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過去了,無事發生。
兩分鐘過去了,界面依舊平靜。
三分鐘,五分鐘……
青檸等了足足十分鐘,什麼都沒有。連“對方正在輸”的字樣也沒有出現過。
手機安安靜靜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不對!現在國還是凌晨吧?
不好不好!
怎麼在這個時候發微信過去了?
青檸懊惱不已,可惜信息已經發了很久,撤不回來了。
發出去的信息,潑出去的水。
現在只能等白津寒回復了。
然而,直到晚上和季嵐許灼吃好晚飯去外面宵夜,談青檸依舊沒有收到回復。
晚上10點,三個人坐在小吃街的燒烤店。
桌上擺放著點好的各類燒烤小龍蝦,每個人面前一瓶啤酒。
季嵐和許灼相談甚歡。
青檸低頭看了眼手機,默不作聲地喝酒。
“別喝了。”手里的酒杯被季嵐一把拿下。
談青檸扁著,眼神迷茫,看起來可憐的。
“談青檸別喝了,我給你換個飲料。”許灼找老板要來一瓶橙,倒進談青檸的杯子。
青檸低頭看著眼前的橙,沒有作。
“啪嗒”一聲,一滴淚落在了橙里。
同桌的兩人對視一眼,都嚇壞了。
為談青檸最好的朋友,他們兩人從來沒見過談青檸哭。
季嵐轉過,二話不說給了談青檸一個擁抱。
手拍著談青檸薄瘦的脊背,聲線難得溫:“怎麼了?沒事啊寶貝。”
“不至于啊談青檸,把酒還給你還不行嗎?大不了我回去被我媽打一頓。您老別哭啊。”許灼也慌了神,將啤酒又換回桌上。
談青檸趴在季嵐的肩膀,哭聲嗚咽。
“我好難啊。”哽咽著說,細弱的肩一一。
從和白津寒分別之后,一直繃著神經,不敢想也不愿想和他有關的事,只想好好把高考結束。
可就在剛剛的某個瞬間,腦海里繃著的那弦突然就斷了。
他不回自己的消息了,這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不是不愿回,是沒辦法回。
所有的委屈和難過一瀉千里,全部都化為了此時的淚水。
“沒事的啊!”季嵐用眼神示意許灼拿紙巾來,繼續輕拍著不斷抖著的脊背。
“等一等他就回來了啊。他治好病就會回來看你了。不哭了。”
青檸哭著搖頭,手接過許灼遞來的紙巾,胡在臉上。
這頓夜宵結束在談青檸的淚水里。
青檸和季嵐是被許灼送回家的。
第二天醒來,青檸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機。
——依舊是空空。
談青檸的心也跟著變得空落落的。
*
季嵐在槐鎮玩了幾天后回家了。
青檸有了時間,便和父母一同去老宅看。
父母和聊天的時候,一個人去了上次和白津寒來的廟堂。
青檸取了香,先燒香再磕頭。
“進則救世,退則救民;不能為良相,亦當為良醫。”
“佛祖有靈,請讓我的朋友順利度過這一關吧。我愿意用一生從醫來還愿。我會將畢生奉獻于醫學事業,竭盡可能的幫助更多病人。”
青檸默默在心里許了愿,恭恭敬敬地磕了頭。
回家的路上,青檸偶然發現街邊新開了一家文藝店鋪。
——慢遙時。
這是一家賣書兼給未來寄信的店。
很多古鎮都有類似的店鋪,槐鎮也不例外。
鬼使神差地,青檸走進慢遙時,給三年后的自己寫了一封信。
“未來的談青檸:你是一個很幸運的生。有寵自己的家人,有從小到大的朋友,有很好的閨,還有一個很好的理想。希這些溫暖與幸運常伴于你。愿未來的你依舊樂觀、向上、積極。——18歲的青檸留”
永遠積極,永遠樂觀,永遠向上。
青檸默念著自己的留言,將信投了郵筒。
*
青檸回到家,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君阿姨早已做好了菜,一家人就等著談青檸了。
“去哪了?打你電話也沒接。”媽媽一邊問一邊示意談青檸洗手吃飯。
“去附近轉了轉。”青檸彎了彎。
一家人圍著桌子坐好。
要開飯的時候,青檸抿了抿,鄭重宣布:“爸爸媽媽,我想學醫。”
話音落下,餐廳頓時安靜了一瞬。
“啪”地一聲,是薈筷子掉在桌上的聲音。
“談青檸,你說什麼?”媽媽的聲音嚴厲,音量提高了八度。
青檸抬頭看向媽媽,語氣平靜:“我想報醫學院。”
薈的手掌重重在桌上一拍,碗碟發出幾聲“兵乓”地撞聲。
薈火冒三丈,氣得發抖,厲聲大道:“我怎麼和你說的?啊!爸爸媽媽從小要求過你什麼了?不讓你學醫不是為你好嗎?!”
談青檸低垂著眼不說話。
談明佑嘆了口氣,出聲道:“青檸啊。為什麼突然想學醫了?”
談青檸抬眸看向爸爸,輕聲說:“上以療君親之疾,下以救貧賤之厄,中以保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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