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線亮如白晝,明晃晃卻似鬼魅。這些天的天氣很好,卻止於今晚,外頭狂風四起,燈籠被吹的肆意搖擺,雨水飛濺敲打地麵,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
有人猛的從榻上驚醒。
邵心跳如鼓,姣好的麵容幾近慘白。
“公主,您怎麽了?”
聽到屋靜的婢快步,邵抑著那莫名的恐懼,明明心髒都揪在一起,疼的不知所措,還是平複著急促的呼吸。
“無礙,不過是夢到些……”
想說夢到可怖的事了,可也不知怎麽了,不過幾個呼吸間,除了那悲戚的心跳彰顯此刻的真實,其餘的,親經曆的,竟然忘了,夢到了什麽。
邵眉頭鎖。接過婢手裏的茶盞,幾口抿下。
“我聽說父皇今日去澄園了?”
“是,待了一個時辰。”
邵:“那邊……可有什麽靜?”
婢清楚要問的是什麽,連忙低聲道:“接到丹國太子了,估著隻要幾日,就快京。公主可有什麽打算?”
打算,能有什麽打算。
邵冷笑:“自阿弟出了事後,你別看京城那些重臣如何敬他,可底下早就暗波湧,誰都有私心,得為立下一個儲君做準備。本宮這個公主是高貴,可如何又不是窩囊?”
覺得冷,用被子裹自己。
到現在已經分不清,端漠皇對的縱容到底是因是端漠皇的第一個孩子,是不一樣,還是為了別的。
邵不以為意:“你可還記得六皇妹?跋山涉水千裏迢迢遠嫁,嫁的人是個異姓藩王,這一出嫁,跪別生母梁貴人,哭的幾近崩潰,無非是這一走,此生怕是再難見了,而那藩王惡名昭彰,前路隻怕坎坷。本是不願的,當初那麽多人指責,道冊封,承天命,名下良田千頃,萬民跪拜,公主之尊,理應擔天下之責,又有什麽權利不應?”
邵:“外祖家昌盛,一朝覆滅的事就如一道警鍾。”
“母後為一國之母,可被這皇宮囚了一輩子。無一日不輾轉反側。”
“皇弟呢?我這幾日越想越不對勁,他每次出事,父皇都言什麽前朝餘孽。當真如此嗎?”
邵不願再想。
冷笑一聲:“六公主著頭皮嫁了,可本宮不是。”
便是玉石俱焚,不願的事,誰也迫不得。
婢聽的心驚膽戰,邵卻淡淡。
“退下吧,容本宮再想想。”
婢離開後,邵去看屋燃燒的蠟燭。
在想,如何應對。
可想著想著,卻想到了慕衍。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和慕衍每次見麵,多半都是下雨日。
那一次,也是在郊外,被淋的。慕衍隻會比更甚。
兩人進了客棧,隻要了一間廂房。
邵躺在榻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去看隻穿了件單薄衫的慕衍。
他上還在滴水。
這會兒正在生火。
在外行軍打仗什麽惡劣天氣沒經曆過,慕衍作嫻,將下來的裳放在火上烤。
邵好整以暇:“你就這樣?服不換下來,也不怕染上風寒。”
慕衍聞言,語氣溫和:“不會,我子骨好的很,可不像你們姑娘家。若是了衫,你隻怕要不自在了。”
邵的確不太自在,因為慕衍現在烤的是的小。
沒太威嚴的瞪他一眼。
沒話找話。
“今日午膳的那道魚,倒是鮮,就是和太傅府上的糖醋魚相比,還差了些。”
慕衍好笑。
邵:“還要多久?”
慕衍含笑:“總得烤幹,外頭雨也未歇,也去不了何,急什麽?”
邵踢踢被子:“總覺得你我如此怪怪的。”
雖然,相信慕衍的為人,絕不會趁人之危。
等等……慕衍坐在那裏烤服,手裏著穿過的小,為什麽能做到心如止水?
上回薑蕎還和抱怨,說別看顧允之在外如何端方,兩人獨時,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總是手心不放。能占些便宜就要占些便宜。
才接慕衍的玩偶不久啊,兩人該是最濃意的時候,可慕衍就……比較正經。
邵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慕衍。”
喊了一聲。
慕衍抬眸:“可是了?我已讓廚房那邊送些薑茶和熱水來,這會兒應該要端上來了,且再等等。”
邵:“你就不覺得這個時候,天時地利人和的,不做些什麽可惜嗎?”
慕衍定定的凝視著,隨即撇開視線:“莫胡鬧。”
邵:……
“我的小上頭的玫瑰可好看?”
慕衍結滾了一下,他突然站起來。
邵嚇得一個激靈,還以為點著火了,誰知道慕衍低聲道:“我去廚房催一催。”
就……走了……
真的走了。
邵:……
公主第一次產生懷疑。
不夠嗎?怎麽慕衍能做到無於衷?
等慕衍再回來,手裏端著薑茶和熱水,正要放到床頭。還沒等他靠近,邵突然出一隻玉臂。
拉低被褥,出圓潤的肩,做好這些,又將手回被子。就這麽挑釁過的看著他。
這一係列作當真是……
慕衍走過去。什麽都沒說,給蓋上:“莫貪涼。”
邵:???
“就這樣?”
“那你想怎麽樣?”
慕衍好笑。
他手連人帶著被子,將抱在懷裏。
“是這樣?”
說著,在邵毫無提防下,含住了的耳垂。
“還是這樣?”
“玫瑰繡的好不好看,尚不可知,一顆心都在你上了,想著隻要了一間房,你可會嫌我孟浪,可此為郊外,客棧魚龍混雜,到底治安不如京城,我實在不放心你一人。想著你才收定信,我若對你做了什麽,會不會急不可耐了些。又想著何時迎你過門,那時候你若是躺在我新房的床上,應該是不敢如今日這般招我的。”
這一番話,聽的邵麵紅耳赤。
可都這樣了,他還能做到收放自如。
“所以,想喝熱茶還是薑茶?”
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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