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蜂擁而上。
看見什麽都砸。
椅子,凳子,鍋碗瓢盆……
一時間,許家上下充斥著各種件摔碎的聲音加上許母氣急敗壞的的喊聲。
拚了命的去攔,卻無濟於事。
“大家街裏街坊的,你們這是做甚!”
“別別別,大壯娘,那個不能砸,哎呀,都說了不能砸了!”
“我也沒欠你們錢啊!與你們何幹!你們這些人就是諂的狗子!!!”
沒人理他,除了的哭嚎,還有人手指啪啪啪撥著算盤:“共計三條凳子,五個盤,三隻碗……”
急的直拍大,當即癱倒在地,哭鬧的蹬著:“我的命好苦啊!欺負人了,都來看看欺負孤兒寡母了!”
沒人理他。
許均是秀才出,倒不至於也跟著學,心裏萬分憤,隻覺得砸的不是件,是他的臉麵!
他可是秀才!
鄉野之間能出幾個秀才?
鬧了這麽一出,別說娶柳鶯鶯了,隻怕鄔縣都沒有幾個子願意嫁他。可明明幾日前,他還在做飛黃騰達的夢。
眼前的是太子,他難不還敢公然耍賴不?
許均學問平平,可說話做事一向很有文人風骨,這也是當初柳老太爺覺得他有出息的原因。
許均風度翩翩的上前,他朝周璟拱手作揖。
“殿下,求您高抬貴手。”
“我娘隻是個尋常婦人,什麽都不懂,如有得罪,您莫惱。”
“借債還錢乃天經地義,學生從未說不還,當初得柳家幫襯,許均至今激於心,隻是家中一口氣要拿出十兩銀子,實在困難。”
說著,他又滿懷希冀的看向慕梓寒。
子一向比男子容易心。
“慕小姐,其實退婚並非我本意。我心裏是有鶯鶯的。”
“這件事是我有錯在先,可要是給我機會,我定會千倍百倍的待好。”
“婚事是老太爺定下的,想必他也希我和鶯鶯能再續前緣。”
他還要再說什麽,就見慕梓寒似嘲似諷的眼神。像是一眼看了他的不堪和自以為聰明的小伎倆。
“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許均,你覺得你哪裏配得上鶯鶯?”
所有話哽在嚨裏。
他不甘啊!卻隻能道。
“家中如今隻有五兩,其餘的,不如過些時日……”
慕梓寒冷笑:“你說這個話合適嗎?”
“如果真的要還,早就還了,你卻拖欠了十幾年。別說五兩,一個銅板都沒見著。沒和你算利息,已經便宜你了。”
很滿意眼前的一切:“柳家即將離開鄔縣,難不你每個月還一兩,我們得月月跑過來收不。”
許家算什麽東西,還得事事遷就不!
打算盤的人點頭:“吵什麽,都給你許家算著呢!”
“太子和慕小姐都是講道理的人,一斤米三十文,三十斤米900文,再加欠的十兩,我們就砸十兩九百文。”
“又不多收你們錢,你們還要怎麽樣!”
許家本來就小,東西一個塞一個便宜。最金貴的就是籠子裏養的十隻鵝。
最後,一片狼藉,能砸的都砸了,卸了三扇窗還有茅廁上方的瓦片,這才堪堪夠。
慕梓寒將鵝給這些幫忙的人分了,這才扶著周璟含笑回去。
見眉眼彎彎,周璟笑:“這麽高興?”
慕梓寒重重點頭。
“給表妹出了氣自然高興。”
說著,眸瀲灩向周璟。
“還有的是殿下。”
“要是你沒有一同前往,定然不會如此順利。”
“故,我激殿下。”
真是夠直接。
要不是慕梓寒,他的確不會來此,至於懲治貪汙吏,周璟隻是恰好做了他為太子該做的。
不過倒不是養了個白眼狼。
周璟為此也難得願意縱容。他的手鬆鬆搭在子肩上:“行,那接著去第二家。”
第二家自然是隔壁的胖婦人家裏。
胖婦人提心吊膽的,一直在聽外頭的靜。
尤其得知慕梓寒將許家砸了個底朝天,最後隻留下四周空空的牆壁,就捂著心口,渾都疼。
完蛋了完蛋了。
覺得要完蛋了。
這些年可沒占柳家便宜,壞話更沒說!
是個欺怕的,又有許家的報應在前,胖婦人做了個決定。
慕梓寒和周璟沿著小道慢行。
京城有京城的繁華,鄉野也有鄉野的農趣。
路過小溪,還能看見稚在撈魚。
“殿下這幾日咳嗽嚴重了。”
周璟:……
咳給跟蹤那貨聽的。
慕梓寒:“出發前,蒙時給的藥我都煎的。一早起來就去廚房。”
周璟很:“辛苦你了。”
慕梓寒語氣幽幽,最頭疼不聽醫囑的病人:“知道我辛苦,殿下今兒怎麽倒了?”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周璟心下不以為然。
要知道這一路過來,他就倒了一路。
周璟隨口胡謅:“太苦了。”
“苦也要喝呀!”
慕梓寒很快開始反省:“也怪我,竟然忘記準備些棗。這裏隻怕沒有,回頭我問問外祖母,可有糖。”
周璟:……
他突然笑了起來,男人抬手,將子被風吹散的鬢發別在耳後。
“不必自省,孤哪裏舍得怪你。”
奇奇怪怪的對話。
寂七背著劍很沉默。
他想,太子妃的道行隻怕再漲百年,也比不過殿下。
“寂七是孤邊的人,深知孤最嚐不了半點苦,可回回都要忘記帶甜食。何況是你。”
慕梓寒一下子抓到小辮子:“那是寂七的錯。”
周璟笑容越來越大:“對,孤會罰他。”
寂七:……
他活該是吧!
兩人剛回小巷,就聽到隔壁乒乒乓乓的靜。
慕梓寒狐疑的過去看。
胖婦人:“慕小姐不用心!我自己砸!這裏灰塵大,您可千萬別進來。”
還特別上道:“昨兒我賤!竟然得罪了太子殿下,說了不好的話,等我砸完了,就扇自己!”
“我有罪!”
慕梓寒:……
“……倒也不必。”
胖婦人:“不!不要攔我!我可不是許家那種敢做不敢認的慫貨!”
周璟:……
得!
讓他怎麽借題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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