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滾,寂七駕馬駛離。
與此同時,周煜和周承相繼出了相府。
東宮的馬車極有辨識度,車架用金楠木製作,車刻著梵文,外頭懸掛著兩盞鏤空宮燈。
周煜目睹馬車嘚嘚嘚的駛遠,瞇了瞇眼。
“咱們這位皇兄,對一個出不夠顯赫的皇嫂倒是看重。”
他緩緩收回視線。
也是。
這麽個人在側,誰見了不心。
周承微微低下頭,聽到這話,沒有半點反應。隻是悶聲道:“二皇兄。”
“今日的事瞧著的確蹊蹺,皇兄待我們極好,眼下皇嫂辱,你我理應進宮陪同。”
周煜隨意掃視他兩眼,顯然沒把人放在心裏:“怎麽,你在教我做事?”
周承聞言,忙將頭又低了低。
“不敢。”
這慫樣。
周煜為此嗤之以鼻。
也是,誰讓周承不得父皇看重,這些年,待遇哪裏像個皇子。若非如此,他今日也不可能將其揮之即來,召之即去。
周煜:“看在你我同是皇嗣的份上,做皇兄的總免不得提點你幾句。”
他將手負在後:“今日一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皇姐宮,此事定然隻會是前者,無需你上趕著,用不了多久,父皇邊的侍就會將這件事查個底朝天,無需你眼的進宮,自會有人來請。”
“不過……”
他笑了笑。
他手下很多事,有不需要借著廖相的手周轉。這個時候的他哪裏知道,廖相已經叛變了。
畢竟,他自詡待其不薄。
要知道當初的廖老太爺原隻是個尋常進士出,考取功名後,因後沒有人脈便在錯綜複雜的場舉步維艱,最後也隻在京城得了個小小職,是周煜的外祖熹老太爺惜才,見他有韌勁,一眼就相中了他。
也就暗中提拔多回。
與其在京城當個小,不如破釜沉舟下放做出些功績來。
廖老太爺也爭氣,憑著次次功績。這才步步高升。他視熹老太爺為恩師,其子也就是現在的廖相當初是在熹家書塾一同讀書的。
也正因如此,兩家走頻繁。熹老夫人念著廖府大小姐極合眼緣。經常接去熹家做客,這一來二去見,周煜和廖大小姐也算稱得上青梅竹馬。
廖家大小姐出事,周煜也不曾中斷和廖府的聯姻。直到二小姐也出事。
但,他自認問心無愧,
婚事沒了,可他對廖家依舊上心啊。甚至更甚,熹老太爺也放話,推心置腹對廖相道,二皇子永遠敬你為嶽父。
故,周煜此刻笑了笑。
“其中一定是有誤會。”
“廖家從不和人有恩怨,好端端怎會對太子妃手?那廖老夫人是生事惡毒了些,可萬不敢將手到東宮。”
他都沒下指令呢。
“定是中途出了什麽差錯,要麽是那婢有鬼,是誰安在廖府有意試圖栽贓陷害廖家,要麽是真沒站穩不小心,廖府規矩不足。皇姐皇嫂謹慎過度,吃個席罷了,難不還以為有人還謀財害命?若真出了什麽事,廖家有害無益還能躲了去。三皇弟,你覺得呢?”
在他看來,慕梓寒就是貪生怕死,小家子氣,還以為誰都要害。
他還不至於大費周章讓廖家去害一個人。
而邵……脾氣本就不好,也算理之中。
今日設宴,是廖家謝他替廖泠求了郡主份。沒問題。
廖老夫人本來就是個拎不清的老東西,也沒問題。
他這個人太自負了。
自負到以為那個位置唾手可得,背叛兩個字,不會在他上發生。
周承對上他的眼:“可我覺得不……”
周煜麵一沉。
周承似被他威脅:“皇兄言之有理。”
另一,邵宮,朝書房而去。被外頭的公公攔了下來。
“怎麽,有大臣在裏頭議事,本宮進不得?”
公公笑的八麵玲瓏:“看公主您這一路急的,額頭都出汗了,可是誰惹著您了?上回您說要皇上私庫的白玉觀音,皇上讓小的拿去妙寺開了了,回頭就給您送來。”
邵隻問:“誰在裏頭?”
公公訕訕:“這會兒熹貴妃在,公主請讓老奴通傳一二。”
邵:“不必!”
徑直闖,裏麵的笑聲戛然而止。
熹貴妃從端漠皇懷裏起,神不悅的看向邵。
“公主怎麽來了?書房可不是本宮宮殿,這是你父皇辦公的地兒,容得了你肆意闖?”
邵嗤笑一聲:“辦公?”
邵定定看著:“父皇方才在辦公嗎?”
“敢問貴妃,你來書房做甚?”
熹貴妃冷笑。
邵懶得和掰扯,高貴的抬眸:“我既然來了,你也可以走了。免得在此地礙眼。看著人心煩。”
“行了。”
端漠皇理了理龍袍:“你怎像吃了炮仗般,再如何也是你庶母。你這是質問還是質問為父啊!”
他仍舊是慈父姿態,沒好氣的瞪一眼。
“也就是朕舍不得罰你,才將你縱這般。
說著,前一秒還和熹貴妃你儂我儂,此刻溫聲道:“你先回去,回頭朕再去看你。邵既然來了,定然是有急的事。”
熹貴妃著帕子,再不甘也隻能下緒,清貴又規規矩矩的道:“是,臣妾告退。”
人一走,邵這才上前一步。
“這件事隻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傳遍了,兒若不來容稟,便隻會是有心之人胡言語在父皇耳邊添油加醋。”
看這誰都欠五百兩的模樣,端漠皇不氣反笑。
“你倒說說,又怎麽了?”
邵給端漠皇斟茶:“兒今日去了相府。”
端漠皇納悶。
你可不是會去別人府上做客的人。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公公的嗓音。
“皇上,相府老太太,和相爺求見。”
來的可真夠快的。
邵的扯了扯,原本要送給端漠皇的茶,直接仰頭一口氣喝了。
端漠皇坐在龍椅上,眸深深看了他一眼。
“宣。”
“等等。”
邵喊。
即便對端漠皇有了隔閡,但還是同往常那般惱道:“父皇,我才將熹貴妃趕走,事兒還沒說呢,你就讓們進來了?”
端漠皇似無奈:“廖相可是重臣,你這脾氣大的很。朕便是你父親,也是一國之主,總不能聽信你一言之詞,說他們真有錯,便不用你說,父皇就不會饒過們。”
邵似勉為其難:“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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