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面子崩潰了般,跌坐在那,失魂落魄。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而目睹這一切,控道人噗通跪在那,叩首求饒,微微,惶恐無助。
蘇奕拎著劍胚,來到那一個巨大的道繭前,略一審視,隨口問道:「已經開始奪舍了嗎?」
控道人忙不迭道:「正是。」
「被奪舍的是誰?」
蘇奕問。
控道人飛快道:「武靈侯陳征。」
蘇奕眉頭皺起,陳征?
怪不得六天前的時候,他進荼妖山至今未歸,原來是遭遇了這等劫數。
「我再給你一個選擇。」
蘇奕目看了控道人一眼,而後一指天穹下那千丈範圍的漩渦,「要麼你自己進去,要麼死。」
控道人一呆,面如土,萬念俱灰。
他艱難爬起來,眼睛直勾勾看了看那漩渦,苦道:「大人,能否……給鍾某一條活路?」
蘇奕搖了搖頭。
控道人神一陣晴不定,半響才一咬牙,猛地踏空而起,影如一道閃電般,朝虛空中的漩渦掠去。
可尚在半途,他影詭異地一折,轉朝遠的出口掠去。
「找死!」
木晞冷哼一聲,揮金戰矛,隔空一擊,將控道人劈殺在半途中。
蘇奕都懶得去看,他目看向不遠那帶著青銅面的子,道:
「我也給你一個選擇,把你知道的辛一一說來,我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青銅面子默然許久,忽地一字一頓說道:「當吾族之神回歸,你註定會遭到報復的!」
蘇奕眉微微一挑,似意識到,影一閃,來到青銅面子邊。
可還不等他出手,這煞門的聖就已氣絕亡,其無聲無息地化作一片灰燼消散。
至死,都沒有人看到其容。
而地面上,則只剩下一個鐫刻著繁花紋的青銅面,妖異冰冷。
蘇奕將這面拿在手中,略一打量,眸子泛起一異。
這面材質很特殊,當是由幽冥中的『淚痕魂鐵』煉製而,擁有著附魂之力。
稍加煉製,只需將一縷意志力量烙印其中,無論誰佩戴這面,就會被那一縷意志力量附魂,掌控心智,命不由己!
之前那煞門的聖,明顯是被這青銅面的一縷意志力量附魂,以至於心智被奪。
可惜的是,隨著這子的死,那一縷意志力量也隨之潰散,讓蘇奕無法得知,那一縷意志力量究竟屬於何人。
「能夠留下意志烙印的,起碼也是『靈境』的人,也可能是更厲害的角……」
靈道之路,凌駕於元道之上,分作化靈、靈相、靈三大境界。
擁有靈境修為的修道者,是僅次於玄道皇境人的強大存在。
也只有這等角,才能留下意志力量!
「只是,這世俗中可本沒有靈境的角,莫非這青銅面,是來自那空間壁障另一側的世界中?」
「有可能!」
蘇奕想起來,憑藉一些特殊的手段,便能隔著世界壁障,將一些品投送過來。
比如獻祭。
當初在九曲城中,烏桓水君就是通過獻祭,得到一個自稱「大悲神君」的九頭鳥的饋贈和指點。
想通了這點,收起這青銅面,蘇奕轉來到那一個巨大的道繭前。
這時候,寧姒嫿和木晞也已走過來。
木晞忍不住問道:「道友,武靈侯若被奪舍,那……他即便活下來,怕也再不是武靈侯了吧?」
蘇奕搖頭道:「不好說,你們且讓開一些。」
寧姒嫿和木晞退開。
蘇奕揮手中劍胎,斬在那道繭之上。
喀嚓!
巨大的道繭應聲裂開。
嗖!
幾乎同一時間,一道影暴沖而出,揮掌朝蘇奕拍去。
快若閃電鬼魅!
蘇奕神波瀾不驚,手中劍胎倒轉,劍鋒倏爾揚起,橫擋在前。
鐺!!!
震耳聾的撞聲中,蘇奕影微微一晃,而那一道影則被劍胎震得倒退出數步。
這時候,寧姒嫿和木晞才看清楚,那影影筆如槍,眉目堅毅,古銅,渾儘是剽悍沉凝氣息。
赫然正是武靈侯陳征!
只是,他那一對眸子卻冰冷淡漠,充斥一蔑視天下,視眾生如螻蟻般的傲意。
「沒想到,本王於此界覺醒時,竟變得這般弱小……」
陳征輕嘆,語氣蕭索。
似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在慨歲月不復年時。
蘇奕不笑起來,這傢伙很能裝啊。
他淡淡說道:「如你這般貨,即便是本尊在此,也談不上強大,勸你最好別再我面前裝蒜。」
陳征一怔,上下打量了蘇奕一番,眼神玩味道:「你一個聚氣境小東西,也敢說本王不夠強大?」
蘇奕隨口道:「用道繭來橫世界壁障,以神魂分來奪舍,這種微末伎倆,也只有不流的角才會用,我說你不夠強大,已是看得起你。」
陳征:「……」
寧姒嫿和木晞神也變得異樣。
兩人都看出,附在陳征上的,絕對是一個修行路上的恐怖存在,僅僅是那目和氣質,就遠非尋常修道者可比。
可在蘇奕裡,卻把對方斥為了不堪眼之輩,語氣還那般隨意和自然,讓人憑生一種說不出的錯愕之。
「聽你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一位擁有通天徹地手段的皇境人。」
陳征怔了半響,不搖笑起來,「誰又能想到,這會是一個聚氣境小兒的話語?」
「皇境人?」
蘇奕也笑了,語氣愈發淡然,「在你眼中,皇境或許高不可攀,不可及,可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這一下,寧姒嫿和木晞全都愣住了,呆滯在那。
皇境也不過如此??
寧姒嫿是知道皇境存在是何等恐怖的,正因如此,當聽到此話,差點都不敢相信耳朵。
木晞雖不清楚皇境為何等境界,可大概能猜出,這等層次怕是要遠在靈道修士之上。
也正因如此,聽到蘇奕那雲淡風輕的話語時,一時不免有哭笑不得的荒謬之。
這傢伙……莫非是在吹牛,嚇唬對方?
嗯,肯定是如此!
再看陳征,不仰天大笑起來,「皇境之輩,如星空之上的大日,獨照天下,足以讓億萬萬生靈仰,怎地到你一個臭未乾的黃口小兒裡,卻竟被詆毀這樣,這……未免也太好笑!」
「那是因為你無知。」
蘇奕神恬淡,「皇境,無非是玄道之路上的求索者而已,殊不知在此路的盡頭,尚有更高的未知之路。」
說到這,他搖了搖頭,「和你說這些作甚,一隻不可語冰的夏蟲罷了。」
陳征呆呆看了蘇奕片刻,角都一陣搐,喃喃道:
「本王活了九千八百歲,此生見過不知多奇奇怪怪的角,可還是頭一遭見到如你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
「這世俗之界的角,都這般矇昧無知嗎……」
說著,他目重新看向蘇奕,道,「不過,你小小年齡,且茍活於這世俗之界中,竟能夠借用此地的封印陣之力,倒也算難得。」
「這樣吧,本王給你一個機會,現在便拜在本王麾下,以後本王自會為你開悟解,讓你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修行大道!」
頓了頓,陳征目又看向寧姒嫿和木晞,道,「你們兩個修為雖不堪了一些,但上氣息倒是極不俗,比之那些煞門的角要強盛許多。」
「只要你們為本王效命,本王也不介意給你們指點一條大道之路,不說能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但起碼可以讓你們就此離凡俗之,擁有求索逍遙長生的機會!」
言談舉止之間,盡顯睥睨傲世的高人風範。
換做世俗中其他武者,怕是早已心。
可寧姒嫿和木晞對視一眼,皆笑起來。
跟著,連蘇奕也笑起來。
那一張張笑容中流的意味,讓陳征臉一沉,只覺無比刺眼,尊嚴都遭到嚴重挑釁。
「仙緣在前,卻視如敝履,何其愚昧,果然,這世俗中的角,皆是眼凡胎,不可理喻。」
陳征長嘆。
「你也配談仙緣?這樣吧,我蘇某人也破例一次,乖乖地從陳征上離開,我給你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如何?」
蘇奕笑著開口。
「哦?」
陳征眸子中冷芒一閃,驀地探手一抓。
轟!
一隻真元所凝聚的大手橫空,形似龍爪,籠罩八極,覆蓋四野,如若天網恢恢,疏而不,給人以逃無可逃,避無可避之。
寥寥一擊,本不是武靈侯陳征這等宗師人可以施展出來。
由此也可以看出,這界而至,將陳征奪舍的修道者,遠非尋常可比。
可惜,在蘇奕眼中,這奪舍者終究不是本尊,且制於陳征這軀的修為,所施展的武學所妙無比,可力量卻著實有限。
就見他微微搖了搖頭,道:「你這是在找死。」
話音響起時,他同樣探手一抓。
轟!
由陳征所施展的那形似龍爪的手印驟然炸開。
而蘇奕則隔空一把攥住了陳征的脖頸,將其拎到自己前。
不等陳征反應,蘇奕左手食指輕輕按在了陳征眉心之地,舌綻春雷:
「!」
——
ps:說一件重要事,金魚已帶著媳婦和孩子出院了,等安頓穩妥,就會補這段時間欠下的5更。
嗯……金魚算了算,總共欠了12個五更,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