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洲黑沖鋒,黑長,皮冷白,鼻梁高,就是鼻尖凍得有些紅,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脆弱,讓人很想抱抱他。
南風知道這是錯覺,脆弱這種形容詞,跟紙醉金迷三萬起步的裴西洲同志沒有任何關聯。
這些都是他的同事嗎?
南風想起說的“男模”。
眼下,這大概是個男模天團、酒吧招牌、失足年群。
他看到,目相對,咬著包子,臉頰鼓鼓的:“嗨!”
同事們看向裴西洲,裴西洲面無表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他真的好冷漠,真的。南風癟了癟角,低頭給人回消息。
【那就好!如果不舒服記得去醫院,不要再自己撐著啦。】
【一些簡單的外傷我可以幫你作出初步判斷,但是你到底不在我面前嘛。】
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工作,只知道很危險。
因為他曾經在深夜試探著給發過信息,問過一些傷口的理方法。
讓他發照片,才發現傷可見骨目驚心。
南風的母親信佛,相信福報這一回事,總是叮囑多做好事。
“這張桌子有人嗎。”裴西洲的同事問。
南風搖搖頭:“沒有。”
一不小心就跟裴西洲拼了個桌,緣分當真不淺。
同事問:“吃什麼?”
對面的裴西洲聲音有些啞有些低:“都好。”
這個聲音,南風心想,是冒了嗎?
南風抬頭,裴西洲穿著黑羽絨服,一張俊臉顯出幾分病態的蒼白。
他正在看手機,睫垂著,那張冷冷淡淡拽得不行的俊臉,竟然有幾分認真。
不言不語的時候白凈又好看,紅齒白的,看起來簡直像個不諳世事的男大學生。
同事:“是不是冒了?冒了昨天晚上還那麼拼。”
裴西洲抿了抿沒有說話。
同事:“熬了幾個通宵了?不要命了?今天趕回家睡一覺,晚上還要去上班。”
裴西洲耷拉著眼皮:“知道了。”
南風里的包子沒了味道。
晚上、拼、上班、通宵……
幽幽嘆了口氣,再看向裴西洲,那目已經帶了憐憫。
很想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要“損友”、“諍友”,要獨立自強不要自甘墮落。
只是,他在看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那平直的角竟然有很淺很淺的笑意。
他此時的狀態是很放松的,眉眼五在熹微晨中,顯出原本清雋漂亮的樣子。
這時的手機響了一聲,南風趕低頭去看。
【數學老師:遇到一個孩,有些奇怪。】
南風小眉擰波浪線:【怎麼個奇怪法?】
【數學老師:總是跟我說一些不太健康的話。】
腦補能力一級的南風,過這忍辱負重的只言片語,輕而易舉在腦海還原那個生的形象。結合親爹說的“那小伙子長得可好看了”,初步斷定這姑娘圖謀不軌居心不良。
簡言之,就是饞人家子!
【離遠一點!】
【覺像是神方面有些病病!】
【好看的男孩子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不如這樣,你讓去醫院掛個神科瞅瞅?】
接著,放在桌子上的裴西洲的手機一個勁兒震。
他垂著的睫在熹微晨中有種令人心的。
南風猜,說不定是他的金主正在給他轉賬呢……
一分錢一分貨,裴西洲這賣相三萬好像也有點合理?
這小老弟在自己面前冷得跟冰塊似的,對手機里那位倒是溫,一看就是對面給錢給很多!
多好一青年,南風痛心疾首,低下頭去吃飯,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笨蛋:不如這樣,你讓去醫院掛個神科瞅瞅?】
裴西洲抬頭看了一眼南風。
這姑娘小倉鼠一樣,臉頰鼓鼓的,眉心皺起來。
吃飯都吃得愁腸百結,的確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抿,很是乖巧地回:【好。】
第六章
早飯后,裴西洲眼皮有些沉,以為是休息不足,坐在辦公室睡了半小時。
半小時之后,同事見他不對勁拿了溫計過來,才發現這哥們溫直接燒起來了。
39度,再晚一會,他們毒支隊的智商天花板就要燒出個窟窿來了。
裴西洲換下警服換上便裝,來到清遠市醫院。希這次不會再遇到那個奇奇怪怪的醫生。
南風從科室下樓,躊躇在一樓大廳,心里默念,這是最后一次幫病人墊付醫藥費。最后一次。
“南風醫生,你這樣下去不行的,治不起病的人那麼多,你不能見一個救一個吧?你又不是開銀行的。”收費的姑娘實在是看不下去,好心規勸道。
可是,誰讓偏偏那麼巧呢。
那個生病的和去世的外婆,得的是一模一樣的病。
看到,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外婆,尤其是今早查房的時候,老人巍巍遞給一把粘掉的大白兔糖,紅著眼圈說:“南風醫生,我可以出院了,我都好了……”
南風把工資卡遞過去,小小聲說:“總不能不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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