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水

◎別怕，云檀。◎

鄰近的畫舫。

紅帳輕飄，可見舫簪釵翠環，羅綺滿堂。

正是衛國公府的二娘子楚嫣請了不公侯或是世家的娘子們前來賞燈觀景。

“咦，那是崔三娘子吧，旁邊的那小娘子又是誰，瞧著眼生。”有人慵懶站于舫窗邊，忽然見不遠崔家畫舫，開口道。

“讓我來瞧瞧，我也未見過，你們可曾見過？”

“我有點印象，不過想不起來了。”

“那是平南侯府的陸二娘子，”楚嫣恰走到這邊來，順著視線看了一眼，眉眼一挑道，“早些年被帶進宮的那個，你們難道忘了？”

“太子殿下帶進宮的那個？竟是啊。”

“什麼帶進宮？平南侯府不就四娘子陸云玥一個嫡嗎？怎的又多出個陸二娘子？你們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了？”

“哎喲，你是后來進京，不知當年事。”

“話說得也逗人，既然都說陸家四娘子，排行第四，前頭怎麼也有幾個哥哥姐姐，這陸二娘子就是陸云玥的姐姐，只不過一個是已去的平南侯夫人所生，一個是現任的平南侯夫人所生。”

“這麼說來我便明白了，我向來只知一個四娘子，不知前頭還有個，不過怎麼就進宮了？”

“是被太子殿下親自帶進去的，當年我年歲小，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鬧得大極了。”

“你們不知，我倒是在家中聽過幾耳朵，那陸大郎君與其父爭吵，跑去了幽州，留同父同母的妹在京，實在不放心，加之先皇后與先平南侯夫人有點，便去求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起了惻之心便帶了人回宮。”

“事是這樣沒錯，我猜這其中還有貓膩，真要這麼算，全京貴中打聽一下也有幾個過得不好的，怎的太子殿下就不帶們？而且帶進宮這等事太不合祖宗規矩，太子殿下冒天下之大不韙，要這麼做，或許也是現在那平南侯夫人背地里做了些什麼事……”

“……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子自然是待在家中最好，實在待不下去才會有這麼一出，啊，可那平南侯夫人我見過，看著很是和善，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一直忍在一旁的陸云玥豁然起，聲音不乏怒氣，“你們偏要想到這一層，怎麼就沒想過沒有，難道就不能因為皇后與先夫人的，太子殿下才帶人進宮的呢，說我娘作甚麼！”

說罷，陸云玥甩袖離開了畫舫。

“哎，云玥，”楚嫣追了幾步，見追不上，嘆了口氣轉道，“你們真是，怎的當著正主的面說這些話？”

“正主？這是陸云玥啊，哎喲，方才都未注意到……”

“快些去賠不是吧，未想到人還在舫上，以為方才就走了。”

……

陸云玥怒氣沖沖地離開了衛國公府的畫舫，從心竄上來火氣蔓延全，想都未想就要上隔壁崔家畫舫去尋陸云檀。

“這位娘子你不能上這艘畫舫——”

“我來找陸云檀！”

陸云玥不顧畫舫小廝的阻攔，就要上去。

爭執之間，里面崔盼妍與陸云檀聽見了靜，出來一看，陸云檀對崔盼妍道：“是我妹妹。”崔盼妍讓人別再攔著，陸云玥一下便上來。

上來便抓著陸云檀的手到舫首舫板上，陸云檀被拽得生疼，眉頭微蹙，使勁掙道：“放開我。”

“放開你？”陸云玥腦海里還充斥方才那些人說自己娘親的話，還有多年來娘親遭的誣蔑都一一浮現，氣得滿臉通紅道，“你什麼時候能放過我們？就因為你，還有你那死去的娘，這麼多年我娘了多委屈，有苦都說不出，每年祭祀不僅要給你那短命鬼娘磕頭，你回來了還得給你賠笑臉，我娘活該欠你們的嗎！”

‘短命鬼’

陸云檀聽到這抿，沉默半晌道：“你莫不是聽了別人的話了什麼刺激找人泄氣，我不與你多說。”

說罷，陸云檀就要轉走。

陸云玥上前就將拉回來：“你還想走，你和你娘那短命鬼欠我娘的還都還不清——”

“是自己要嫁進來的！”陸云檀甩開狠拽的手，徑直厲聲打斷了的話，面容從未有過的生氣，“是薛氏自己要嫁進來的，是跪在我娘親床前懇求說要嫁與我父親作續弦！”

陸云檀瞬間睜大眼，眼中滿是驚愕：“你在胡說什麼？我娘親是爹爹從薛家明正娶——”

“祖父還在時的平南侯府何等風，就算是續弦，薛家憑的什麼將兒嫁進侯府？”

陸云檀平日那溫的聲音都變得起來，對陸云玥道：“說，與我娘親有小時的誼，若我父親有續弦之意，是最好的選擇，到時候不會生自己的孩子，會將我與哥哥視若己出，我娘不肯，說何故因為這將死之人斷送別人的姻緣，可誰知后來等我娘親死后，你娘就是進了侯府。”

“你胡說！我娘怎麼可能會說這樣的話，就算真說了這番話，那也是，那也是我娘親顧念誼，為保護你們兄妹，”陸云玥連著道，“至于后來有了我與哥哥，這種事又哪里做得了主！”

陸云檀看著陸云玥，慢聲道：“是啊，這事做不了主。但當初嫁給我父親時，是不是大著肚子進來，是不是在我娘未死之前就與我父親有茍且，心里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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