呼！

壽老道狂飆一路，終是停了下來。

趙夠就夠狼狽了，是被符文麻繩一路拉著過來的，看那一棵棵斷裂的老樹，一塊塊崩碎的巨石，都他撞的，倒是想掙斷符文麻繩，奈何道行不夠，也或者沒找對方法，乃至撞得頭暈眼花。

「不應該啊！」

壽老道已立在一塊石頭上，手握著一個破舊的羅盤，看了又看，時而還會仰頭，看一樣夜空星象啥的，口中嘀嘀咕咕沒完。

「活人還是死人。」

趙雲看的則是上方向，眸明暗不定。

先前，他聽的破清楚，一個「滾」字頗威嚴，地藏境的胖道士，都被其嚇得屁滾尿流，可想而知古墓中的存在...有多可怕。

「你，不是守墓人吧！」

壽老道一邊看羅盤一邊問道。

趙雲輕搖頭，不止他不是，若水他們多半也不是，看村民的神態，顯然不知此地有墳，由此可見，此墓存在的年限早於村落。

「來，歇會兒。」

老道收了羅盤，一屁坐下了，隨手出煙袋，吧嗒吧嗒的著，煙霧繚繞中，如似在修仙兒，先前嚇得連滾帶爬，此刻卻跟沒事兒人似的。

趙雲就上進了，還在撕扯符文麻繩，可不想在這待了。

「莫白費力氣了，你掙不斷的。」壽老道磕了磕煙灰，又重新塞了煙，「待會兒，爺爺帶你一塊下去，盜墓也是要看天的，這個時辰，與老夫的八字很不合，再等等，等子時過了。」

「我就不去了，我還有事兒。」趙雲乾笑，還在扯繩子，盜墓是損德的，萬一撞上詐與變啥的，他倆就不用出來了。

「有爺爺在，別怕。」

「有你在，我才怕。」

「如你這般實誠的後輩，真不多見了。」壽老道語重心長道。

「晚輩就一個真靈境，幫不上啥忙。」

趙雲終是放棄了，有些後悔過來了，先前就該撒丫子開遁。

「一般的墓，自不用你幫忙，這座嘛！真得找個子作伴。」壽老道打了個哈欠，許是很無聊，竟與趙雲講起了挖人祖墳的門門道道，「墓與墓不同，下墓的人、下墓的方法、時辰...自也有頗多的講究，如此墓，坐那倆人下去最得當，還得用繩拴著，嗯...也就是捆著你的符文麻繩，這可不是一般的繩子..。」

趙雲未言語，壽老道的話，他是一句都沒聽，就尋思著咋開溜，要說這胖道士，也真是個敬業的主，為人祖墳，研究的倒是徹，盜墓是一個技活兒，這位應該已是專家級別的了。

「得了寶貝，分你一件。」壽老道還在說。

「我倒更相信前輩...會殺人滅口。」趙雲也坐下了。

「老夫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壽老道撇，灌了一口酒，「咱與族那幫兔崽子不一樣，我只拿寶貝，不不殺人。」

「那前輩就不怕我抖摟出去？」

「瞅見這個葫蘆沒。」壽老道掀開了衫一角，出了一個小葫蘆，「裏面，裝的是忘的水，喝了...下墓的事一概不記得。」

「前輩這些年，沒給人喝吧！」趙雲小聲道。

「比起殺人，此法更和諧。」老道深沉的捋了鬍鬚。

趙雲又沉默了，瞧老道這架勢，那忘的水...他得嘗一嘗了。

老道也不吭聲兒了，就擱那盤兒坐著，倆手還托著碩的大臉，映著月，穿壽的這貨，讓人很不自然，而且骨悚然。

「墓中...埋的是誰？」

良久，才聞趙雲言語，主要是好奇。

「鬼曉得。」

壽老道聳了聳肩，盜了這麼多年墓，有大半他都不知是哪家的，在他看來，哪家的也都無所謂，只要有寶貝就行...誰誰。

趙雲埋了頭，考慮著要不要把月王請出來，讓這老道見識見識，天武境的古，且還是月王，鴻淵見了，也得忌憚三分吧！

要知道，在戰國時代，月王的戰力...該是無人能敵的。

山林中，氣越發濃厚，灰濛濛一片，普通人在這多半能凍死。

趙雲看了一眼，掏出了一沓紙錢，隨手撒了出去。

「找死啊！」

壽老道抬了手，未落地的紙錢，都被他收了。

「這還有講究？」趙雲疑道。

「都說了，這不是普通的墓，紙錢可不能撒。」老道揣起了手，「墓已破損，氣在外泄，再來紙錢，那廝可能會詐。」

「老實說，晚輩不怎麼信，那這麼邪乎。」趙雲乾咳道。

老道懶得廢話，先前收走的紙錢，隨手取了一張丟在了地上。

嗚嗚嗚...！

頓的，氣一陣洶湧。

除此外，還有嗚嗚的聲音，也不知是狂風還是厲鬼哀嚎。

趙雲就自覺了，麻溜撿回了紙錢。

開眼了，今夜真是開眼了，世間真有這般玄乎的事兒，可他依舊不懂，紙錢與詐有啥關係，還是說，兩界的某種規則？

若月神還醒著，定能給他一個完的解釋。

他家的秀兒，才是挖墳的祖宗。

「來，給你看個有意思的。」

壽老道把趙雲拽了過來，抬手給趙雲雙目上，染了兩滴水，非一般的水，帶有一種怪異的氣味，目一陣灼熱，而後又變清涼，染的趙雲倆眼一抹黑，縱是有天眼，也被這種水禍了。

待眼前清明，見的乃嚇人的一幕：有一個個穿鎧甲、手持戰矛的人，從不遠走過，像是打仗的士兵，整整齊齊排了兩隊，步伐都是一致的，奇怪的是，他們每人的肩頭，都蒙滿了灰塵，且神木訥，雙目空，如一毫無的行走。

「兵？」

趙雲皺了眉頭。

確定那是一隊兵，走哪都帶氣。

「兵借道。」

壽老道又拎出了酒壺。

瞧這貨神態，無毫意外，看樣子...已見過不知一回。

趙雲還算淡定，鬼差都見過，縱是兵，沒想像中那般震驚，他好奇的是，傳說中的兵借道，竟真的存在，是間沒路走了嗎？借了間的路，還是說，間也有戰爭，是趕去打仗的？

「間與間，在某個時辰、某個地界是有錯的。」壽老道又在賣弄學問，「如這三兩瞬間，那片土地，屬間...也屬間，這才有了兵借道一說，實則，他們走的還是間路，只不過，外現於間罷了，一般人看不到，縱看到...也不會招惹。」

「那些兵...去做什麼。」趙雲當即問道。

「不知。」壽老道又掏出了煙袋，「老夫只知，凡兵借道之地，必有大墳；反之，有大墳之地，卻不一定有兵借道。」

「還真是玄乎。」

趙雲喃喃一聲，頗想跑過去，捉一尊兵研究研究。

不過，也只是想想，招惹了間，可就不是損德那般簡單了。

他看時，兵走著走著便沒了蹤影。

「時候到了，走。」

壽老道收了煙袋，直奔了山林深。

後，縱趙雲不想去，還是被拽了過去，還被繩拴著。

嗖！嗖！

再到那個大，老道想都沒想便跳了下去。

趙雲也隨之跟進。

下面黑漆漆一片，氣頗濃，氣旺盛如他，都忍不住打了寒，總覺黑暗的深，有一雙眼睛盯著，盯得他背後涼風陣陣。

老道是個行家，真通旁門左道，祭了三個火球，懸於周四方，以此來照明，尋出了墓道，一路朝里走，每一步都謹慎。

趙雲跟在後面，左瞅右看。

這條墓道乾的，卻寒無比。

時而，還能聽聞沙沙的聲響，像是有老鼠在啃麥子。

行至一，壽老道定了，拎了一塊石頭朝前扔了過去。

「滾。」

頓的，一聲冷哼響徹，枯寂威嚴也冰冷。

趙雲頓然變，飛後退，退著退著，就被老道拽了回去。

「別大驚小怪。」

壽老道捋著鬍鬚，邁開了腳步。

這話，聽的趙雲直想笑，第一回時...你跑的比我還快。

至於那個「滾」字，可不是人說的，而是墓中一種音波類的機關，目的是嚇唬盜墓者，不過，老道業有專攻，已堪破端倪。

再往裏走，牆壁上多了古老的圖紋。

趙雲一路都在看，分不清是哪個年代。

磅磅磅！

壽老道也未閑著，拎著他的拂塵，走一路敲一路，似是在聽聲辨位，有那麼些個墳的人才，只聽聲兒，便知墓中的玄機。

「這是哪個朝代的圖紋，能否看出葬的是誰了。」

趙雲問道，也看過不古籍，未見過牆壁上這類的紋路。

老道未回應，走著走著驀的停了，如一尊雕像，站那不了。

「前輩？」

趙雲扯了扯繩，小聲呼喚了一句。

壽老道緩緩轉了，但面相不再慈眉善目，已猙獰不堪，還有些扭曲，角有鮮淌溢，森白的牙齒，滿了，無論從哪看，都像一隻厲鬼，再配合穿的那件壽，更顯嚇人。

趙雲皺眉，下意識退了一步。

壽老道更快，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生生舉了起來。

「信了你的邪。」趙雲臉龐漲紅。

說好的不殺人滅口，還未到墓室，這就開始清場了？

未多想，他拂手一道高級別符。

然，不等符炸開，便覺有人了他一下。

再看時，他還安穩穩的站在那，而壽老道，也沒掐著他的脖子，還拿著他的拂塵，在墓道兩側敲來敲去，一切好似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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