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薩店里,婁世星兩只手各舉著一塊披薩,這邊咬一口,那邊咬一口,吃相十分的兇殘。
樸雋見他上粘得全是醬,撈起餐巾紙給他。
“沒有人跟你搶,急什麼。”
婁世星道“好吃嘛~”
樸雋知道,婁世星在家是吃不到這些東西的。
因為披薩不健康。
想到這兒,樸雋把剩下的披薩移到自己面前“說好的,只能吃兩塊。”
婁世星嘆氣“我知道。”
“世星乖,等你長大點,就可以隨心所的吃了。”
“哎~我也想快點長大。”
樸雋“為什麼呀?”
婁世星“小孩每天都有寫不完的作業,挨不完的罵。”
樸雋隔著桌子了他的頭,心疼道“你乖一點,挨點罵不就行了。你二哥……最近還打你嘛?”
婁世星搖頭“最近沒打。”
樸雋以為婁世霆是不是轉了子的時候,婁世星跟著補了一句“我給他辦了兩件大事,他還怎麼好意思打我?”
“你還會辦事?說說,你都給他辦了什麼事了?”
婁世星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我給他找人去開家長會,還幫他給朵朵姐送了禮。”
樸雋對完朵朵并沒有什麼印象。
就問那是什麼人。
婁世星神兮兮道“以后可能是我未來的嫂子。”
“你媽知道嗎?”
“我媽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朵朵姐的媽媽肯定知道了,不然,他們也不會不準我二哥進門的。”
樸雋恍然大悟“怪不得讓你去送。”
婁世星“所以二哥現在不敢揍我,我說過了,如果再揍我,下次見到朵朵姐,我就跟說,二哥給別的小姐姐寫紙條。”
“這你也知道?”
“他寫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嘛,他還以為我不認字,嘿嘿。”婁世星壞壞的樣子,既天真又狡猾。
最后一口披薩吃完,婁世星意猶未盡的看著樸雋道“如果不吃得話,就是浪費了。”
樸雋早已從他直勾勾的小眼神里察到了一切,他搖搖頭“這不是健康的東西,吃多了不好。”
婁世星搬出了對付他二哥的那一套“你看一下周圍的小姐姐,有跟你一般大的沒有?如果有的話,我可以幫忙要人家的電話號碼。”
樸雋“我要別人的電話干什麼?”
“可以談啊,談可好玩了。”
在樸世勛的影響下,樸雋將孩子當做玫瑰,是不可隨便得,一旦了,就要做好一輩子養護的準備。
而他目前還沒有養護玫瑰的能力。
樸雋從盒子里撕了一小塊遞過去“這是最后一塊了。”
婁世星沒有用手接,而是越過桌子,啊嗚一口叼住了披薩,張合了兩下,就把那小塊卷進里了。
看他鼓囊的小,樸雋滿眼寵溺的囑咐他慢點,別噎著。
“爸爸呢?他今天怎麼沒來?”婁世星問。
樸雋很自然的遞過去一張紙巾他“他有別的事要忙。”
婁世星略有些失“好久沒看見他了。”
樸雋“他說,初一會去蔣家拜年,如果你初一回去的話,就能看見他。”
婁世星立刻雀躍起來“那我一定在。”
餐巾紙沒有了,不等樸雋開口,婁世星自個兒下座位,朝著收銀臺跑過去。
中途路過一桌客人,不知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婁世星返回的路上,忽然腳將他絆倒。
樸雋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把婁世星扶起來。
罪魁禍首卻叼著吸管,嘻嘻得笑著。
那是個跟樸雋差不多大的孩,邊坐著一位中年男人。
“摔著沒有啊?哎,小孩子走路也不知道小心一點。”中年男人說話了。
這個聲音瞬間讓樸雋臉上的溫盡數褪去,他抬頭看向說話的男人,又看了看他邊的孩。
被樸雋盯住的父都有一瞬間的失神。
仿佛這張臉在哪里見過。
婁世星發覺樸雋的異常“哥?”
樸雋像沒有聽到婁世星的呼喚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男人跟那個孩。
這個人老張,是他們家鄰居。
每次他老婆上夜班,他就跑到他們家來。
來的時候,要麼拎一袋米,要麼是一袋子面。
然后母親便半推半就的跟他進了房間。
世上沒有不風的墻,這事兒被他老婆發現了,男人怯懦的說,是母親勾引他。
那件事鬧得很大,街坊四鄰都知道了。
他們看母親的眼神帶著嫌棄,有時候,這種嫌棄也會直接反到他的上。
院子里沒有哪個家長愿意他們家的小孩跟他靠近。
樸雋不怨恨任何人,只是默默地期盼著母親能振作起來,找個安穩的工作。
有一陣子母親經常出門,怕他死,便會在家里留點米,留點面。
那天母親前腳出門,后腳這個孩就領著媽媽來了,母兩人把家里砸了個稀爛,估計覺得不解氣,于是又把他未來幾天的口糧全倒進了里。
樸雋把這件事告訴母親,換來的卻是一頓臭罵。
“要不是生了你,我早就去過好日子了,沒飯吃?沒飯吃活該。”
老房子不隔音,底下吵架樓上都能聽到。
許是知道他不被喜,孩更加放肆了,經常會趁人不在,往米缸跟面缸里丟煙灰跟餿掉的飯菜。
如果世上最痛苦的是,那麼被冤枉就是第二痛苦的事。
快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曬臘腸,有一天樸雋發現門把手上掛著一串臘腸。
他以為是哪位好心人送的,便迫不及待的把臘腸煮了。
剛煮,孩就帶著他爸來了,說他是小,拿了臘腸,親眼看見的。
男人掄圓了胳膊,狠狠地給了他一耳。
他哭著說不是,男人又抬腳踹他,那一腳,踹得樸雋一個星期都直不起腰來。
孩在他父親的背后,得意的朝樸雋做鬼臉。
從那以后,只要誰家了東西,都會算到他頭上。
有人丟了一枚金戒指,沖到他們家討要。
母親為了證明清白,他把服給別人搜。
樸雋起初不肯,覺得丟人,母親上來扇了他幾個耳,在他微弱的抵抗下,了他的服。
他僅有的自尊,在那些人的目下,轟然崩塌。
沒有找到贓,可這個孩依舊很肯定的說,看見了,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
母親氣急敗壞的拿起鍋鏟,對著他的后腦勺敲了一下。
他當場暈過去了。
許是見了的緣故,丟戒指的人說不追究了。
直到現在,他后腦勺上還留著那個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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