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果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山間本來就比京城冷,一落雨,空氣都涼了幾分。
慕梓寒上的被子不算薄,可也算不得厚,睡得還算安穩。
聽著點點雨聲,手裏的火折子已經被周璟玩壞了。
想到了什麽,瘋批懶洋洋的下榻,披上袍開門,守在外頭的寂七聽到靜連忙起:“爺,可有什麽吩咐?”
周璟目幽幽的看向他:“孤出去一趟。不必跟著。”
寂七恭敬的讓路。
不過片刻功夫,周璟就回來了。
奇怪的是,寂七沒在他上聞到半點腥味。
周璟很幹淨,此刻撐著傘,緩步過來,伴著月和細雨,他眉眼格外清貴,懶懶散散的把傘扔給寂七,徑直回了屋。
再將手裏提著的件擱置在小姑娘的梳妝臺上,確保明日一起來梳頭,就能瞧見。
做好這些,周璟卻沒急著上床。
他來到窗前,稍稍支起一角,外頭的冷風刮了進來。
慕梓寒睡得好好的,莫名覺得冷,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是不控製的朝邊上溫暖湊近。
周璟既有耐心的等著,他像個為達目的不罷休的野,守株待兔的等著的小姑娘自己滾到他懷裏。
然後,低頭去看。
語氣怪氣的。
“怎麽,還占孤便宜呢?”
自然得不得人回應。
周璟輕笑一聲,把人抱。
翌日清晨,細雨蒙蒙,還不停歇。
今日本要舉辦馬球會的,也不得不停。
好在,眷並無過多憾,這幾日發生的事太多,們也著實打不起神,恨不得今日在行宮待上一日,明日一早,便啟程回京。
慕梓寒醒來正迷糊著,發現自己竟然跑去了周璟那邊。
想到昨兒的事,莫名心虛。
小姑娘屏住呼吸,一點點從他懷裏退出去,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他醒了?
慕梓寒子一僵,慢吞吞的坐起來,破罐子破摔,強裝鎮定,嗓音卻沒什麽底氣 :“我也不知怎麽睡這裏來了。”
周璟嗤笑一聲。
心頗好的穿下床。
慕梓寒也跟著起來,起來時,周璟已經在洗漱了,小姑娘剛醒,這會兒還有些睡眼惺忪,坐在梳妝臺上很秀氣的打著哈欠。
正要去拿木梳,可手上不對。
低頭去看。
眼眸睜大。
這不是昨兒瞧了許久的虎頭鞋嗎!
做工致小巧,還有條絨絨的,小尾。
垂涎的用細白的手指去。
小姑娘眉眼彎彎,歡喜的扭頭。
“這是你從顧公子那裏要的嗎?”
周璟也不說怎麽來的。他難得笑的溫潤如玉。
“見你瞧了許久,可見是喜歡的。既然喜歡,就給你尋來了。”
“下棋的事,翻篇不?”
慕梓寒小心翼翼捧著不及掌大的虎頭鞋,都不敢用力。
有了臺階,朝周璟點了點頭。
很快,小姑娘小臉一挎,為難:“這是顧夫人給肚子娃娃準備的,我留著也隻能瞧瞧。”
“誰說用不了?”
周璟好了臉,語氣平淡極了,像是在說一件格外尋常的事。
“生一個,不就用上了。”
不知房事的慕梓寒毫沒有姑娘家的,理所當然的點頭。
“你說的對。”
周璟繼續道:“一雙自然不夠,回頭多備些,孤記得你說過暗香針線活不錯。”
小姑娘眼眸變得星星閃爍:“這次回去,我就讓準備。”
嗯,通很順利。
可誰又知道,一個還是個正兒八經的姑娘家,一個是沒嚐過兒香的子·呢。
吃了早膳後,蒙時送來煎好的藥。周璟還沒端過來喝,就聽外頭喜公公的聲音。
“三皇子早膳可用了?”
周承笑著道:“用了,皇兄可醒了?”
“殿下醒了,您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蒙時這時候走出去,朝外頭和喜公公說話的人道:“不必通報了,三皇子裏頭請。”
周承今日穿的隨意,一簡單的藍袍,頭發高高豎起,人顯得格外神。
他的長相和生母德妃更為相像。
德妃規矩端莊,常年禮佛。生的周承雖排行老三, 可是比熹妃早一年宮的。
因為是太後給端漠皇選的人,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當初也有過短暫的聖寵。
直到,熹貴妃宮。
熹貴妃是在一次宮宴了臉後,讓端漠皇留了心,沒多幾日,得聖令進的宮。
“皇兄今日的氣比昨日好多了。”
周承上前請安。
周璟懨懨的看著他。
“誰知道呢。”
他虛弱道:“也許是回返照也說不準的。”
說著,他讓周承坐下,似回憶,似懷念:“昨夜孤瞧見的皇太爺爺,還誇孤孝順。畢竟孫輩裏頭,孤是第一個要下去陪他老人家的。”
“皇兄可不能說喪氣話。”
慕梓寒出去了一趟,從喜公公手裏接過茶水點心。
給周承倒了一杯。
周承連忙站起來,恭敬的接過:“多謝皇嫂。”
慕梓寒淺笑:“我聽說,昨兒二皇弟為難你了?”
“不曾,二皇兄不過是拉著我說了會兒話。”
周璟是不能喝茶的,慕梓寒給他準備了一杯溫開水。
瘋批沒滋沒味的喝了一口,溫聲道:“你也別替他瞞了,昨夜的事孤連累他了罰,無端挨了十大板子,他自然是不滿的,不過阿煜有時的確偏激了些,可他是沒有壞心的,他雖年長於你,卻到底被養的傲氣了些。為人事比不得你,孤雖同你說過,讓你莫和他起衝突,但也不是讓你回回都讓著他。”
周承悶悶道:“又讓皇兄費心了。”
“孤就你們兩個弟弟,不心你們,還心別人嗎?”
“隻是孤如今這樣,淨給你們添麻煩了。”
外麵候著的喜公公聽不下去了。
“殿下!”
“二皇子所為,令人發指,奴才實在不知,為何懲罰如此之輕!”
“十板子還不夠嗎?”
喜公公惱怒:“若是牢獄裏頭,能舉百斤重的牢役,不留麵的用鐵狠打,十板子也能讓人去閻王殿走一遭了。”
他說到這裏,就來氣:“皇上分明是舍不得罰!下麵的人看主子眼,隻怕做樣子的輕輕拍了拍,若不然二皇子細皮的怎麽可能了刑還能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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