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莫晚安從地上爬起來,了臉上淩的淚水,剛剛的瘋狂已經平複下來。
森林一片寂靜,耳邊是悠長的蟲鳴,月亮從雲裏飄出來,照的整個世界一片清亮。
約約還有某種野的聲,卻沒有覺到害怕。
一片惘然,想不通——換了任何人也想不通,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父母忽然了陌生人假扮的,對自己疼有加的男朋友忽然變別有用心的策劃者,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還有比眼前更荒謬的場景嗎?
沉口氣,先是往前走,接著快速往前奔跑。
渾力氣像沙一般迅速流失,隻有讓自己疲力竭才能停止大腦裏混的思緒,希此時有人打暈自己,醒來,噩夢就結束了。
終於再也跑不了,癱地坐在地上,任由夜將自己包圍。
腳步聲靠近,下意識要躲避,男人結實的手臂將一狼狽的抱起來。
憤恨掙扭,他眉宇微蹙,“剛才還人有花招盡管使出來,這就不了了?”
被他這樣嘲諷,臉上更掛不住,也因此想到,他從頭到尾的冷靜,不是他定力強,而是他早就知道要發生的這一切!
“宮家人把我父母帶來,你早就知道!”無需疑問,今晚回來的時候,薄夜提醒過,今晚有事發生,做好準備。
“墨行!”莫晚安惱恨不已,“還是這一切本就是你安排的!你放開我,我要去找賀霖琛,除非他親口告訴我,否則我不會相信任何人!”
將帶到停在不遠的車子旁,還試圖掙,墨行低頭,語調一如既往平波無瀾,“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賀霖琛已經不記得你。”
莫晚安一怔,隨即口劇烈一痛,舉拳狠狠打在他上,“你憑什麽這麽做,你把他的記憶還給他!”
“憑什麽?”他黑懾人,冷嗤,“他藏了你三年,移植你的記憶,我隻是要他一手指,清除他的記憶,已經算仁慈!”
“假的,都是假的!”實在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都是你控的,我父母被你威脅了是嗎!”
看著激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懷疑再放任宣泄一會兒,會緒崩潰做出失控的事。
將按在副駕駛,安全帶綁住,他低頭警告,“我的話你一個字都不信,你所謂的父母的話,你總該信——小葉,你還沒得到完整的答案,不該衝跑出來。”
氣息紊,想再逃,但轉念一想,自己可以走的路已經被條條堵死了。
賀霖琛不認識了,還能跟誰求證?
車子調轉方向,再度返回了家別墅。
從車上下來,墨行帶回到剛才那間讓窒息的客廳裏。
這一次,他沒有在旁,而是穿過客廳走開了。
宮家人不見了,傭人也都退下,璀璨的水晶燈散發出奪目的亮,偌大客廳,隻有的父母坐在沙發上,忐忑地如同法庭上等待宣判的人。
莫晚安跑出去耗盡了力氣,也被夜風吹散了衝,這會兒冷靜了不,走到沙發對麵坐下,看著自己意識裏的兩位至親。
對上的目,對麵兩人下意識閃躲,一臉的慚愧疚。
“爸……”莫晚安還是這樣他,記憶裏,父親是個溫和寬厚的人,一直無條件的袒護自己。
小時候闖了禍被媽媽責罰,爸爸就在旁邊充當老好人給求。
還有練琴,小時候總是想方設法懶逃避,媽媽很嚴厲,爸爸就一直給開後門幫。
越想越多,突然又一陣冷意刺穿,這些記憶裏的東西,不都是在那些一條條需要他們背誦下來的文件裏嗎?
很難過,強撐著,“告訴我,那些都不是真的。”
爸爸先說話,“對不起,這三年來,雖然我們都是假扮的,但時間久了,多都有些真在裏麵……”
媽媽也歎氣,“你恨我們也應該的,但是今天既然說穿了,也就不能再繼續騙你了。”
“我是誰?我不是莫晚安,那我是誰?”莫晚安急切問。
爸爸拿出手機,找出一些錄音片段,“我知道騙人不好,這幾年拿錢拿的也很有負罪,我一開始就想到,有一天你會發現的,所以,就搜集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線索,你可以看看,也許會對你找到答案有所幫助。”
莫晚安接過手機,那小小一個東西,竟然覺得異常沉重。
錄音打開,是錄的,聲音來自賀霖琛——
他在和什麽人爭吵,“別說跟蹤的人不是你們派來的!我跟現在隻是普通人,跟你們的事一一毫都不相幹。
你說的那種萬分之一的可能本不存在,當時的故障就持續了十分鍾,什麽都來不及!再說,殘骸是你們親自檢驗過沒問題的!
我勸你們別再打的主意!已經完全擁有了另一個份,記憶也完全更換,哪怕你的幻想是真的,也不可能會記得了!”
錄音播放完畢。
莫晚安茫然地抬頭,這些話裏太多不懂的地方,但隻記住了兩句話。
已經擁有了另一個份,的記憶也完全更換。
這個,很顯然是指莫晚安。
看難的,爸爸說,“這是去年過年,他來家裏吃飯,突然來了個電話就神嚴肅地去院子裏接。當時他沒穿外套就出去了,天冷,我去給他送外套,聽到這些話,覺得可能很重要,就錄了下來。”
莫晚安呆呆的看著手機,那聲音,可以認定是賀霖琛。
“為什麽?”還是想不明白,“他有沒有說過,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媽媽說,“他沒有說過,當時找我們來的時候,規定我們無條件服從,不可以追問或是跟外人泄。不過這三年,我們看的多了多也猜到一些——你啊,肯定是他用見不得的方式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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