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相城。

這傢伙必然是幹了什麼事。

沒想到是真的。

陸到底怎麼樣了？無力向遠方，初黑子已經不見。不知道該問誰，正如初黑子說的，不能傳出去，誰都不能說，一旦說了，文明就了。

錯了，你做的是錯的。

難道爲了文明，就可以直接放棄一個揹負文明走到今天的人嗎？

那個人爲文明付出了多，他也有親人，有朋友，憑什麼？

憑什麼？

爲了大義就可以不分對錯嗎？

彌主憑什麼摘取屬於他的一切？

命運無力靠在城牆上。

天上宗後山，龍夕正在澆花，手中，水壺斷裂，掉落在地，水都撒出來了。

看著地上斷掉的水壺，默默蹲下來，撿起，目無神。

不斷有人來詢問陸蹤跡。

可哪兒知道。

只知道，之前的某一刻，天，彷彿灰了下來，整個都麻木了，那不安比誰都要強烈。

“千萬不要出事，求求你了，千萬不要。”

龍夕默默低語，另一隻在袖子裡的手，指甲都刺掌中，滴落鮮。

…

陸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他落向了苦海。是真的苦海，落其中，渾疼痛，不僅是，還有靈魂，凡是自己的一切都在疼痛。

甚至就連自己掌握的力量都似乎有了靈在哀嚎。

爲什麼力量也會疼？

這真的是苦海嗎？苦海的盡頭是哪裡？

恩？那是，芒？

他費力朝著芒游去，可以控制吧，他不知道，只知道隨著自己用力，距離那芒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終衝芒。

離苦海了嗎？

目陡睜，悉的面孔距離自己一米之外，正平靜看著。

陸著那張面孔，將七，而那眼神，是彌主。

記憶逐漸恢復，他想起來了，被彌主與王文同時算計，歷經了一個古老的歲月，將自己打了這般樣。所以，自己真的跌苦海了，那疼痛是真的。

“你醒了。”將七開口，聲音不再那麼年輕，更不再畏畏，而是與彌主一模一樣。

陸看著將七：“我昏睡了多久？”

將七笑道：“不算久，也就百年而已。”

陸驚訝，百年？他努力擡起想看看自己，百年時間，涅槃樹法應該能讓自己恢復很多才對。可爲什麼還是這樣？

“你想恢復嗎？做不到了，我點醒了你的力量。”

陸愕然著將七：“什麼意思？”

將七淡淡道：“我擁有的是毀滅的力量，這是在六大主宰力量之外的第七絕對可以達到主宰層次的力量，而與毀滅對應的就是創造。”

“你不會忘了我曾經點醒過混寂吧。”

陸當然沒忘，他還看過那一幕。

正是那一幕讓他對彌主有了第一印象。

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如同世間的黑與白，那般清晰，上還帶著書卷之氣，給人一種很舒服的覺。

若非那種覺，他豈會那麼信任彌主。

將七繼續道：“其實陸通天的大通天也是在我的創造之力基礎上領悟的，大通天可以賦予非生命命格，讓非生命擁有意識認知，而我的創造自然可以做到更多。”

“比如，你的各種力量。”

“正常而言我無法控制，可若點醒你的力量，就好似骨語讓你骨骼爲另一個生命一樣，讓我有了對你力量的，第二掌控權。”

“所以在你無能爲力的時候，我，便是你力量的唯一主導。”

陸怔怔著將七，不，應該說是彌主：“可以做到？”

彌主道：“若做不到，爲何要對你出手？若做不到，這彌天大計最後一步豈非笑話？”

陸盯著彌主：“彌天大計最後一步必須要我的力量？”

彌主搖頭：“未必，只要順利降臨無序時代，我便可以在這個時代突破。可能否突破，又要耗時多久，這些難以確定，或許比那幾個主宰快，也或許，慢。”

“但若擁有了你的力量，我絕對能領先它們突破，擁有自保，乃至超越它們的實力，如此才安全。”

陸深深著彌主，隨後收回目：“你是故意喚醒我的。”

彌主點頭：“我想給你一份公平。”

陸再次看向他，以爲自己聽錯了：“公平？”

彌主目復雜：“我知你不甘，恨我，怨我，你爲人類文明做了太多太多，不管你是從心想要守護這個文明，還是因爲人本的格所致，你確實做了很多。”

“這個宇宙沒有說誰做了就必須是誰的功勞，但我想給你一個公平，讓你知道我爲何要這般做。”

“這是之前就答應你的。”

“公平也好，平息你的怨氣也罷，總之，我會帶你看向過去，看看九壘曾經真正的黑暗，與絕。”

陸盯著彌主：“就算看到了又如何？”

彌主道：“你會怎麼想我不知道，不過我，會心安一些。”

陸好笑，心安嗎？搶奪他的力量，謀害他的命，最後居然還想讓自心安，他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虛僞已經不足以形容。

這是極端。

彌主擡手，掌中，是兩顆眼珠。

“看歲月過往，我也可以做到，現在就帶你去看看曾經的故事。”說完，一手落在陸上，灰歲月流淌，相似的一幕出現，陸看到了過往畫面流水般閃過，彌主一步踏出，進其中一個過往，同時帶去了陸。

灰歲月，巨大的母樹矗立，這是久遠之前的過往。

這個時候母樹還與陸第一次見到時一樣，看不到頂，也看不到樹枝的盡頭。這裡是外天。

不遠之外，兩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母樹。

陸看到了，那是，彌主與一箇中年男子。

“他是我的弟子。”彌主開口，他們聽不到這歲月過往的聲音，更無法與過去流，但彌主卻可以對陸說話。

遠，久遠之前的彌主帶著他的弟子衝向外天，遭遇屏障，直接打破，震七十二界，引出了一道道強大氣息。

“他業知，初期遭遇主一道時，與主一道發生了衝突，他的記名弟子盡數死亡，這一戰，是我來爲他討回公道。”

陸詫異看向彌主，向那個時期的主一道，討回公道？

彌主看向陸：“很天真吧，但那個時候，我們也並不瞭解主一道的恐怖。”

說話間，歲月過往，彌主已經帶著業知衝母樹部，衝了外天，踩碎流營橋，僅僅片刻就看到了那唯宇宙。

而這一刻，久遠之前的彌主神變了。

旁的業知更是駭然。他們，到了主一道的恐怖。

一道道至強者影降臨，其中甚至有悉的聖，不過那個時期的聖還沒有現在這般厲害，卻也是絕強者了，足以行走唯宇宙。

唯宇宙，六大主宰一族之地加上七十二界，一下子走出了數十道影，震撼彌主與業知。

陸著這一幕，如此多高手嗎？比他進外天時多得多，這些高手其中相當一批現在已經了歲月古城吧，那個時期，歲月古城或許還沒有三十六座那麼多。

那個時期的外天才是主一道古往今來最強盛的。

而彌主，就在這時候闖了進去。

他忍不住看向將七，也就是現在的彌主，他目平靜，彷彿看的是另一個人的遭遇。

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們聽不到。

久遠之前的彌主出手了，業知也出手了，其實無需他出手。雖然那個時期外天鼎盛，有一個個至強者，絕強者，永生境更是多不勝數，可彌主的實力僅次於主宰。就如同陸以現在巔峰時期出手，這些強者本攔不住。

然而意料之中的況出現。

主宰，降臨。

彌主擡眼：“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遭遇主宰，那可怕的氣息，森然的天威，不斷衝擊我的心靈，不斷碾我的力量。”

陸聽到了，目看著遠方在主宰氣息下震撼的彌主與業知。

第一次遭遇嗎？

降臨的主宰是，死主。

六大主宰中，公認最擅殺伐的主宰。

當然，真打起來它是不是最擅殺伐不確定，起碼明面上是這樣，而死主帶來的黑暗從這一刻起，也如同主一道帶給九壘的黑暗一樣，席捲而去。

不管主宰氣息多強盛，彌主都沒有退一步。

陸看到了那個時期意氣風發的彌主，他擁有毀滅的力量，卻遭遇了主宰層次，與死主的對決搖曳母樹，震撼了整個七十二界。

七十二界無盡生靈也沒有想到外界竟然有生靈可以對決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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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強大的生靈，面對主宰都是無力的。

可彌主生生與死主對拼，甚至讓死主傷。

死主，爲主宰，在外天無盡生靈眼前傷，這讓它發狂，攻擊越發恐怖，最終，彌主敗了。

陸從頭到尾看著。

那個時期的死主與此前他遭遇並對決的死主實力差不多，死主在這漫長的歲月中本沒有進步，甚至因爲曾經與彌主對拼，消耗了很多。

他此刻也瞭解爲何死主會親自下場對九壘出手。

或許就是這一次遭遇。它，是第一個與彌主對決的，在主一道無數生靈眼皮底下被打傷，它想洗刷恥辱。

而那個時期的死主遠沒有現在那般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