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進來兩名護士。

“7011剛腦手的老太太，覺來頭不小。”

“說來聽聽。”

“你說呢，top級別，那話怎麼講，太醫。”

“我說這幾天怎麼這麼嚴格，原來有教授來醫院坐鎮。”

“到底是哪一位教授？”

“腦科那邊的，我不清楚，沒出現過，十分低調謙和。”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黎影低頭刷手機，沒再聽。

只想做明人，大概是和徐敬西一起習慣了，出門寧愿當個邊緣人。

有時候同他在國外…

本沒分寸，不由笑出聲。

回去參加學姐和Rin的畢業學位授予儀式。

小團隊今年又換新人。

SAIC今年的畢業季在6月初。

與舅舅的通話里，外婆被譚教授帶到京里的醫院，繼續治療，不管是出于醫者仁心還是背后有徐先生安排。

外婆在慢慢好轉。

東市來休養，這麼近，陳榮來回去醫院探病，一來二去。

外婆和陳榮混了，混歸混，沒人主去提‘那個男人’。

而后，通過微信留言回給黎影，讓安心實習。

「你外婆記憶不行，昨兒認識，打今兒又不記得了」

「喜歡東四胡同的老號團子」

那家老號團子，380塊買得5個團子。

黎影回：「你不用開車？」

陳榮筆直站在病房門外打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睡午覺的老太太：「爺讓我休假，我不太開奧迪霍希」

黎影：「為什麼？」

兩位同齡人，話題多。

而且，聊到的男人。

陳榮補充：「目前不開霍希，舊的那部車有皮鞋印，車拿去換今年新款了，還沒送到」

陳榮繼續打字：「他昨兒發脾氣，黃老板惹他，上火了，一腳踹座椅上」

黎影不信：「不應該，先生最近很好很溫」

結果，陳榮沒再回話。

遠在芝加哥求學的小姑娘孤單留在校工作室畫畫，上的子全是料。

習以為常。

早餐出門匆忙，這會兒腹中竟得厲害，耐心畫完，放下筆刷。

邊上的教授打量完，贊賞道：“6月建議畢業，后續你可以去英國倫敦藝學院當流生，我給推薦信，流項目時間完看你自己。”

看沒著急回應，估計是猶豫，教授補充：“你同樣可以選擇直接出去當畫家，我尊重你的選擇，畫展記得通知我。”

決定接教授的建議，去英國皇家藝學院當2個月的流生。

-

傍晚時分。

徐家墻，肅穆莊嚴。

徐敬西繞了前院一圈，沒找到小貓，長折步，耐心去往后庭湖的合院。

老太太前日剛從老家回來，正坐在書案前，提筆沾墨寫，老太太可不簡單，當年也是一號風云人。

素對襟裝，權相肅穆。

男人終于瞥到窩在梨木太師椅里的小貓。

“您的貓，借我玩玩兒。”他一手拎起貓脖子，單手抄進西兜里，從容離開。

那貓可憐得不敢掙扎，渾耷拉，任他拎去書房。

長廊寂靜。

“敬西。”老太太聲音波瀾不驚。

同脈流出來的天子驕子，明知道被發現，同樣不驚不擾：“祖母。”

“是哪家的姑娘被你欺負了？”

醫院的風吹過來，何其簡單，這兒真正一手遮天的姓徐，除非是徐家放任不管他，不愿意知道，倘若想知道，還是很簡單。

他笑得居高臨下：“您這話說的。”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沒有波瀾，知他子，無需手。

垂眸，落字。

那是能拿恩師祭奠的謀者。

一年多過去，如今無人再敢越過徐家辦事。

恩師，他都敢出手，不敢說恩師之下的任何人。

跟他玩狠？

——先生，從不直面規則本，往往都孤獨在規則幕后縱

這是知此事的人對他的評價。

私膨脹，從不加克制，不說人。

他突然笑笑，解釋：“老實善良一家人，每天過得開心熱鬧，我能害了自己不？”

老太太只給幾個字：“你啊，謹言慎行就好。”

高大的影消失在長廊盡頭。

貓被他大手拎得軀一垂一擺，十分憋屈。

“沒良心的，一點破學分，還能比我重要。”

有聲音，懶貓怯怯抬起腦袋，愣愣地看著爺線條繃的側臉廓。

前爪掙扎了下，‘喵兒’發出聲。

他冷漠警告：“不吵，今晚住我屋。”

命令，不可抗拒。

貓聽不懂，恐嚇聲仍舊起作用，不敢爪子撓。

趴窗臺張腦袋，不敢在這位主人面前吵鬧，看他焚香爐里的玉蘭香，香勺香。

偶爾，打火機，焚了支煙，漫不經心含住煙。

U盤，看著加資料里，挑康家遞上來的人選。

通話那邊：“你覺得我的選擇如何。”

徐敬西看了，都是誰誰誰的孫子，有底層殺出來的名單。

他咬著煙，笑容冰冷：“伯父，施他們小惠不是什麼好伎倆，那狗喂點吃的，最多搖搖尾，扭頭別人給它更好的，尾搖更厲害。”

那邊耐心道出自己的意圖：“我不打算培養，重在讓他們自己去競爭。”

男人冷笑：“您打算讓他們自相殘殺啊。”

這聲笑，短促又藐視。

他太從容不迫，卻一眼看穿姓康的意圖。

書房燈，銀醉眼，先生陷其中，兩指夾煙，搭在書臺，笑得不太走心，風姿卻極矜極貴。

“也行，您做壞的，屆時，我來力薦，做好人。”徐敬西補充。

起去書柜，翻來一本《紀要》，置在掌骨翻閱，窗臺那只貓驚醒，跳下書桌，蹲在他大掌邊，用腦袋蹭了蹭。

那邊語重心長：“和你聊天，從不費力，往往一個字，你便懂我心中所想，從不需要我解釋太多。”

擱置手機，徐敬西認真翻書查資料，沒回話，時不時一口煙，任那邊語重心長。

另一部手機亮了下。

余揭過屏幕，沒什麼重要大事，七八糟的新聞。

徐敬西放下書，仰頭靠在座椅，看窗外寂靜的深夜，不記得多天天沒見面，這一口煙太淡，沒什麼味道。

收起U盤理好，翻找機場高管的號碼。

“啟程芝加哥，公務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