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君微微一滯，也發現自己問了個無效的問題，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

“小山，你記不記得你從哪里來？”

小山微微一愣，默默地搖頭。

“那……記不記得你的爹娘？”

白颯颯也加群聊。

小山仍舊愣愣地搖頭。

“那……你還記得什麼？”

“什麼都不記得了。”小山認真地回答。

姐妹倆互看一眼，終于知道小山的不對勁之在哪里。

小山竟然……失憶了。

“是……是河里撞到石頭了嗎？”

白颯颯擔心地瞅著小山的腦袋，不過他腦門潔不似有傷。

“可能是創傷后應激障礙導致的暫時失憶吧。”

“？”白颯颯一臉懵，啥？

“這是神異常反應，簡稱ptsd，一種創傷后心里失衡狀態。”

“？？？”白颯颯更懵了。

白君君嘆一口氣：“總之，就當小山傷心過度，腦子生病了吧。”

“！”白颯颯終于理解了。

“……”小山。

說起來，小山的遭遇白家姐弟并不陌生，他們何嘗沒經歷過喪失親人之痛，甚至比小山經歷的要曲折得多。

在一次次的流之中，近千人的大族一點點瓦解。

從護衛到仆從再到族人、姨娘、主母、兄弟姊妹，他們一接一個倒在邊死在腳下。

白靈雨更是一點白氏大族的惠利都沒，剛學會走路就開啟了逃難的生活。

不過不知是忙著逃命沒有時間悲傷，還是士族本就冷。

總而言之面對的死亡太多次，他們逐漸麻木了。

不過也能理解這二者的不同。

貴族小姐爺的起居飲食都有嬤嬤、丫頭伺候，主母乃至姨娘都無需假手，而小山不一樣，他的每一把屎每一把尿都由劉氏拉扯，平時小山睡覺也多是由劉氏哄了才肯睡去。

雙方投的不一樣，留下的創傷自然不一樣。

“小山會恢復嗎？”白颯颯有點擔心。

“這要看他，他想記起來自然就記起來，他潛意識不想記起來，也許一輩子都記不起來。”

其實末世后期，創傷障礙引發的失憶癥很，畢竟人們都麻木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哪還管得了昨天是否被打痛。

“小山記不起也好。”白君君慨：“有時候忘掉的比記得的幸福。”

白颯颯語塞，仔細一想好像說的也沒錯。

“也不知他們怎麼樣了。”

想到橋上的混，白颯颯一陣心慌。

看到長姐落水，和白靈雨管不顧地跟著跳河，也不知老丘叔看到他們齊刷刷跳河有什麼想。

說來也不知在這里昏迷了多久，這里和外頭是不是還在同一天。

“應該會沒事的。”

李文貍釜底薪鬧出的靜一定會讓周濤放棄追殺回去支援。

只要老丘叔他們跑得快，就能到得了碧落。

“把小雨找到，咱們就去碧落找他們。”白君君許諾。

白颯颯愣怔地看了眼白君君，許久之后才點頭：“好，我們把小雨找到就回去找老丘叔。”

“？”

小山一邊啃蛙一邊聽倆人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