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覺很痛快。
這一戰,讓他到久違的熱之,一戰意似被點燃。
恰似棋逢對手,酣暢淋漓。
以前的戰鬥,大多是一劍了斷的事,次數多了,總不免讓蘇奕心有些寂寞。
而現在,經鶴雖剛突破,可好歹也算是個陸地神仙了,與之對決,讓蘇奕總算找到了一些戰鬥的樂趣。
劍修,本就是為廝殺征戰而生。
若無戰鬥,如何磨礪道心劍鋒?
就見——
戰鬥中的蘇奕,直似疏狂不羈的仙人,舞劍恣肆,神采飛揚。
在其手中,玄吾劍鏘鏘作響,清低沉,儘是殺伐之音,每一道劍氣斬出,或如星河倒卷,傾天覆地。
或如日月輝映,明萬丈。
或劍分清濁,游弋十方之地。
或……
大快哉劍經之奧義,被蘇奕在戰鬥中淋漓盡致地被演繹出來。
廝殺到最後,蘇奕心神都沉浸在其中,一之氣神圓融通達,越出劍越痛快,通外的潛能都得到空前的釋放。
反觀青年僧人經鶴,隨著戰鬥進行,他臉一點點變得凝重。
到最後,他眉宇間都不可抑制地浮現出驚疑之。
剛破境時的經鶴,原本躊躇滿志,自忖足可以輕鬆拿下蘇奕一行人。
誰曾想,僅僅是蘇奕一個年武宗,就拖住了他的手腳!
任憑他用絕學,施展殺招,甚至不惜用諸多佛門神通,可無一例外,皆被蘇奕一一化解。
若不是在戰鬥中一次次印證,蘇奕的確是宗師二重境修為,他甚至都不敢相信,這世上會有如此逆天的怪!
更讓經鶴到不可思議的,隨著戰鬥推進,蘇奕的劍道之力變得越來越凌厲,越來越可怕。
到如今,甚至讓他到了力,並且這種力還在不斷變大!
這怎可能?
這傢伙還是人嗎?
大周境,何時出現了這樣一個妖孽?
難道說,此子是個奪舍而生的老妖怪?
一連串的疑湧上經鶴心頭,揮之不散。
不行!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經鶴意識到,若再不改變這種戰鬥態勢,這次極可能會裡翻船。
想到這,他猛地一咬牙,眸子中泛起一堅狠之。
「凝!」
經鶴上氣勢一變,渾金佛火如沸騰般暴漲,似乎將一的氣神都取,全部灌手中的雪亮戒刀。
轟!
大殿震,無論是寧姒嫿等人,還是白眉老僧等人,這一剎皆敏銳察覺到,四面八方的天地氣流,如遭到牽引般,瘋狂朝大殿深的經鶴上匯聚而去。
就見經鶴影憑空浮起,滾滾氣流以他為中心,形一個可怖的元力風暴。
風暴中,還有金佛火洶湧燃燒。
遠遠去,青年僧人經鶴的影,直似一尊立足於風暴火焰中的佛陀,氣息強大到令人心。
「這……」
寧姒嫿他們皆到了極度的危險氣息。
「燃燒自氣神來強行用天地周虛之力,這麼做,何異於自取滅亡?」
而蘇奕目睹這一幕,不一陣搖頭,「也罷,既然你不願再當我的磨劍石,送你一程便是。」
嘩啦啦~
蘇奕舒展。
他的傳來長江大河流淌的轟鳴聲,皮晶瑩剔,就像青玉一般,湧現出一縷縷道韻。
而其神魂、氣、修為、外魄之力,也是在這一刻徹底融合,達到空前的集中。
「斬!」
猛地,蓄勢到極致的經鶴神莊重,將手中戒刀斬出。
轟!
他所凝聚的浩天地元氣,頓時如決堤洪水,伴隨著這一刀,向蘇奕怒卷而去。
這力量之浩瀚,遠遠超過所有人想像。
這座佛塔一層的廣袤大殿都猛地震起來,虛空現出一道長達數十丈的裂痕。
無匹的刀氣,直似燃燒的一刀,有撕裂一切般的霸烈之勢。
見到這一幕,正在手的寧姒嫿等人和白眉老僧等人,皆都屏住呼吸,目齊齊過去。
這樣一刀,簡直是奪盡造化!
蘇奕又該如何抵擋?
就見——
蘇奕神平淡,眼神古井不波,心深,有著一縷蓄養已久的殺伐之意驟然發。
鏘!
玄吾劍微微一,帶著一奇異的清,被蘇奕隨手刺出。
這一劍,平平無奇,毫無氣勢可言。
原因是這一劍所蘊積的一切力量,皆斂到極致,沒有一一毫溢散出來。
以至於看過去時,才那般尋常簡單。
而當這一劍刺出。
轟!
眾人只覺神魂如被刺中,恍惚間,似看到一掛劍氣橫空起,奪盡了造化的力量,以至於看起來直似來自天上仙人手中,不似人間能擁有。
這,自然是被蘇奕這一劍的劍勢影響了心神所產生的幻覺。
而此時,經鶴那仿佛能開天闢地的一刀,已斬殺而至,和蘇奕刺出的這一劍在虛空中相逢。
嘭!嘭!嘭!
如同九天落雷般的鳴中,那數十丈長的刀氣一寸寸崩碎,而蘇奕刺出的一劍威能,也隨之遭到一次次的衝擊。
到最後,那數十丈長的刀氣潰散時,蘇奕這一劍的威能也耗盡。
這一擊,竟是旗鼓相當!
可不等眾人反應,就見經鶴驀地發出一聲長嘯,手持戒刀,凌空撲殺而至。
其影如徹底燃燒,渾的氣息全都融手中戒刀,目和神間,儘是一種決然之意。
那是一種看破生死,無懼勝負的平靜。
蘇奕眉頭微皺,不冷哼,彈指揮劍,橫空刺出。
轟隆隆!
大殿轟震,劍氣和刀氣恐怖的爭鋒力量,將這片區域都淹沒,只剩下這一片芒,甚至眾人的耳朵都短暫失聾。
清晰可見, 一道肆狂暴的毀滅洪流,從兩人的中間,瞬間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宛如颶風過境。
僅僅那等戰鬥餘波,都有著極大的威脅。
寧姒嫿等人和白眉老僧他們不得不停手,紛紛退避,一個個神間浮現驚駭張之。
誰勝誰負?
在白眉老僧他們看來,以經鶴那剛破境的陸地神仙手段,最後不惜燃燒自斬出的一刀,便是同境人怕都不敢攖其鋒芒。
蘇奕再強,可終究是宗師二重修為,便是能擋住,怕也得落一個重傷垂死的下場!
就是寧姒嫿、木晞、蘭娑他們心中也沒底了。
以前時候,蘇奕能夠輕鬆斬殺先天武宗,大家早已見怪不怪。
可現在,他的對手畢竟是一位剛破境的陸地神仙!是一位超凡俗之上的強大存在!
尤其是最後,經鶴拼命般的一刀太強大了!
蘇奕又能否真正化解這等致命危機?
寧姒嫿他們的信心都在搖。
「這是?」
突然,白眉老僧臉狂變。
接著,他邊僅剩的七位僧人也紛紛變。
而寧姒嫿他們則瞪大眼睛,愣住了。
就見——
煙塵彌散,力量洪流消失,芒散去,大殿深,如若青年模樣的經鶴,跌坐在地。
他低頭垂眸,急促息,那把雪亮的戒刀四分五裂,散落在他前不遠。
而在經鶴前,立著蘇奕那頎長的影,青袍如玉,孑然出塵,一如之前那般淡然從容,渾看不到任何一的傷勢。
兩者之間的距離,僅僅三尺。
可一個跌坐,一個屹立,高下立判!
「以前我都沒想過,在我踏足陸地神仙的這一天,竟也是我喪命的一天……造化弄人,也不過如此……」
經鶴息開口,滿臉的憾和落寞。
旋即,他艱難抬起頭,暗淡的眸看向蘇奕,「臨死前,能否容我請教一個問題?」
蘇奕點頭:「可。」
經鶴深呼吸一口氣,道:「你……究竟是不是奪舍而生的老怪?」
蘇奕一怔。
遠寧姒嫿他們的目都是看過來。
「不是。」
蘇奕不假思索道,「你若能在聚氣境時,淬鍊出『諸竅靈』『脈』『道罡』這等大道底蘊,在養爐境時,孕養出五蘊靈,同樣可以擁有如我這般的修為。」
「諸竅靈我聽說過,可是這脈、道罡、五蘊靈……又是什麼?這聚氣境和養爐境,真還藏有不為人知的奧和玄機?」
經鶴滿臉的惘然,愣在了那。
他本想臨死前得到一個答案,如此也可以瞑目。
可誰曾想,蘇奕的答案,卻如一個個謎團,讓他徹底陷一種更大的困和惘然中。
半響,經鶴苦一笑,坐地圓寂。
其上生機如水般褪去,短短幾個呼吸間,就化作了一,眉梢間,兀自殘留一抹惘然。
這位來自上林寺降龍堂的長老人,就此隕落。
倒並非死在蘇奕手中,而是他之前那拼命般的一刀,已耗盡了他的氣神,生機難續。
這一天,是大周曆四月初八,是蘇奕啟程前往玉京城的第五天。
也是蘇奕轉世修行至今,第一次和陸地神仙人手。
最終,以宗師二重修為勝之!
遠,寧姒嫿、木晞、蘭娑等人滿心震撼,如視神人。
白眉老僧等人面如土,失魂落魄。
蘇奕的目則看向大殿盡頭的角落——
那裡有著一條丈許長的金龍影,正自探頭探腦,似要趁逃走。
——
ps:第五更會很晚,大概晚上11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