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也一看方朗的表，就猜他一定聯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趕否認。

    方朗勉強地扯了扯角。

    看起來並未相信木也的解釋。

    木也一陣頭疼。

    好像知道虞昭為什麽不願意和方朗通了。

    因為實在是太費勁了！

    他總是一廂願，本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恰好有人過來找木也，木也搖搖頭，與同門一起離開了。

    方朗失魂落魄地回到居住的院落，先去看還在昏睡中的崔玨。

    遠在異地，方朗的滿腔心事無人訴說，他每日便會來到崔玨的房間與他說說話。

    “阿玨，我今日又沒有看到小六，還在生我的氣。”

    他在崔玨的床邊坐下，滿臉苦。

    “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不願意原諒我也沒關係，我隻想偶爾能夠看一眼，可好像連這個心願都不願意滿足我。”

    “小六越來越厲害了，的朋友也很厲害，也不需要我保護了。”

    “阿玨，你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師兄想回家了。”

    “大師……兄……”

    方朗驚訝地低頭看去。

    崔玨不知何時蘇醒過來，正睜著眼對他微笑。

    “阿玨！你醒了！”

    崔玨吃力地點點頭。

    “好，太好了，你等一下！”方朗慌地安了崔玨一句，跑到門外大喊，“蓮長老！蓮長老！我師弟醒了！”

    蓮長老就住在隔壁，聞言大喜，迅速過來，給崔玨做了一遍全檢查。

    “蓮長老，我師弟的況怎麽樣？是不是已經徹底痊愈了？”

    方朗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雙手握在一起。

    崔玨是為了救他才會被藥無忌當作試毒人，百般折磨。

    他欠了崔玨一條命。

    蓮長老收回手，歎息一聲。

    方朗心中一沉。

    崔玨：“大師兄，我現在覺很好，你不用替我擔心。”

    “師兄知道。”

    方朗上應著，眼睛執著地看著蓮長老，出濃濃的哀求之。

    “你師弟的毒素已經全部清除了……”蓮長老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但是由於毒素在太久，破壞他的五，他喪失了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丹田、經脈沒有到影響，他依舊可以修煉，也可以通過神識知外界。”

    方朗怔怔地看著蓮長老，微，意識似是墮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久久無法回神。

    阿玨與他不同。

    阿玨是煉丹師，五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失去味覺與嗅覺，阿玨還能繼續煉丹嗎？

    方朗猛地打了一個寒戰，又看向床上的崔玨，後知後覺發現崔玨雖然看著他在笑，但一雙眼睛空無比，沒有一彩。

    “不！蓮長老，阿玨與您一樣是一名煉丹師，您最清楚五對煉丹師有多麽重要，您幫幫他！他不能喪失五！求您！”

    方朗撲通一聲跪在蓮長老麵前，雙眼充，緒激。

    “大師兄。”

    崔玨雖然眼不能看，耳不能聽，但他的神識還在，他知道方朗在做什麽，他想要阻止，卻因為太過虛弱，隻能發出微不可查的喊聲。

    蓮長老也頗覺為難，先將方朗扶了起來，“起來回話。”

    方朗握住蓮長老的手臂，一顆滾燙的淚水砸在蓮長老的手背上。

    蓮長老心中不忍，想了想，認真道：“以他之前中毒的狀況而言，失去五是最小的代價。如果想要徹底痊愈，也不是沒有可能，我能想到的有兩個方法。”

    “請蓮長老指點！”

    方朗黯淡的眼眸瞬時恢複了彩。

    “第一種，修煉至化神，將會有一次胎換骨的變化，他五喪失的況也會不藥而愈。”

    方朗宛若被人潑了一盆涼水。

    整個修真界的化神修士也不足百人，崔玨想要修煉至化神，天賦、機緣、心缺一不可。

    “蓮長老，第二種方法呢？”

    “無盡海域上有一座浮空島，傳聞浮空島中央有一顆奇樹，三百年長葉，三百年開花，三百年結果，一百年，曆經千年隻結一顆果。”

    “長生樹！”

    方朗口而出。

    “對，正是長生樹，長生樹結的長生果也許能夠幫助你的師弟。隻是長生果之說並未得到證實，也從未有人見過，或許隻是傳說。”蓮長老神猶豫。

    “空來風必有因，無論真假，我也必須去試一試。”

    方朗語氣堅定。

    浮空島一百年才會開放一次，隻有修真界大比中的優勝者才能獲得進的名額。

    若說方朗之前參加修真界大比是打算為宗門爭，如今他參加的理由便是為崔玨尋找長生果。

    而且，他必須要獲勝，獲得進浮空島的名額。

    蓮長老留下幾天的丹藥後，又勉勵崔玨幾句後離開，崔玨和方朗終於能夠單獨說上幾句話。

    “大師兄，等我傷好一些，我們便回去吧，不留在青木門了。”

    崔玨斜靠在床上，眉眼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病。

    “可小六也在青木門，你還沒有見到……”

    “不見了，不會想見到我的，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方朗有些驚訝，崔玨在昏迷前還一直念叨著虞昭的名字，為何醒來後態度大變？

    崔玨虛弱無力地笑了笑。

    “其實，我昏睡時是有意識的，大師兄每次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隻要小昭過得好，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而且大師兄你也不用為我難過，在我知道我給小昭喂下蝕骨丹時，我就想過以後再也不煉丹了。

    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是我應有的報應，我不怪任何人。”

    一段話，崔玨說得斷斷續續。

    方朗心如刀割。

    “阿玨，那是大師兄胡說的，它隻是一個夢。”

    “大師兄，你之前還勸我不要自欺欺人，怎麽現在也學會騙自己了，你我都知道那不是夢。”

    崔玨之所以會對大師兄的話深信不疑，是因為他在聽到大師兄的描述時，心深生出一種肝腸寸斷的悲痛與悔恨。

    那種緒來得太過猛烈，又太過真實。

    崔玨無法再欺騙自己。

    他猜也許在另一個位麵的自己對阿昭做過很過分的事。

    他願意用下半生為另一個自己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