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畫塵很擔心齋藤歸蝶也胡說八道,提什麼治病救人的事;更擔心這個不靠譜的白依菲話裡話外帶點什麼重要資訊敲打自己。
但是很奇怪,自從齋藤歸蝶坐下以後,聊天的氣氛就變了。白依菲絕口不提他和李畫塵的事,齋藤歸蝶的談話重心也是針對白依菲。兩個人沒有想象中的針尖兒對麥芒,相反,十分友好,十分坦誠,十分融洽。
李畫塵覺自己怕是撞了邪了。這倆玩意也能到一塊兒去?
實際上,白依菲看得出來,自從齋藤歸蝶一站起來,那邊就幾十雙眼睛盯著這裡。
再加上看齋藤歸蝶的教養、舉止、言談,這個人非富即貴,一定出自大戶人家。貴族的範兒,裝是裝不出來的。和自己完全不,之所以來這裡陪他們倆坐冷板凳,多半是為了給李畫塵撐場麵。
白依菲是絕對欣賞李畫塵的,和李畫塵那是一起出生死過的,今天如果不是看到李畫塵被一群小鬼辱,自己又懶得反抗,看的冒火,本就不會這麼高調出現。
現在多了一個助手,兩個人心照不宣,聊的那一個投機。笑聲頻頻,完全不冷場。
應凝凝氣呼呼地盯著這裡:「齋藤歸蝶這個叛徒,下次再也不請吃提拉米蘇了!」
「上次是請的咱們。」張笑然鬱悶地道:「哇,他們三個人真的行,這種場麵也坐的下去,還聊的這麼開心。」
勾玉實在忍不住了,也站了起來:「我去認識一下新朋友,大家慢慢吃。」
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幾乎獃滯地看著勾玉慢慢站起來,然後有些不太自然地走向那個冷清的桌子。
李畫塵餘看到勾玉竟然也朝這邊來了,一隻手捂著,假裝還在和兩個孩子聊天,裡絮叨著:「不是來我們這桌的,不是來我們這桌的,不是來我們這桌的……。」
惹的兩個孩子都笑不已。
勾玉走到了跟前:「畫塵,怎麼就讓你的朋友坐這邊啊。」
「唉,勾玉兄。」李畫塵滿臉帶笑地站起來,熱和勾玉握手,勾玉也握著李畫塵的手,倆人十分熱乎。李畫塵發現,怎麼今天的勾玉特別給自己麵子啊,好像跟自己特別一樣。他哪裡知道,他是沾了白依菲的。
勾玉和李畫塵聊了幾句,就順勢朝著白依菲出了手:「您好,我勾玉。」說著還狠狠地嚥了下唾沫。
白依菲哪裡慣著勾玉,勾玉在向賢學院是可以橫著走,在白依菲眼裡,就是個學生蛋砸。
白依菲隻是禮貌的一笑,出手讓勾玉握了下指尖,就了回去:「幸會。」然後又對齋藤歸蝶道:「就是前一陣子的事,當時我還不知道呢,原來打拳擊的人也有喜歡藝的。」
「真的?」齋藤歸蝶笑的不行。
「我也很意外,你知道,那個人五大三,而且旺盛……。」
兩個人聊的這麼熱鬧,也沒邀請勾玉坐下。
李畫塵都看不下去了,這有點過分了。李畫塵撓撓後腦勺,看著一臉尷尬,竟然還不肯走的勾玉:「
要麼,您也在我們這桌湊合湊合?」
勾玉謙虛了一下:「不太好吧,會不會打擾你們聊天啊。」
勾玉習慣了,正常來講,他遇到的所有場合,隻要是他客氣一下,對方必定熱到。紛紛說:沒關係沒關係,求都求不來的,請都請不的……。
但是李畫塵顯然沒那個心思:「是不太好,主要是你是今天的貴賓,應該多陪陪大小姐。那您回去坐,咱們回頭再聊。」
勾玉倒是語塞了,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走,眼角餘總是瞄著白依菲。
「呃……嗬嗬,倒是也沒什麼,大小姐那邊貴客如雲,多我一個不多,我一個不。」
李畫塵心說這可真是稀奇。唉,這勾玉什麼時候也開始沒皮沒臉了?在看勾玉,明顯他自己也覺很窘迫。
倒是齋藤歸蝶看出了門道,暫停了和白依菲的熱乎聊天:「哎呀,都過來了,就坐下一塊兒聊嘛,走來走去的多麻煩。學校的朋友什麼時候都能聚,今天咱們第一次認識依菲姐,應該多陪陪,不能讓孩子太孤單了是吧?」
「哈哈哈,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勾玉心裡鬆了口氣,心說幸虧我是在齋藤歸蝶打好了場子才來了,不然就這陣勢,還不得讓白依菲和李畫塵搞的灰頭土臉丟人到家啊?
心裡對齋藤歸蝶的知識趣十分激。
四個人,四個陣容,各有心事,各有想法。您說,這飯怎麼吃?關鍵是,就倆菜!
副廚師長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可是知道齋藤家族和勾家的,尤其是勾家的那個公子,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全場最尊貴的份就是他。他都坐那桌了,就給上倆菜,太誇張了吧?這應家的人到底啥況啊?
副廚師長汗都下來了,又去了應凝凝那桌:「大小姐,我看勾家的爺也在那桌,別人可以怠慢,但是勾家的……。」
「勾家怎麼了?」應凝凝不爽地道:「你去,把李畫塵給我喊回來。」
「啊?誰是李畫塵?」
「就那個傻子!」
「哦。」
張笑然趕道:「廚師長,那桌趕給上菜,他們都是應家的貴客,不能怠慢。」
「唉唉唉,是是是。」
果然,後廚開始瘋了一樣地趕菜,一排排的服務生來給李畫塵這桌上菜。服務生們表麵謙恭,眼裡都快冒火了,都是服務生,這小子怎麼敢坐下就這麼大模大樣地跟著吃上了!?
廚師長湊到李畫塵跟前,彎腰九十度,著李畫塵的臉邊上,笑著道:「李先生,應家大小姐請您過去一趟。」
過去!?我怎麼過去!?我過去這桌咋辦!?
一個知道我底細,知道我黑雲橫斷,殺人盜墓的狂拽大姐姐;
一個調查我古醫繼承人份,時刻想大探出蛛馬跡活捉我的人;
還有一個科學天才,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攪進來的缺德玩意。
這仨人能放一個籠子裡麼?
李畫塵對廚師長道
「你告訴,我這邊得陪著客人,讓先忙,回頭我再去找。」
「這……好的。」
廚師走開了。
勾玉道:「白小姐氣質出眾,舉止灑,真的是難得一見的,不知道家裡是做什麼的?」
白依菲吹了一口煙:「開拳館的。」
「哦?」勾玉盡量展示自己的優雅從容:「我認識很多育界的朋友,有一次錦標賽做開幕式,我的團隊還作為技骨幹支援過呢。那一屆的開幕式,因為我們的技驚艷四方,我當年也因為這個,得了年度創意技大獎。」
勾玉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這個人麵前在炫耀,炫耀一個自己都懶得去領的獎項。
「哦。」白依菲顯得不在乎:「我開的是地下拳館,黑拳。」
「哦。」這話讓勾玉有點不好接。換做平時,勾玉可能對這種事鄙夷不已,對白依菲這種人更是看做下九流的行當裡的人,不值得自己認真對待。
但是今天,確實是出問題了。自己不但沒有毫的瞧不起白依菲,反而覺白依菲很酷,簡直太酷了。
這個人太神,太與眾不同了。地下拳館,這種事,真的是這麼漂亮的孩做的出來的麼?
「哈哈哈,也蠻好的,有什麼趣事嗎?」
白依菲覺這個男人有點煩,於是不冷不熱地道:「沒什麼趣事,昨天有個人被打了眼珠,臺上都是。」
齋藤歸蝶差點沒噎住,看了一眼勾玉。之前就察覺到,勾玉的行為反常,而且判斷多半是因為這個人。但是此時才發現,勾玉豈止是反常,簡直就是……大便樣!
被白依菲不冷不熱地懟了一句,按照勾玉的脾氣,應該板著臉站起來就走。但是,勾玉竟然在笑,近乎於諂一樣,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是確實有些陪笑的狀態。
勾玉笑著搖搖頭:「呃……我覺得,運的魅力就在於它的野蠻和不控製,科學家需要的是冷靜、專註和創造思維。而運員需要的是激、智慧和熱。」
齋藤歸蝶大跌眼鏡,都這樣了,還順著說,企圖和白依菲找到共同話題嗎?!
勾玉侃侃而談一番,原指白依菲能對自己表示一下意外什麼的,結果白依菲隻是「嗯」了一聲,像是表示贊同,然後就轉過頭對著李畫塵笑著道:
「喂,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丫頭?我覺得不是你的菜,跟你完全不搭。」
李畫塵鬱悶地啃著豬蹄子:「搭不搭跟你有啥關係,你趕吃你的得了,吃完蛋糕趕走人。」
白依菲竟然也不生氣,反而笑了,手去給李畫塵:「你多大人了,吃東西還是這幅死樣子。」
「哎呀,吃東西呢。」李畫塵也極不耐煩。
齋藤歸蝶算是開眼了。勾玉的臉,已經越來越不好看了。李畫塵就希一切趕結束。
至於白依菲,突然覺,在墓裡的李畫塵威風八麵,在地麵上的李畫塵,真是好玩啊!像個大傻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