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

    從手室外麵的“手中”的燈亮起，倪蘭、肖雲鵬還有段禮洲陸續來了又走，邊的人換了幾波，顧舒夏從始至終都坐著沒有過。

    “別太擔心，開顱手本來用時就會比較長。”

    “夏夏，霍崇是我見過最命大的人，這次也會沒事。”

    “再等等，應該快了。”

    “李教授的技，你放心，沒事的。”

    ……

    顧舒夏起梨渦，把這些安一並收下，“恩，我知道，會沒事。”

    從早上一直到傍晚，崔勇給顧舒夏送了三次飯，顧舒夏一共接了霍老太太的兩個電話，手室的門還是沒有打開。

    在接到霍老太太的第三個電話時，顧舒夏剛了聲，手室的大門打開。

    霍崇躺在病床上被推出來。

    顧舒夏急急的撲過去，“，霍崇出來了，我待會給你打電話。”

    病床上的霍崇表和睡著了無異，甚至比平時睡著時褪去了許多戾氣。

    顧舒夏握住他的手，小聲喚了聲，“霍崇。”

    見他沒有反應，顧舒夏抬頭問後的醫生，“李教授，手功嗎？他是麻藥還沒有醒嗎？”

    李教授摘下口罩，醇厚的聲音有些許猶豫，“開顱之後發現芯片位置有出，現在芯片已經取出，但是正常來說他的麻藥已經過去了，還沒有醒過來的話，再等等吧。”

    顧舒夏手指輕輕拂了拂霍崇的臉頰，“好，他大概累了，想再睡會。”

    ——

    單人病房裏。

    顧舒夏擰幹巾細細給霍崇洗。

    “你下午睡那麽久，晚上會失眠的，醒來好不好？”

    晚上，顧舒夏在霍崇旁邊躺下。

    “阿崇，現在晚上了，你繼續睡，明天早上要比我先醒好不好？”

    早上顧舒夏醒來，一旁的霍崇還是閉著雙眼。

    “還要繼續睡嗎？你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隔了幾秒又改口，“好了，我不生氣，隻能再睡今天一天了哦。”

    中午顧舒夏端著崔勇送的餐。

    “霍崇，你不是總會給我剝蝦嗎？今天有蝦，現在起來給我剝蝦好不好？”

    顧舒夏給霍崇換服。

    “你不是每天都要洗澡嗎？不睡了，起來洗澡好不好？”

    ……

    一個月時間過去，顧舒夏每天都在病房照顧霍崇，跟他說很多很多的話，哪都不願意去。

    新聞節目也不再去了，隻是每天像沒事人一樣，在病房按時三餐、按時睡覺，甚至沒有留一滴眼淚。

    期間，陸之明也經常來看，帶些喜歡吃東西，和講一些有趣的事。

    吃到好吃的顧舒夏會笑，聽到好玩的也會笑。但是不說話時，顧舒夏就呆呆的看著某，沒人知道在想什麽。

    陸之明知道在迅速地眼可見的枯萎，如行走一般，顧舒夏現在隻剩下軀殼和麵。

    慈善總會的事，陸之明想說，但已沒了心去聽，他也就不再說了。

    一開始他是三天來一次，後來他是隔天來一次，再後來他是每天下班都會來，顧舒夏有時候嫌他來的太頻繁，不讓他進病房，他就站在門口過窗戶，一看看個一個小時再走。

    以至於很快，整個醫院都知道顧舒夏的故事。

    每天的護士站都充斥著各種討論。

    “霍總和顧主播怎麽會這麽波折，哎，我每次進去看到顧主播的臉心都要碎了……”

    “你們知道，每天都來看顧主播的那個男人嗎？他是陸之明，今天的財經報道一整個板塊都在說他，又帥又有才，看著顧主播現在這樣樣子，我有時候覺得考慮考慮陸總也好。”

    “呸呸呸，我相信霍總會醒，你說這些晦氣的……”

    ——

    霍崇昏迷的第四十天，顧舒夏沒有出過病房一步。

    而醫院外秋天的氛圍越來越明顯，安城也連著下了一周的雨。

    顧舒夏拉著霍崇的手正在給他剪指甲。

    “你怎麽連指甲都長的這麽好看呢？”

    一點點剪的仔細，手指過他的每一個關節，這雙大手曾經抱過，也曾和食指扣，也曾過的臉頰、下，和的每一，但如今放開他的手，那雙大手就隻是垂下……

    看著他的手笑了。

    最近想哭的時候都會笑，是種怪異的笑，陸之明見過幾次，今天在窗外又見到了。

    陸之明抿直角，心在絞痛，這次怎麽著他都要把從這個籠子一樣的病房給綁出來。

    剛巧見李教授進病房給霍崇做例行檢查，然後陸之明也跟著也進了病房。

    做完檢查，顧舒夏自手後第一次鼓起勇氣問李教授，“霍崇睡的夠久的了，他到底什麽時候會醒？”

    李教授看著眼前已再無生氣的顧舒夏，沉默了幾分鍾才開口，“顧小姐，如果半個月前你問，我會給你希，告訴你霍總隨時有可能會醒。”

    “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十天了，霍總再醒來的幾率很小，而我希你能過你自己的生活，向前看，走出這間病房……”

    話沒說完，顧舒夏突然撲上去，抓住李教授的領拚盡全力搖晃他，聲嘶力竭的哭喊，“你說謊，做手前你不是這麽說的，你算什麽醫生！你是魔鬼,是你霍崇變這樣的，你把他醒，你快點醒他！”

    “夏夏，你別這樣！”陸之明抱住瘋了似的顧舒夏。

    仍在不停的掙紮，哭喊，陸之明臉上、脖頸都是的抓痕。

    這是顧舒夏自手後第一次哭，眼淚比想象中還要多，就像永遠都流不完似的，哭累了喊累了，喃喃自語，“騙子，都是騙子！那我也不要遵守我不哭的諾言了。”

    但是下一秒，向後仰頭倒下，陸之明手把接住。

    陸之明抱起。

    真輕，就像羽一樣輕。

    ——

    躺在病房上的顧舒夏，眼淚還掛在長長微卷的睫上。

    “怎麽了？”陸之明皺眉詢問醫生。

    醫生眼神閃躲，“陸總，顧小姐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