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從常府街出發,到褚琬家門口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后。
褚琬和阿圓早早地就在門口等著了。與一同等著的居然還有褚琬的父母,這倒把婧兒唬了一跳。
下馬車后,悄悄問褚琬:“你為何讓你父母也出門來?我一個小輩哪里得住這樣的禮。”
褚琬說:“我也試著攔著,但攔不住,誰讓你……”
神極其復雜,且極其沉默地上下打量婧兒,最后說道:“我都不知該怎麼跟你相了。”
“什麼?”
“我一想起你是未來的丞相夫人,我這肚子就有點打。”褚琬說。
婧兒噗呲笑出聲來:“現在還不是,還得許久呢,眼下站在你面前的是你同窗婧兒,你什麼?”
褚琬點頭;“是啊,我就盡量這麼想來著,如若不然,我鐵定是不敢寫帖子給你的。”
“如何就不敢了?”婧兒道:“再如何,我都還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難道還能變了模樣?”
“確實沒變。”褚琬聽這麼說話又笑起來:“果真還是那個婧兒,嘿嘿。”
辭別褚琬的父母后,們高高興興地往后院走。
這還是婧兒第一次來褚琬家中做客,對家中環境也很是好奇。
一路上到瞧了瞧,褚琬家只是個二進的院落,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天井兩旁種了許多綠植,還有藤蔓沿著矮墻攀上屋頂,開著紫紫的小花。
在茂的花圃中又藏著個淺淺的青石水缸,水缸里養了幾尾鯉魚,鮮亮。水缸后邊做了假山,假山上長滿青苔,高用水車引了活水流下,形一個小型的瀑布景觀。
乍一看,竟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意境。
只這麼一方小小天地,便虧得如此景。婧兒驚訝,問道:“你家的院子都是誰設計的?”
“哪有什麼設計?”褚琬說:“今日添一些花草,明日又搗鼓座假山,就了這麼個模樣,看著玩呢,可比不得相府。”
相府的湖泊那是真的湖泊,相府的假山,也是真的假山,都夠容納好幾人進里歇涼的那種。
褚琬的小院,實際上只是離正院隔了道拱門,但進了拱門就是另外一番天地。
小院里居然種了幾棵琵琶樹,樹的旁邊還有一座秋千,墻邊搭了個葡萄架,葡萄架下放著藤椅桌子,桌上擺滿了瓜果茶點心。
從麻麻的葡萄葉里零碎地落下來,給涼的地方添了幾分明亮和清爽。
這樣一個小院落,樸實中著溫馨。
見婧兒腳步緩慢下來,褚琬問:“怎麼了?可是嫌我這寒酸?我跟你說這還是我阿娘努力拾掇出來的樣子,若是放在之前,阿圓將這院子里弄得到都是貓貓狗狗的,可了。”
婧兒搖頭,說道:“哪里是嫌棄,我倒是很羨慕你。”
褚琬睜大眼睛:“你羨慕我什麼,趕說來我高興高興。”
婧兒笑:“我喜歡這個小院,令人踏實和溫暖。”
“…哦,”褚琬故作憾:“還以為你羨慕我比你長得好看呢。”
話落,婧兒捂大笑。
過了會兒,宋盈也來了,因都是年紀差不多大的,也都未出閣,聊的話題天南地北毫無顧忌,好不歡快。
阿圓還小,抱著心的貓安安靜靜坐在一旁聽,里含著糖果。
都是正值的姑娘們,難免會聊起未來夫婿的事。宋盈跟蕭殷定親的事已經沒什麼好聊,眾人最好奇的莫過于婧兒與顧景塵的事。
宋盈起初也跟褚琬一樣驚得下都要掉了。
說:“我最初聽到你與顧丞相有婚約,彼時還在鋪子里吃面呢,差點嚇得沒把面吸溜進鼻子里。”
“天吶,婧兒,你可真是出息了,居然瞞了我們這麼久。”
婧兒不好意思,說道:“也不是故意瞞你們,彼時我來上京年紀還小,還得讀書呢,若是頂著他未過門妻子的份,想必是讀不書的,所以只好……”
“只好與顧大人哥哥相稱?”褚琬打趣:“也是,反正是你的哥哥嘛,這般稱呼也沒錯。”
“呀,你不,哥哥長哥哥短的。”婧兒撓:“這種話也敢掛在上。”
兩人互撓了會,那廂宋盈捧著臉頰,突然興起來:“如此說來,我這是有個未來丞相夫人當手帕了?”
一拍手掌:“天啊,我若是回家中說這事,我爹爹還不得把我供起來?”
這話引得眾人笑一團。
話題越聊越大膽,也越來越骨。尤其是褚琬,沒個婚約對象,居然也懂得頗多。
“婧兒,”突然低聲音,然后兩個大拇指鬼鬼祟祟湊到一塊,勾了勾,問道:你們…可曾這樣過啊?”
“……”
婧兒沒想到褚琬居然還這般八卦。
“啊,看你臉這麼紅,肯定是親過了。”褚琬激:“快說說,是何滋味?”
“姐姐。”阿圓耳朵紅紅的,聽不下去了:“我還小呢,娘說不能帶壞了我去。”
“什麼壞不壞的?”褚琬手擼了把懷里的貓:“你早就壞了,還能好麼?”
“我哪壞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啊,經常送糖給你吃的那個大哥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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