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李長夙還得來謝他快手殺了人,不堂堂的寧王世子事跡敗,尊嚴掃地。
不過這話便不用多說了,顧玄禮知道,小夫人不想聽他說殺人的話,重復一次,就難一次。
顧玄禮拉著小夫人往回走,覺得自己當真惡劣,一邊舍不得小夫人難,一邊又抑制不住地喜歡,喜歡心疼他。
“那,那陸家……”
林皎月這會兒終于敢表自己看出圣上要聯姻了,迫不及待想問顧玄禮就不怕陸遠回來殺他嗎,可話到邊,發覺自己竟連問都不敢問。
經歷過生死的人,越發像個膽小鬼。
顧玄禮知道想說什麼,他笑了笑,回頭將林皎月的手在自己的臉頰邊,緩慢地磨蹭著:“夫人不想咱家被陸家那老頭子砍了?”
林皎月幾氣哭般瞪他。
這還要問嗎?
顧玄禮垂下眼眸笑而不語。
林皎月急迫地快要跺腳,甚至敢用手在他臉頰上輕輕了:“您說話。”
顧玄禮點點頭,啞聲道:“好,咱家不死,咱家為了夫人,茍且也要生,好不好?”
林皎月笑哭,想也不想便抱住顧玄禮。
“那您以后做事,能收斂些嗎,我怕他們恨毒了您,不想讓您活。”
“誰不想讓咱家活,咱家就讓誰死不就行了……嘶。”
顧玄禮了把脖子挑眉:“夫人屬狗?”
林皎月紅著眼,倔強不語。
明明最當大善人,這會兒又比誰都兇狠,連人人都怕的九千歲都敢輕啃一口。
顧玄禮嗤了聲,認命哄回去:“好好好,咱家開始行善積德,明日就去廟里燒香拜佛,夫人可滿意了?”
“也不要隨意殺人了,好不好?”林皎月惴惴不安地看著他,“就,就無辜之人,能不殺便盡量不殺,若是公務無奈,也盡量給旁人一個痛快。”
想說,若有后代,也能當做積德,可驀然想到,顧玄禮是太監,他不會有后代的。
怔愣許久,才輕輕開口道:“就當也為我積德啦。”
顧玄禮眼眸微,靜靜沒再言語。
林皎月也不期盼一日就吃胖子,既然顧玄禮愿意為著想,這一年的安穩還剩好幾個月,也愿意徐徐圖之,把他從那個自己尚且不知的深淵里拉上來。
一場宮宴鬧出這等事,自然無法善終,林皎月同顧玄禮最后從林中出來,見到的便是宮人們恭送諸位貴人。
只是眾人離開時的表不若來時那般輕松自得,鎮國公府走得更急,此刻已經看不到人影了,林皎月便慢慢琢磨,也不知文帝最后要如何安置陸盼盼,陸盼盼這一世可否還會繼續進宮。
幸好梅九耳目通達,打探過陸盼盼起碼此刻無虞,被鎮國公安然帶回了府中。
乘風同梅九等人站在一塊,見他們來了,神略顯晦暗,梅九來同顧玄禮低聲說話,林皎月看了會兒,便去問乘風:
“你剛剛可過去瞧了?”
乘風慣常平淡的面容似乎有一瞬崩裂,他垂下頭,沉聲道:“去了。”
林皎月便知道了,這人誠懇是誠懇,卻是個悶葫蘆,和顧玄禮那種有一句話定要擴三句說的不同,若不能準地問出他與陸盼盼之間究竟如何了,他也不會給到明確的答案。
可林皎月也不好細問他二人如今況,憂心陸將軍對付顧玄禮,也不該將手段使到陸盼盼上。
沒有說謊,沒有幾個朋友,是真心將陸盼盼當做朋友的。
于是看不再開口詢問,乘風反而微詫異,隨即又很快掩好緒。
顧玄禮若有所思地走過來,同林皎月道,先不出宮了,隨他去個地方。
林皎月雖然也迷,但既然是顧玄禮的要求,無不服從,便聽顧玄禮又吩咐,梅九和乘風一道跟著,護著夫人。
林皎月不明所以,要去什麼龍潭虎?
隨后跟著去了,才知,顧玄禮將帶去了段貴妃宮里。
椒臺殿氳著藥香,大夫剛走,圣上來看了一次后也離開了,宮們各個紅著眼,見顧玄禮來了,倒不若以往驚詫,反而覺得,這種時候督公過來,那就是們娘娘最大的倚仗!
娘娘好好的,們這些下人才能好好的。
知,今日督公不是一個人來的,那位漂亮的夫人跟在他后進宮時,宮們彼此看看,出不知該如何置的茫然。
旁人倒是能攔,可這位夫人是被督公帶來的。
顧玄禮自顧自牽起林皎月的手,看也不看旁人,將人帶進殿,那就無人敢阻攔,梅九乘風本也該在殿外守著,可督公下了令,他們只能跟在夫人后一道進來。
林皎月在殿中坐下,眼睜睜看著顧玄禮走進殿。
攥了攥角,腦海中不住想到各種各樣的流言,可很快搖搖頭,知道這些都是無稽之談,督公不屑哄騙,他的態度鮮明,不必驚擾。
沒曾想,平靜下不過片刻,倏然聽到殿傳出杯盞擲地的炸裂聲——
“你是要氣死本宮嗎!”
林皎月寒聳立,聽出這是段貴妃的聲音!
乘風神微暗,才剛要抬眼,梅九在二人邊笑嘻嘻輕聲道:“別慌別慌。”
林皎月難掩驚愕:“督公每次來見貴妃,都,都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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