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時候事業剛有起,我先生那時候新公司那邊也正需要錢,每筆錢我們都用的很慎重,再加上我也有些惱恨他背著公司接私活兒,就找了借口婉拒了他。”
“我當時想著,等等看,他實在是借不到,我就借給他,畢竟有老師這層關係在,但是我拒絕借錢之後,就聯係不到他了。”
秦太太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傅鴻山是我招的那批畫師裏水平最高的,我當時招他的時候為了把人留住,就準許他在家辦公,每周四我讓人去取稿件,但是我拒絕借給他錢後的第二周稿日,前去取稿的人沒有見到他,我試圖聯係,也聯係不上。”
“他在公司留的地址是他租的房子,那邊人去樓空什麽都沒有,我就覺得他是因為我沒借錢給他,故意不辭而別的。他當時還有一萬多的稿費沒有回款,他那麽需要錢,我就覺得他肯定還會出現,就沒再執著找他,我想他要稿費的時候會主來找我的,但是他再也沒來過。”
說到這裏,秦太太忽然停了下來,語氣也和之前的截然不同。
韓若星攥顧景琰的手,低聲說,“他死了。”
秦太太似乎並不意外韓若星在旁邊,沉默片刻,輕聲道,“是啊,死了,一場車禍,把人燒得麵目全非,我最後一次見他,就是在他的葬禮上。”
“導師給我打的電話,告知了這個噩耗,當時我們那些被傅鴻山帶過的學生,基本都出席了葬禮,也是在那場葬禮上,我第一次見到蘇婉琴。”
“那個時候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個子不高,很瘦,皮也不白,頭發發黃,披著一寬大的孝服,紅著眼睛站在靈柩旁,如果不是因為別人說是傅鴻山的老婆,我本就不會注意到,太普通了,但是給我的印象卻不普通,對每個人都客氣有禮,因為葬禮實在第二天,我們頭天趕去的同學需要在那附近住一晚,我們當時去的都很倉促,但是住什麽的,都沒有太波折,因為都被蘇婉琴安排好了。”
“心細如發,麵麵俱到,忍者悲傷,還懷著子理丈夫的後事,連我那個向來冷心冷麵的導師都覺得可憐,葬禮結束後,我們那些同學朋友,一人按各家況拿了些錢,連帶著我這裏之前沒給傅鴻山結的稿費,由老師出麵,一並給了。”
“傅鴻山留在公司的最後一幅畫,了作,雖然合約是簽給了公司,但是人不在了,再賣畫作也不合適,我就存放到了朋友的畫展裏,我那個朋友也是個營銷鬼才,愣是用【天才畫家作】把那幅畫給炒火了。”
顧景琰忽然道,“寶行畫展?”
秦太太驚訝,“你知道?”
顧景琰說,“聽說過,您繼續說。”
秦太太說,“他是怎麽炒的?就是自己出價自己加價,最後愣是把畫到了三百萬,估價和售價是兩碼事,他能炒到三百萬,不代表有人要出三百萬買,他炒作的初衷也是給自己的畫展造勢,那幅畫他本不會賣,但是有人的狐貍尾卻藏不住了。”
“三百萬的消息傳出去不久,蘇婉琴著肚子找上了門,來要賣畫的分。”
韓若星和顧景琰對視了一眼,果然,這才符合正常劇。
“還找了律師,做足了準備,結果到了才知道本就沒有人出三百萬來買,雖然沒鬧出什麽波瀾,卻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
“再然後,就是兩年後在一個宴會上相遇,那時候已經完全變了樣子,妝容致,著得,低眉順眼地站在宋老太太邊,把人馴服得服服帖帖,人人都讚,說有有義,朋友去世了,不嫌髒不嫌累,幫照顧朋友的兒子和婆婆。”
說到這裏,秦太太忍不住啐了一口,“這世上有眼無珠的人太多了,真要有義,也該照顧朋友的父母,誰有病去照顧朋友的婆婆,分明是居心叵——”
秦太太話音頓住,咳了一聲,拉回了自己中立的態度,“蘇婉琴這個人,其實厲害的,永遠知道自己要什麽,該舍什麽,而且做生意還是有些頭腦,跟合作也比較省心,而且我這個人不跟錢過不去。”
看不起蘇婉琴往上爬的手段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欣賞這樣有野心的人,所以才合作了這麽多年,但現在手到兒子頭上,這筆賬就要找機會清算了!
“傅鴻山不是有有一對兒弟弟和妹妹嗎?他去世後,他這一雙弟弟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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