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睜大眼睛，氣道：“不理你了，我告訴阿娘你欺負我。”

抱著花貍貓，憤憤地跺了一腳，臊地跑了。

宋盈問：“阿圓哪里來的大哥哥？”

“就前些日子去上香吧，”褚琬說：“阿圓跟我們走散后崴了腳，結果是被個男人背回來的。說起來，那男人長得確實不錯，龍章姿的，不過就是年紀太大了。”

“多大？”

“大概…”褚琬估了下：“二十左右吧，不過看他的著裝扮，想來應該非富即貴，即便送糖給阿圓吃，估計也沒其他心思，只單純覺得阿圓可罷了。”

“但是阿圓這個小丫頭，居然將那些糖果一顆一顆地收進匣子，還藏在床頭柜中，你們說說這是何意？”

褚琬攤手：“才十二三歲的姑娘，就做這種事，我都懶得穿心思。”

三人關系好，皆將阿圓當妹妹看待，褚琬說起這話來也用不著遮掩。倒是婧兒能理解的，畢竟也是那樣的年紀就喜歡顧景塵了。

吃過午飯后，婧兒和宋盈又在褚琬的屋子歇了一覺。午覺起來，褚琬提議打葉子牌，于是又派人去把阿圓喊回來。

四個姑娘圍坐于四方桌前玩得起勁，時好像是又回到了曾經上國子監的時候，拋開矜持、規矩，只當自己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盡耍盡鬧。

直到下午申時，婢來稟報說顧景塵來了。

婧兒還沒開口呢，褚琬差點都拿不穩葉子牌，詫異問道：“顧、顧丞相來我家了？”

婢點頭：“顧大人剛從宮里出來，說是順道過來接姑娘回去。”

第69章

顧景塵的馬車停在褚家大門口，褚琬的父親褚文耀得了消息，唬了大跳。

他轉頭問夫人：“這該怎麼辦？是不是得去請丞相大人進來吃茶？”

褚夫人稍微比丈夫鎮定一些，也清楚自家丈夫老實憨厚，不善于與人打道，當了一輩子的也只混了個從五品戶部員外郎。如今顧丞相直接到了家門口，難免令他手足無措。

想了想，說道：“顧丞相都到家門口了，于于理你都該去見個禮。再說了，顧丞相日理萬機，也不一定會賞臉來咱們家做客，興許想著接完人就趕回去呢。”

褚文耀點頭：“有道理，不論他進不進來，咱們禮數不能。”

于是，褚文耀整了整衫，忐忑出門。但才出門檻，又被他夫人喊住。

“怎麼了？”

“夫君啊，你就打算穿這裳去？”

褚文耀低頭一看，立即明白過來：“夫人提醒得對，如此不夠鄭重。”

于是，他又趕換了袍，邊整理帽，邊匆匆小跑出門。

顧景塵其實還真是順道來接婧兒的，他從宮里出來去了趟城外營地。從營地回府，要經過這里，聽說婧兒還未歸，便來這接人了。

褚文耀出來時，他還在馬車上理庶務。

“不知丞相大人駕臨，下、下有失遠迎。”

“無妨。”顧景塵忙著辦事，也沒什麼空閑寒暄，只說道：“褚大人無需多禮。”

“呃……”褚文耀客客氣氣地問：“大人可否要進來吃杯茶？姑娘還在后院打葉子牌，興許還沒結束。”

后頭這句話他只是隨口說的，按道理，小姑娘們打葉子牌也不算什麼重要事，顧丞相來了，姑娘自然會立刻出來。

哪曉得，顧景塵聽了他這番話，居然認真思忖了下，而后點頭道：“好。”

再然后，他吩咐人去跟婧兒說，讓莫急，如果還想打葉子牌，再玩兩局也。

因此，等婧兒收拾好，準備去見顧景塵時，婢又來稟報道：“大人讓姑娘莫急，大人正在跟褚大人吃茶，說讓姑娘再玩兩局也。”

婧兒狐疑地又坐下，心想，或許是褚大人和顧景塵有事要談。

這邊，又熱熱鬧鬧地玩葉子牌，只苦了那廂在堂屋張得手心冒汗、憋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褚大人。

顧景塵也不會與人話家常，遇到同僚大多時候都是談公事，是以見到褚大人，也“友善”地問了問褚大人在戶部的況。

搞得褚大人一邊寵若驚，一邊心里發愁。

好在褚琬知道自家爹爹的子，玩了一局后就過來解救他了。

婧兒到時，看了眼臉都笑僵的褚大人，也很是不忍，拉著顧景塵趕走。

褚家人將兩人送出門，褚夫人還送了一籃果子給婧兒，笑著邀請下次再來玩。至于褚琬，也有點憷顧景塵，只敢低聲對婧兒說了句“慢走啊。”

倒是阿圓，靦腆地朝兩人笑了笑，而后揮手送別。

等上了馬車，婧兒問：“大人怎麼來這了？”

“來接你。”

“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麼？”顧景塵放下卷宗，抬眼看。

“大人穿了這麼袍就來了，倒是把褚大人嚇得不輕。”婧兒說：“連我的好友，也怕你呢。”

顧景塵莫名：“他們…為何怕我？”

他覺得自己已經盡量和藹可親了。

“當然是因為大人總是不茍言笑。”婧兒道：“難道大人不知道自己不笑的時候就會顯得很嚴厲嗎？就像……”

婧兒歪著頭，打趣地說：“就像個夫子似的，誰見了都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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