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祁旻正滿腹憂傷,痛心難當,旁小姑娘卻是靠著馬車箱壁,單手托腮看著外頭。
姑娘生得圓潤,眼睛大大的眼睫長長的,忽閃忽閃間眼睛竟是比星辰還要明亮耀眼幾分。
“不愧是名京城的狀元郎,當真生得容貌絕佳,態修長雅致。”讚賞不已。
祁旻:“……”
是帝王妃子,照理說尋常男子便是多一眼都不能看的。
如今竟是當著他的麵公然誇讚其他男子好看。
到底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家中世世代代被銅臭味浸染著,半點不見名門閨秀的端莊自持,矜持含蓄。
更不知的這一句話,換做前朝那些個帝王上,怕是要禍連九族了。
祁旻搖搖頭。
心中雖瞧不上,卻也不會在一個小姑娘麵前輕易帝王威嚴。
畢竟,他至今都保持著子之,做的就是日後好尋個婆家的準備。
待將來時機,抄家魏府,屆時定是要水深火熱地過一段時日的。
以完璧之出宮,憑的姿容貌,應該是不愁尋個好夫君的,而他自然沒道理一個花一般燦爛的姑娘困於冷宮老死一生。
……
祁旻離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暖閣裏都保持著詭異的安靜。
最後還是祁桑先開了口。
“這就是謝總督說的,我隻管生,其他的給你?”涼涼開口。
謝龕眼底是都不住的愉悅之意:“左右皇上早晚是要知道的,我隻是隨口一說,哪裏曉得長公主這般勇猛,竟是搶先一步將我護在了後。”
日後,他謝龕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呢。
祁桑不理會他的戲謔調笑。
與其說在護著謝龕,倒不如說是在護著另一個自己。
沒錯,在謝龕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背後空無一人,站在懸崖之上,搖搖墜,任何一步的退讓都會讓自己摔個碎骨萬劫不複。
他唯有向前走。
手中不多不,隻牽著一繩,繩的另一頭,隻拴著一個。
不想他失,不想他傷心,不想他懷疑。
就是要牢牢握繩的這一端,同他一道走下去,隻要他不鬆手,也絕不放棄。
謝龕也不嫌髒,沒有人進來,親自收拾了一地狼藉,而後倒了杯水喂給漱了漱口。
祁桑靠著後寬闊結實的膛,閉著眼睛緩和緒。
謝龕的下輕輕蹭著頭頂,指腹流連地過的鬢角、耳後、後頸,又從後頸至下,輕輕蹭著的。
今夜的他,格外的溫和。
這點難得的溫,一點點平了躁的心跳。
正昏昏睡,就聽外頭雲笙敲門,似有要事要稟告。
謝龕想把祁桑放回榻上,奈何賴在他懷中不肯彈,他便揚聲將人了進來。
雲笙隻用眼尾餘掃到榻上二人親的姿態,哪裏敢正眼看,隻低頭道:“主子,皇上將人提走了,要親自審。”
謝龕漫不經心地整理著祁桑的發:“他要親自審就親自審,本督倒省下些心神了。”
“……”
雲笙言又止,似乎還有其他的事要說。
祁桑覺到了,睜開眼睛瞧他一眼。
謝龕道:“有什麽事盡管說就是,總歸不是本督在外頭養了人就好。”
雲笙角了。
輕咳一聲後,這才道:“後宮裏又送來了許多東西,想問主子要了人去。”
頭頂上方,忽然安靜了下來。
祁桑從他懷中起,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了幾次,最終落到了謝龕臉上:“後宮?又?要人?”
“那位太後,如今得償所願搶回了夫君,奈何太上皇雖是半癱之,卻是依舊對提不起興趣,竟還心心念念要見林氏,太後比他更著急見,這隻螞蟻如今落到誰的手中,都是要被輕易碾死的。”
林氏被關這麽久,祁覃竟也能按捺著不曾現。
可見在生死攸關之際,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些,連這般溺他的母親也可以任其自生自滅。
祁桑覺得可笑,也真的笑出了聲。
“太後如今掌管後宮,忙得很,就不要給添麻煩了,倒是太上皇,落殘疾宮中寂寞,得空請他來廠獄,同林姨娘訴訴衷腸吧。”
謝龕勾著下:“你這怕不是要把太後也氣中風。”
話落,示意雲笙照著祁桑剛剛的意思去辦就是。
“都中風了,他們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祁桑又重新躺了回去,一想到那人得知祁華章同林氏又茍且到了一,癲狂發瘋的模樣,終覺心滿意足。
……
一個月後,祝儀因栽贓陷害國之重臣、收賄賂、買賣職等數項罪名,被緝拿歸案。
而這之中,謝龕手中的證據並不多,真正提供了一些強有力證據的,竟是祝儀十分倚重,親自提拔到自己邊培養的準新婿——徐子卿。
祁旻親自洗去了徐子卿涉嫌死陶華年的嫌疑,重賞一番後,親自將他提拔了新一任閣首輔。
至此,曆朝曆代第一任寒門出的閣首輔出現了。
祁桑得知這一消息時,正提了一壺水在院子裏澆花。
初春時節,風裏已經帶了幾分和之意,肩頭隻披一件薄外衫,聞及此,丟下水壺就要去宮裏同祁旻辨個分明。
倒要看看這個徐子卿究竟是個什麽三頭六臂的怪。
能不費一炷香的功夫死陶華年,還能用不到一個月的功夫迷了兄長的雙眼,竟是直接從閣大學士提拔到了閣首輔,引朝中一眾文臣馬首是瞻。
謝龕剛巧理完公事回來,尚未下馬,就瞧見怒氣衝衝地提著擺出來了。
不夙慌裏慌張地跟在後頭,嗓子都喊劈了,央求等主子回來再說。
“哪兒去?”謝龕一甩手中尚未收起的腰鞭,攔住了去路。
“我去宮裏找兄長聊聊天。”說著,腳下一步不停地往前趕。
謝龕翻下馬,直接將人攔腰抱起:“你兄長現在約莫是沒心同你聊天的,你給他惹了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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