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平局似勝

各方驚愕之余，又紛紛陷了沉默。顧溫見狀對於自己況又多了幾分認知，就如他一開始所預料的一樣。大義從來都是出來好聽，實際都是充滿了蠅營狗茍。

僅僅是一個死人無法與天下為敵，唯有無人能抵擋的利益才可以。

既然想要的是利益，那麼大部分都會想當最後那隻黃雀，而不是第一個下場的螳螂。

況且我們也不是蟬。

顧溫持槍指著蕭雲逸，道：“人榜第十，顧溫，請賜教。”

‘如傳聞中一樣，當真是一個狂徒，但只有道基三重圓滿。’

蕭雲逸判斷出顧溫的修為，稍微松了一口氣，若對方與自己修為持平，他大概率是打不過對方。

仙地之爭，一看道基，二看法相。道基是排在最前面的一，法相是實際鬥法下的第二位數，剩余手段是第三位數。

道基是一切的本，它既是修士對於未來上限的展，也是現階段在仙地施展手段的依仗。

他比顧溫高一重道基，各方面自然要佔優。

只是聽聞對方曾從百戰真君手底下逃走，顯然也並非等閑之輩，應該無法像打何歡一樣輕松。

蕭雲逸不敢掉以輕心，運法力，冷冷說道：

“折劍山當代傳人蕭雲逸。”

二人氣機匯，只是一宛如水火勢不兩立，底下修士無不覺有些悶沉。

何歡為了不妨礙鬥法，從屋簷上飛下來，落原本所在酒樓。

此地大多數都是世者與其護道護法，林林總總幾十號的聚集，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流會。但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不免討論起汴京之事，討論起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兵家天驕，還是一個從百戰真君手底下逃生者。

大部分都承認顧溫的實力，但一論起與其他人孰強孰弱時，總是免不了要做對比。

於是何歡與他們爭論起來，最後演變了比武，誰拳頭大誰有道理。

“此子當真狂妄，他真以為自己能戰勝蕭師兄？”

一道很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何歡了一眼是一個剛剛的手下敗將，排名也不過八十。

這種不上不下的人往往容易出現狗子，因為當他們無法通過實力頂層圈子，剩下的只能是出賣心氣。

何歡無法評價好壞，並非所有人都求仙問道。很多人就想賺一個突破第四境的底子，然後當一個真君威震一方福千年。

但不妨礙他恥笑對方，都沒臉沒皮了還想要別尊重？

“你是折劍山的嗎？”

“修行達者為先，蕭師兄劍道通玄，當得起一聲師兄。”

“你臉盤子真大，也不知為何當年不去折劍山，是不想去嗎？”

“豎子安敢我！”

二人還未起衝突，忽然外界太空一閃，萬般芒籠罩整個集市，接著一道猛烈而清脆的聲音灌耳朵。

砰！

顧溫與蕭雲逸撞在一起，槍罡如龍，劍氣如風，只是一瞬千百次對，好似鐵樹開花一般在半空中綻放。

他們都有意無意的將戰鬥拉向高空，但由於天數限制無法飛行，只是在低空不斷騰飛。

此時是考驗法的時候，顧溫之法來源於玉清派講究飄逸自然，而蕭雲逸好似要補正劍法之中的，法反而大開大合，踏空猶如音，直來直去。

總下來顧溫遜許多，因為他新得來的進階版法《踏月步》還沒練。

這就是顧溫與其他天驕最大的劣勢，他的修行時間很短，別人是他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若沒有天髓，只是單純天賦顧溫可能還需要蟄伏十幾年。

而彌補差距便是檢驗天賦高低的時候。

槍罡破開劍氣，如此前何歡所遭遇的一般，如蠶細小的劍氣依舊抵擋著槍罡。

顧溫本就全力運轉的法力再度往手中長槍一送，伴隨手掌青筋暴起，槍罡凝練猛然暴漲一倍之余。

蛻變於天罡槍第一式的破法罡氣。

蠶劍氣應聲崩斷，蕭雲逸再度揮出一劍，細小集的清風劍氣與剩余槍罡抵消。

二人再度拉開，互有消耗，顧溫微微氣，瞬間凝練槍罡殺傷力可觀，卻也消耗極大。而蕭雲逸雖然沒有氣，但也沒有剛剛的悠然姿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顧溫更勝一籌，蕭雲逸出了兩招才抵擋住顧溫的一招，若是長此以往只是消耗都能把自己拖死。

底下剛剛囂者頓時沒了聲音，何歡拍桌好，隨後轉頭說道：“說話，怎麼不說話了。”

“是我小看你了。”

蕭雲逸氣息一變，一縷微風吹拂，一棵柳樹在其後顯現。

劍道法相，千劍柳樹。

“我將全力出手，只是此地鬧市不宜大戰許久。”

“那便換個地方。”

顧溫呼吸微微加重，眼中殺不加掩飾，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武癡。但與更強者鬥法無疑能加快自己的進步，他的昭烈法相每逢廝殺都在雀躍。

其孕育的神通也在飛快進步，他約明白神通是難以用天髓加速的。

此只能廝殺，如其名殺生一般。

蕭雲逸搖頭道：“不用了，今日我還有事，此地又是鬧市不方便久戰，我只出三招。”

顧溫問道：“三招斬我？”

“不敢說斬伱，但敗你尚可。”

二人不加保留催周法力，隨後在眾多凡人驚呼之中騰空十丈而起，雖然無法飛行，但短暫的滯空還是沒問題的。

蕭雲逸揮劍向顧溫，後柳樹法相隨風搖，不知是它帶起了清風，還是清風帶起了它。

葉若劍，垂簾三千，一劍氣照八方。

道基四重，圓滿其三，劍道法相。

這便是蕭雲逸作為第七的底氣，現階段天驕們大多數還在第三重，厲害一些的如何歡才開始將第一重圓滿。而他已經第四重，並且備法相。

僅論道基合算就是七重，反觀顧溫雖然三重道基盡數圓滿，但合算也只有六重。

二人都是全盛狀態，並非半殘之軀，差一分都可定勝負，何況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顧溫一槍出，赤龍法相衝萬千細柳劍氣，猛然向前推進五丈，無視如落到上的千刀萬剮，伴隨著滔天殺意籠罩蕭雲逸。

半步為武，六尺無生。赤龍法相連同柳樹一同吞沒，蕭雲逸恍然間好似來到一暗無天日的天地，又是一槍襲來，他不得不再度出一招抵達。

不為擊敗顧溫，只是為了抵擋對方攻擊。

法相領域破滅，蕭雲逸已出兩招，他面變得無比凝重。但顧溫沒有給他息的機會，手中長槍槍罡覆蓋，徹底化為昭烈槍，一縷屬於神通的道韻顯現。

窮極氣力，殺生之意。

柳樹法相搖擺與之抗拒，此為第三招。

中途法相招架不住，蕭雲逸再出護道法，被高高挑起，此為第四招。

顧溫立於下方十丈，一尊赤龍在斡旋上，五靈相盡數顯現。

“五靈相！？”

此時不知多修士猛然起，驚愕，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再一次浮現。

那一日無人敢太靠近，又有金人兵勢為陣，知曉顧溫靈相數量者之又。

蕭雲逸深知自己已然沒有資格談三招敗敵，運轉周天法力手段盡出，道基、各類法門、法相、乃至是一些會損傷氣之法。

以及折劍山最高劍招，天傾一劍。

劍落如山傾，赤龍衝天而起。

轟隆！

氣浪席卷直下，無數瓦片被吹飛。

顧溫與蕭雲逸各倒飛一段距離，隨後幾乎是同一時刻穩住形，立在一屋簷之上。

顧溫抹了一把，笑道：“我出了十二招，你呢？”

“.十二招。”

蕭雲逸冷峻的臉龐多了一道傷口，平日風輕雲淡的嗓音有些沙啞和低沉。

他愣愣看著手中劍，隨後又抬頭看了一眼前方平平無奇的男子。

三招之未能擊敗他，十二招與之平手，他們之間卻差了一重道基。

凡越階殺敵者，必須用比對手強數倍的技藝彌補差距。

他本是折劍山當之無愧的天驕，同時代劍道第一人。或許並非無敵，卻從未有一人能越級與他平手，之所以提三招絕非出於傲慢，而是他相信自己登峰造極的劍道。

因為他以往便是以登峰造極之劍道，越階殺敵之天驕！

今日，竟然被人越階取得了平手，並且生死搏殺不見得能百分百戰勝對方。

顧溫帶著些許跡的面容爽朗一笑道：“那便算平手。”

“不，你贏了。”蕭雲逸搖頭，古板而認真說道：“我比你多一重道基，所以你贏了。”

“那又如何？勝便是勝，平就是平，你若比我低第一重便沒有資格與我鬥，你若與我持平唯有輸。”

顧溫將槍一丟，銀槍飛何歡所在酒樓，隨後踏步離去，隻留一道舒展後的爽朗嗓音。

“這一重，是你站在我面前的資格。”

靜，四方寂靜！

歷來天驕者，皆以越階殺敵為榮，卻從來沒有越天驕一級為常理。

——

茶樓，待到顧溫回來此地已經被朝廷吏包圍，唯獨鬱華與敖湯還坐著。

他飄然二樓，鬱華笑意盈盈看著他，問道：“如何？”

“我略遜他一籌，若是生死廝殺我沒辦法一定贏。”

顧溫回答極其誠實，聽得一旁敖湯角搐，心狂吼：這踏馬兵家第一的折劍山傳人啊，你越人家一級還‘略遜他一籌’，真平級了是不是要把人殺了？

鬱華卻很認真的為其考慮道：“你如果將我給你的功法煉完，勝算應該大一點。但若想完全將其擊敗，至也需要四重道基，畢竟對面也不是土瓦狗。”

“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顧溫微微思考，他在想去哪弄天髓。

現在他有三十一載天髓，而突破四重道基需要五十，圓滿需要二百五十載。或許可以像他們一樣先一步四重道基，然後再慢慢考慮四重圓滿。

只是不知會不會有額外消耗。

而這裡是水，天下貨聚集之地，不知府裡有沒有寶貝。

“走吧。”

鬱華不喜歡如此多人看著自己，起走下茶館，外邊持刀衙役見他們出來頓時如臨大敵。

顧溫走在前面，一步過門檻，滔天殺氣滾滾而去，抬眉一眼驚得百馬失控四竄，頓時一陣人仰馬翻，任由他們離開。

穩定下來的衙役們面面相覷，隨後一個個又躺了下去。

摔這一跤也算對得起趙家的糧餉。

念頭至此，衙役們心中又冒起一火氣。

艸！已經半年沒發糧餉了。

顧溫一行人堂而皇之地找了一家客棧主，敢收留他們的客棧也並非尋常店鋪，同樣是一個方外勢力開的。

起初掌櫃一開口要價百兩銀子一晚上，顧溫一掌將桌子拍爛，隨後憑借巧舌如簧將價格砍到了十兩銀子開三間上房。

夜深人靜，顧溫正在打坐，忽然聽到窗戶被輕敲，一道悉的聲音傳來。

“紅塵兄，還醒著嗎？”

顧溫繼續打磨法力，他目前還要修行沒有心去理會何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一個大男人天天半夜跑自己房間想話嗎？

“我們去太府司逛逛。”

窗戶忽然被打開，顧溫拿著乾坤袋翻窗而出，拉著蹲坐外邊的何歡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