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面對喻晉文的驚愕,南頌淡淡道:「喻先生,這種事,即使看破了,也請不要說破吧。」
真的是親手畫的!
究竟還有什麼技能是他不知道的?
可在南頌沉靜的目下,喻晉文將滿腔的驚訝和疑盡數咽了下去,這人真是將所有的事都瞞得不風,他若再大呼小,反而顯得自己沒見過世面,被小瞧了。
若是單純的畫畫,倒也沒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可作偽這事,是而不宣的本事,越低調越好。
看出他有一肚子的畫想問,又盯著那幅畫作不釋手,彷彿輕輕一下都怕它裂了似的,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人見了有些好笑。
南頌主跟他代:「這幅畫是我小時候的作品,也不能算小時候了,大概十四五歲吧,隨我父親去了一個畫展,看到了這幅畫。那時候很喜歡蘇東坡的詞,覺得人生很豪邁,無論多大的風浪都不需要懼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十四五歲,也是你遭遇綁架后的那段時間吧?」
喻晉文很自然地接過話來,也驀然發現,他和南頌還真是見證了彼此人生中最為艱難的一段日子。
緣分這事,有時候也是妙不可言。
「嗯。」南頌淡淡點頭。
喻晉文低頭看著那幅畫,依舊是難以置信的模樣,「你就去看了一眼,回來就能畫這樣?」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是神嗎?」
南頌有些無語,即使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不可能從紙張到畫工再到每一個細節都記得那麼牢,「我父親很喜歡這幅畫,本來想買下來,可那位老館長死活不肯賣,後來在我父親的磨泡下,勉強答應借給父親三天,我見父親實在喜歡,就乾脆照著給他畫了一幅……那個時候,談不上技藝多深,年紀太小,也參不這首詩究竟想要表達的是怎樣一個主旨,基本上就是照葫蘆畫瓢罷了。但父親很喜歡,就一直掛在他的辦公室里,一掛就掛到了現在。」
喻晉文聽著平淡的敘述,像是在談一幅隨便勾勒的畫作,突然明白了「凡爾賽」是什麼意思。
「照葫蘆畫瓢還能畫的這麼惟妙惟肖,你太謙虛了。」
南頌輕輕搖頭,「這隻能說明你於這一方面還是外行,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這幅畫要是被我師父看到,肯定要罵我敗壞他的門楣。不過我這個不肖徒弟,這雙手已經廢了,再想敗壞也敗不了。」
喻晉文擰了擰眉,「你是說,你手上的繭子?」
南頌默然不語。
作偽這行,不是單純照著樣子畫一畫就完事的,保留細膩的手,才能出不一樣的東西,但的指腹已經結滿厚厚的繭子,早就沒有辦法試出東西的了,再畫出來的東西,又怎能以假真?
知道南頌的真實份后,喻晉文一直疑手上的繭子是怎麼來的。
堂堂南家大小姐,即使從小不生慣養,也不會像農村孩子那樣整日下地去幹活,掌心的繭子又是怎麼來的呢?
喻晉文剛要問,服務員將菜品端了進來,他便將畫收了起來,暫時按下滿腔疑問。
國宴大廚丁名揚親自做的菜,就算是最普通的家常小菜,也能炒出別樣風味,香味撲鼻,令人垂涎。
「起筷吧。」
兩個人面對面吃起飯來,飯間聊起馬場的項目,兩個人話都不多,卻句句都能說到點上,而且總是他剛起個頭,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有種難言的默契。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氣氛很是祥和,真有種老朋友面的覺。
南頌突然想起傅彧曾做的一句話,「做不夫妻,還可以做朋友」嘛。
瞳孔微,目落在對面的喻晉文上,他今晚明顯是特意打扮過的,雖然他平日也是西裝革履,但今天一淡青的西裝,暗青的袖扣,還有很不符合他平常風格的紅領帶,都出一種雅的氣質。
別的不說,這個男人的皮相和氣質,世間罕有,很有人會拒絕的那一種,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那麼深切地過他,又那麼真切地被他傷過,或許,他們真的可以為朋友,甚至說……知己。
喻晉文自說自話了一會兒,一直沒聽到南頌講話,抬了下頭,才發現正在靜靜地看著他,那一雙大大的眼睛裏,盛滿了濃重的悲傷,眼底那顆淚痣,在水汪汪的目下,顯出幾分迷離。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今天晚上他說了許多話,比往常一周說的話可能都要多。
不是沒話找話,而是想到什麼自然而然就說了。
為什麼以前他沒發現他和南頌之間有那麼多話題可以聊,是因為一直在他面前偽裝的緣故,還是他從來不曾對敞開過自己的心門?
「南頌。」他突然喚的名字。
南頌在失神中,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嗯?」
喻晉文墨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對面的人,英俊的面容罕見地出些赧然之,他了,聲音喑啞低沉,卻無比直接,「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南頌心猛地一,在意識到他說了什麼之後,意識緩緩回神。
沉默,良久的沉默。
喻晉文在南頌沉默的注視下,一顆心莫名變得有些慌。
此時此刻,他如同青春時期鼓足勇氣跟喜歡的生告別的那種年,既害怕拒絕,又按捺不住一顆蠢蠢的心,張地等待著的回答。
南頌的角卻是慢慢挑了起來,沒有欣喜,只余譏誚,「喻總,你這是被卓萱打通了任督二脈,突然從癡男子轉化聖了嗎?」
如同被兜頭潑了一瓢涼水,喻晉文瞳孔一,抿一線,「你這是什麼意思?」
「昨天晚上還在私會紅,今天晚上就又來釣前妻了,喻先生這腳踩兩條船的功夫,一如既往的爐火純青。」
南頌角微微挑起,帶著三分笑意,可眼底卻著七分涼薄,冷意森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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