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3/3頁]
給爸媽弟弟電話拜年,裹羽絨服出醫院大門。
繞了好遠的路,裝作不經意經過德清街789號,又不經意走進去。
酒吧生意並不冷清,穿襯衫長的服務生問:“你想喝點什麼?”
南風眼睛四張,聞聲回過頭。
服務生:“《鐵窗淚》?”
南風一愣接着臉就紅了,乾笑兩聲:“還記得吶?”
服務生:“記憶猶新。”
南風鼻尖:“我來是想問問你,你知道裴西洲最近去哪兒了嗎?”
服務生思考片刻,而後笑着開口:“我哪兒知道啊,我們就是個普通同事,怎麼,你找他有事?”
南風眼裏的黯淡下去,笑笑:“沒有,你忙吧,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啊,”服務生看,“剛來就走嗎?”
南風抿脣:“約了人看焰火。”
那通電話,不知道裴西洲最後有沒有聽見約他一起看焰火,也不知道,他即使聽見了會不會去見。
南風想,自己難以決斷的事,就給命運好了。
如果裴西洲今晚不會出現,就在辭舊迎新夜,給人生第一次喜歡畫一個句點。
這一輩子那麼長,會像媽媽說的,找一個正直善良遵紀守法的男孩子。
這個世界上那麼多人,肯定能遇到更喜歡的,對不對?
南風出門之後,“服務生”給那個桃花惹了一的人發信息:“洲哥,你風流債欠下不啊,剛纔‘鐵窗淚’來找你了。”
一隊警車在高速公路上風馳電掣,副駕駛的年輕警側臉冷峻到嚴肅,那微微向下的角像是從不曾爲誰笑過。
一個月來他們心布控,零下十幾度的冬天沒有任何取暖設備潛伏毒販邊,就在十幾個小時之前,還在和武裝販毒團伙槍戰。
現在收網,他纔有時間,想一想那通來不及說完就掛斷的電話。
最後說,年夜的焰火。
江畔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小朋友騎在爸爸肩上,小姑娘依偎在男朋友懷裏,白髮蒼蒼的老爺爺替老繫好圍巾。
如果他在多好,就不會羨慕他們任何一個人。
南風臉埋進圍巾,碎髮被風吹起,的髮飛揚。
煙花在江對面升空,“砰砰砰”炸裂,漫天絢爛彩,和江面的璀璨星河相輝映。
漫天飛雪飄飄灑灑,只有形單影隻。
在寒風中站着,鼻尖通紅,手指麻木快要凍僵,卻近乎固執地等待新年到來那一刻。
人羣之中突然發一聲驚呼,夜空煙花變倒計時的數字形狀,每一次變化,都穩穩踩在心跳的頻率上。
距離新年到來,就只剩下十秒。
焰火越是明亮,南風眼裏的越是黯淡。
大概是老天爺也不讓再喜歡他,所以裴西洲沒有出現。
所有人舉高手臂,歡呼着、擁抱着、親吻着,念出倒計時的數字。www.xiumb.com
所有人都在滿心歡喜迎接新年,只有在跟過去告別,眼前一幕幕全是他。
“十……”
初見,他和說的第一句話,是“要微信”。
他可真好看,想,只可惜要不起。
“九……”
他不喜歡,不讓住在他家,勒令找到房子就搬走。
很開心,反正他賠三倍房租。
“八……”
摔倒,額頭滿是包,他給裝了小夜燈,暖暖的破殼蛋形狀。
蹲在那一片小夜燈中笑彎了眼睛。
“七……”
他告訴南博萬,沒有不喜歡你,和一起,在我家好好住下吧。
捂着小臉笑。
“六……”
他說,南風醫生,我來接你回家。
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只想哭。
“五……”
他給拍了好多照片,最後,暗祝生日快樂。
“四……”
他從後環過來教擊,輕聲問:“小姑娘,告訴叔叔,喜歡哪個?”
“三……”
他們一起看了新年日出。
他故意輸了投籃比賽,說“上來吧我揹你”。
“二……”
他說“我會等你睡着”。
“一……”
裴西洲,新的一年,我不能再喜歡你啦。
南風可憐兮兮小小一點兒,形單影隻站在歡笑擁抱的人羣中,明明最喜歡過年最喜歡下雪最喜歡這一天,可是耳邊的鞭炮聲熱熱鬧鬧,卻只想哭。
視線模糊,眼睛溼潤,和這個世界格格不。
“誰家小姑娘這麼可憐,看焰火都沒人一起。”
清清冷冷的聲音,猝不及防在耳邊,清泉一般緩緩劃過。
南風擡頭,剎那間喧囂人羣全部遠去,只他一人清晰分明。
心臟開始跳,開始回暖,從掉眼淚的小姑娘變迎接新年的小朋友。
裴西洲一疲憊一清寒一傷,站在焰火盡頭,清亮眼底漫天溫月。
“南風醫生,”他輕輕揚眉,聲線冷而凝定,“我來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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