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襲?
岑硯不信,姬無鹽也不信。
就慶山的手,什麽樣野能襲到他?莫不是怪?隻是他既這般說,大抵便是和上楚有關係。姬無鹽牽著寂風搖了搖頭,“他說野便是野吧,你去陳老那邊拿點金瘡藥送過去,旁的不必多問。”
說完,寂風的腦袋,聲說道,“如今你有了自己的劍,練武就該抓些。慶山武功高,你去找楚哥哥,讓他請慶山教你武功。”
寂風忙不迭地應著,將手裏大大小小的零袋子給了門房小廝,又從岑硯手裏抱過自己的寶劍,歡天喜地地去了——他之前便一直想著拜慶山為師,隻是大家都不同意,說他一個拿小木劍的,不適合學殺人的把式——如今,姑娘願意讓他去學,總覺得自己距離武功蓋世、行俠仗義的大俠又近了一步。
顯然,他並不知道,整個姬家上下都不會有人真的教他什麽殺人的把式。
姬無鹽兀自笑了笑,依著慶山的子,就算岑硯送去了金瘡藥,他興許也不會主去用,對他來說什麽都是外之無甚要,連他自己的也是。如今給他找了這差事,他自會想法子去治好那些不甚要左右不會丟了命的“小傷”。
……
寧修遠一早天沒亮就起回了國公府,然後會和國公府的人一起進宮參加今日的除夕國宴。
姬無鹽回了自個兒院子,莫說子秋了,院中連半個下人都沒有,這才想起子秋前兩日便說,這府上下人本就不多,但如今老夫人和上老爺都在,那這年便是正正經經過的,雖說不必祭祖了,但其他的事卻也馬虎不得。
是以這兩日各院的下人都是哪裏需要跑哪裏,跟個陀螺似的,半點清閑不下來。
倒顯得這個做主人的無所事事地端著隻食盒站在池邊百無聊賴地喂魚。
午膳隻簡單地應付了下,午膳後院子裏轉了一圈,打了個哈欠,姬無鹽就抱著小鳶補覺去了……醒來發現床頭擺著一盅溫熱的湯藥,如今天天被盯著喝倒也喝習慣了,麵如常喝完了,又去膳房轉了一圈。膳房是最熱火朝天的地方,丫鬟們見著來,也顧不上行禮,直接推著將……趕了出去。
姬姑娘在張燈結彩的自己家裏,走到哪裏都被丫鬟小廝們笑容可掬卻又不由分說地給“請”了出去,最後隻能背著手散步,看沿途的小廝仔仔細細地給每一個石燈籠綁上好看的彩綢緞花,放眼過去一片五六,熱鬧、張揚,還有些喧嘩的覺。
申時未至,府上來了稀客。
是寧國公府的二爺帶著自家夫人前來拜年,說是家中眾人都進宮赴宴,夫妻倆人麵對空的國公府難免寂寥,遂想著左右也是一家人,便來此一道過年了。
帶了大包小包的禮,主人家一個沒落全都有份,連寂風也得到了一套價值不菲的筆墨硯臺,子秋姑娘也有,是對秀氣漂亮的耳墜子。
至於送給主人家的,就多了。二夫人說是因著他們要過來,各房各院都準備了一道帶過來的。因著下人們都在忙,這些禮便直接擺在了姬無鹽的屋裏,擺了滿滿一屋子。
到底是姑娘家的院子,寧修仁打過招呼就讓小廝帶著去了上楚的院子,說是正好有事相商,留下二夫人陪著姬無鹽說話。
姬無鹽看著一屋子的禮,連連說著太客氣。
“一部分是回禮,這陣子收你許多禮,總想著回你。但收一件就回一件的反倒生分,顯得咱們想要同你撇清幹係似的……一部分是年禮,這除夕是大節,你同小叔子還未婚,按理國公和婆母都該上門的,偏今年陛下大病初愈,他們也推不得,才吩咐由著咱們小輩走走。至於還有一點……”
二夫人素來直接從不迂回,這會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輕輕著腹部。
姬無鹽微微一怔,便見略顯扭地說道,“太醫說,小家夥有點鬧騰,怕是這趟比較辛苦。我同二爺便想著,能不能找陳老號號脈,開點安神養胎的方子……”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姬無鹽一邊搖頭一邊瞪,嗔怪道,“為了這點事,還特意給我送禮不?埋汰我了是吧?”姬無鹽讓丫鬟去請了陳老,才佯裝生氣道,“同我說說,這裏頭那些東西是為了這事的,挑出來,帶回去!”
送出去的禮,自然是不可能收回去的。二夫人嘿嘿笑著去夠姬無鹽的手,攥在手裏晃了晃,才撒著地哄著,“好啦!我可沒有埋汰你的意思,我哪敢喲?小叔子將你當眼珠子寶貝著,我若是埋汰你,二爺都護不住我……還不是那些個生意場上的大男人,非說找人辦事不送些禮哪行,才吩咐我這麽說的。你知道的,我笨,腦子也不機靈,自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咯!”
說完,甜甜一笑,頗有幾分賴皮勁兒。
都說國公府二夫人出自小門小戶,為人也不如大夫人聰慧機靈,親多年無所出,可見夫妻多有不睦。偏姬無鹽瞧著,這位二夫人卻是個有些大智若愚之人,這些年看似不瘟不火,可這日子卻輕鬆愜意,就連寧姨說起來都是笑罵“那隻潑皮!”
如今既得了子嗣,可見這夫妻不睦亦是外人臆測……何況,這燕京城中敢這樣在背後埋汰自己夫君的妻子,又有幾人?
姬無鹽真心祝賀,“恭喜。”
陳老很快就來了,前腳才進門,後腳跟來了寧修仁和上楚。
上楚說難怪覺得這廝心不在焉、說話的時候眼神都在飄,原是飄這裏來了。寧修仁便埋汰他孤家寡人不懂,然後就張地盯著陳老,盯得陳老都跟著張,吹胡子瞪眼地將人請了出去。反倒是二夫人被逗樂了,咯咯笑著說寧國公府的男人都這樣,聽說大哥是這樣,國公爺也是這樣,想來往後小叔子亦是。
一家子見慣了大風大浪生死不懼的男人,偏這個時候手足無措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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