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輕輕快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于黑黢黢的樓梯間,宋郁才合上了房門。
雨已經不下了,但風依舊很大,刮過玻璃發出哨子一樣的聲音。
宋郁打開了通往臺的小木門,一塊折疊幾層的紙殼順著門掉在了地上。宋郁盯著紙殼看了兩秒才恍然想起,這是周雁輕塞的。
這扇門不知是沒安裝好還是彈簧鎖壞了,風一吹門就嗒嗒作響,周雁輕方才一進門就弄了個紙殼塞門里,里還嘟囔著太吵了影響睡眠。
宋郁角不自覺翹起,把紙殼踢到了角落。外邊說是臺,其實就是一條農村人用來晾曬的狹窄走廊罷了。
走廊上很黑,宋郁倚著門框,他的一半站在燈下一半于幽暗里。
斜風夾雜著冰涼雨打在臉上,吹得宋郁混沌的大腦清醒了許多,他的眼底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歉意。
幾分鐘前,他用一種看似明磊落的方法卑鄙的利用或者說收買了他的小助理。
前幾天他打開辦公室的門,差點和周雁輕迎面撞上,小助理在慌的況下來不及掩飾的欣賞、迷、惶恐種種復雜的神盡數納了他的眼里。
他見慣了影迷、各種生的面部表,很輕易地就看出了周雁輕對自己的仰慕之。
自那刻起,他有了些想法,拉攏也好,收買也買,他要小助理為自己人。
韓晉還沒有出現,很多事都還未發生,但前世出現的人宋郁已沒法信任。而他臨時起意招進公司的小助理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有些青有些莽撞,涉世未深易馴服。
況且,小助理對還有一份自己顯而易見的仰慕之。這種說起來有些卑微的慕甚至比更加堅固,需要對等的換才能持續,而慕有著敬而遠之的自覺,只需微末的回應足以籠絡人心,并且不會輕易背叛。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在不斷地試探、觀察著周雁輕。他狀似無意自己生病的事引起周雁輕的注意,在小助理送花茶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態,三番兩次讓周雁輕選擇站隊。
這種試探說是收買也未嘗不可,對于仰慕者來說,應該沒有什麼比知道偶像的,得到偶像的信任更令他們、積極、堅定不移。
小助理的反應也沒有讓他失,特別是當小助理漉漉的眼里盈滿喜悅,虔誠地遞上收納包的那一刻,他確認,周雁輕一定會對自己忠誠。
“叮”一聲,風口袋里的手機發出信息提示音。
宋郁的失焦的眼睛微不可察地快速眨了一下,恢復了清明。
他拿出手機,是孟士屏發來的信息,問明天的拍攝計劃。簡明扼要回復了信息,宋郁剛要退出微信便看到“通訊錄”那里有個紅的數字1。
指尖點開了“通訊錄”,有一條新的好友申請,不用猜都知道是小助理的。
周雁輕的微信昵稱是“雁字回時”,和他真名一樣詩畫意,頭像是一只趴在地上懶洋洋打瞌睡的橘貓。
【宋老師,我是小周,這是我的微信號,您有事就隨時發信息給我,我都會在線。那不打擾您了,您早點休息。】
字里行間滿是克制的喜悅,宋郁輕嘆一口氣,回了一句“你也早點休息”,再也沒有去看一眼手機。
第22章 小沖突
【你也早點休息】
不過短短六個字,周雁輕捧著手機來回看了好幾次還是覺得不滿足,最后他截了張圖存在手機私相冊里,又把和宋郁的聊天對話框設置了置頂才收起手機。
農村的夜晚很幽靜,沒有人聲鼎沸也沒有汽車引擎的轟鳴,只有不知來的風聲。
周雁輕沒有睡意,擰著眉靠著床頭,從雙肩包的夾層里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他從后往前打開本子,翻了幾頁,然后頓了住。
這一頁頂端,他寫著“孟士屏”三個字,再后一頁則是“高磊”。
前世所掌握的信息有限,“蛇”到底是誰,周雁輕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測。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個人和宋郁一定有非常切的接。所以,從公司的同事開始,周雁輕給每個出現在宋郁面前,和宋郁有過切集的人都建立了一份“備忘錄”。周雁輕想,只要在接下來的兩年當中,細心留意每一個出現在宋郁邊的人就一定可以抓到那條“毒蛇”。
視線在“孟士屏”這一頁停留了很久,周雁輕才翻了一頁,用紅筆在“高磊”名字后面劃了一個×。
前世的高磊知道的很多,但是迫于一些原因他只一點微末的信息便消失了。但也正是因為這些信息讓周雁輕確定,高磊或許和宋郁的死有某些關系,但肯定不是直接關系。
高磊雖然明但很膽小,他或許會被蠅頭小利所收買做些下作的事,但往大了去卻是不敢的。所以高磊在宋郁之死這件事當中,應該最多就是個可有可無的邊角料角。
周雁輕輕嘆口氣,目前的況下高磊反而是可以信任的人。
至于Monica,作為公司前臺權限不大,而且和宋郁的接實際上并不多。還有公司其他人,他們各司其職,和宋郁的接就更了。
周雁輕在“財務”那一頁輕輕畫了一個圈,因為這是一個和錢有最直接關系的地方。
一整天神都高度繃著,周雁輕眼皮有些沉重,緩緩垂下了頭,臉頰枕著筆記本慢慢合上了疲倦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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