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啊,那是金貴東西。
兩年多以前,老蘇家本不可能吃到蛋糕這樣的好東西。
那時候,雖然有個在供銷社裏上班的婿,可這個婿,靠不住。
這兩年老蘇家的條件好了不,再加上陳子安來的時候,總能帶些城裏的糕點。
其中最多的就是蛋糕,但老蘇家人多,每個娃最多也就只有半個。
就這半個,老蘇家的幾兄弟都還要存下來一點給小甜這個妹妹吃,能吃到自己裏的就了。
「你這個小饞貓,還不如你妹妹!」梁秀忍不住笑了,出指頭了一下自家兒子的腦門子。
蘇小五被了腦門子,卻笑了:「媽,你的手上現在都不是草的味道,是蛋糕的香味了。」
小傢伙一面說話,一面還深深地嗅了一口,一副將自家親娘的手當蛋糕的樣子。
一旁齊良英和自家幾個兒子的對話大上也都差不多。
作為母親這麼長時間不見自家的娃了,親近之自然溢於言表。
兩家母慈子孝,氣氛溫馨得不得了。
這種時候,蘇家大房的三恭和小六就很明顯就有些失落了。
三恭的年齡稍微大一些,表現得還不是很明顯。
但小六年齡還小,看著二房三房的孩子們圍著二媽三媽撒等著吃蛋糕,眼圈兒就紅了。
二媽和三媽都去城裏的工廠里當工人了,現在拿著蛋糕回家。
他也想吃蛋糕怎麼辦?可蛋糕不是他們家的。
為啥他媽只能去養,不能去蛋糕廠?
要不,他也能吃到蛋糕了。
「哥!」小六眼地看著自家親二哥蘇三恭。
蘇三恭是大孩子了,不願意為了一口蛋糕主去找二媽和三媽討要。
但是自家小弟看著就饞得不行了,咋辦?
三恭的腦子飛快地轉著,想用什麼法子分散一下小六的心思。
他甚至想著,要不要去養場和媽商量一下,弄個蛋給小六吃。
可只一瞬間,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媽那格,不不會給他蛋,還會將他揍一頓吧?
「小六乖,等會兒,哥帶你去山上玩好不好?」蘇三恭低聲對自家小弟說。
「山上有啥?」小六雖然還有些難過和羨慕,但到底被分了心。
「山上掏鳥蛋去,哥給你烤鳥蛋吃。」
蘇三恭聲音很低,但卻是在盡心儘力的安自家小弟。
都要寒冬臘月了,山上能有鳥蛋不?
蘇三恭不知道,但他也只能這麼說。
大房的三個孩子,蘇首溫每天跟著大隊長忙活得很,家裏一起玩的就剩下小的兩個了,蘇三恭就盡職盡責地做個好兄長。
聽到有鳥蛋,小六果然開心了不,立刻扯著蘇三恭的手就要去。
就在小兄弟兩個打算出門去的時候,梁秀和齊良英兩個人覺到了兩個娃的失落。
齊良英招手說:「三恭,你倆這是幹啥去?趕過來,不想吃蛋糕啊?」
這會子蘇首溫和蘇次良都不在,三恭就是幾個孩子裏年齡最大的一個。
三恭看看齊良英,遲疑了一下,還是帶著小六過來了。
「二媽,三媽!」兩個娃十分乖巧地打招呼。
「這是二媽和三媽帶來的蛋糕,你拿到堂屋裏去,給爺,留下一些,你們兄弟們分著吃。」
齊良英將自己手裏和梁秀手裏的蛋糕一起拿過來一腦兒地塞到三恭的手中。
「別忘了給你大哥和二哥也留下點兒啊,要不然他倆回來饞哭了咋辦?」梁秀又囑託了一句。
齊良英和梁秀說話的時候,眼底眉間都是笑容,看得蘇三恭心裏暖暖的。
原來二媽和三媽沒有忘記他們兄弟,蛋糕也要給他們吃嘞。
「我知道,二媽!」蘇三恭歡天喜地地說。
瞧見兩個娃歡喜起來,妯娌兩個對視一眼,都笑了。
小傢伙們長大了,心思敏起來了,看起來以後說話做事,要更謹慎些,也要一碗水端平才行。
蘇小甜看著這一幕,不由也笑了。
一手牽著自家親娘,一手牽著齊良英,不住地笑著。
一直都擔心,因為二房和三房兩家有人去城裏當工人,以後蘇家三房會鬧不愉快產生矛盾。
現在看起來,應該暫時不會了。
至於以後……暫時不知道,可會盡心儘力地維護幾家人的關係,盡量避免產生矛盾。
上輩子,一直到最後,幾個堂哥也都疼,對盡心儘力,從重生的時候就決定,將九個哥哥都當做親哥哥一樣。
並不希三家走到最後,反而生分了。
齊良英和梁秀兩個人鬧不明白,蘇小甜在笑什麼,可還沒等們鬧明白,蘇小甜就掙們的手跑了。
「我也要吃蛋糕,三哥!」蘇小甜邁著小短快步朝著蘇三恭跑過去。
蘇三恭這會子心裏可是著呢,順手將手中的蛋糕到了邊的蘇小四手中,手將蘇小甜撈起來抱在懷裏,還高高舉起。
年的子並不算強壯,但卻儘力將小妹舉得高高的。
蘇小甜冷不防被抱起來,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就是咯咯笑起來。
「三哥好厲害,三哥好厲害!」
蘇小甜笑著鼓勵,蘇三恭的勁兒更足了,甚至還將蘇小甜抱著轉了一個圈兒。
看著孩子們這樣融洽,蘇爺爺和蘇都笑了。
作為老人,沒有什麼比看著一家子人團結友更值得開心的事兒了。
他們也曾經擔心過,因為三房現在況不同了,會產生矛盾,但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好,總算能放心了。
蘇家妯娌二人帶來的蛋糕當真不,足足有六七斤的樣子。
蘇家的孩子都不是吃獨食的子,每個人只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塊蛋糕。
至於剩下的,小心翼翼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等著蘇統一安排。
「老二媳婦,老三媳婦,這是廠子裏給你們的?」蘇爺爺砸吧了一口旱煙,問。
「也不算是給我們的,就是便宜還不要票。」齊良英說:「蛋糕一斤要八錢,我們帶來的這種,一斤只要兩五,也就是個本價格,我和三弟妹想著孩子們平時也沒好好吃過蛋糕,就多買了些。」
這樣便宜的蛋糕,都能算廠子裏的福利了,因此,一個人一個月能購買的分量也是定了的,最多五斤。
蘇爺爺聽兒媳婦這麼回答,倒是放心了。
「你們在廠子裏工作,可不能隨便佔國家的便宜。」蘇爺爺語重心長地說:「咱們老蘇家不能做這樣的事!」
有些話,要早些提出來,省得將來真的發生了,再說就遲了。
蘇爺爺是個本分人,一輩子從來沒有做過占集便宜的事。
「爹,我們知道,您放心吧!」妯娌二人對視一眼之後,立刻一起表示。
梁秀和齊良英兩個人這一次回家,除了帶著蛋糕,並沒有帶別的。
畢竟,二人上班到現在也不到一個月時間,手裏沒錢沒票,也就是廠子裏的蛋糕能帶一點。
蘇怕老頭子繼續說什麼,讓兒媳婦不高興,便說:「今晚你們兩個回來,咱們做一頓好的。」
「娘,早就想吃家裏的飯了,廠子裏的飯,吃著那味道就是不好。」齊良英忙笑著說。
廠里吃的其實不錯,油水和比家裏的要足很多,但不知道為啥,就是沒有家裏的飯好吃。
妯娌兩個一去這麼長時間,還真有些想念家裏的飯了。
「晚上吃麵條吧,老三媳婦,你搟麵條行不?」
「行,娘,我洗手和面去。」梁秀忙應下。
「我做菜,咱家今年白菜多,就做個炒白菜咋樣?」
蘇點頭。
婆媳三個人轉去廚房裏做飯了。
「你倆休息的時候,有沒有去看看秀兒娘倆?」蘇一面燒火,一面問正在和面的兒媳婦。
這顆老母親的心啊,自家的兒都牽掛。
「見過了,大妹說,過年前來看您和爹。這段時間妹夫忙,大妹忙著過不來。」梁秀手腳麻利地面,一面回答。
「娘,您放心吧,我看大妹和小寶都不錯,妹夫將他們娘兒兩個照顧得很好。」齊良英正在切菜,也順便應了一句。
婆婆擔心的什麼,心裏都清楚。
說實話,當初兩個人結婚的時候,其實都擔心的,畢竟,一個離婚的人,找個尋常男人,都要歧視,何況是個縣裏的大領導。
可是,沒想到,大妹是個有福氣的,竟然真的和陳子安過起安生的小日子,兩口子看著就是裏調油的樣子。
「可不是,大妹比以前年輕了很多,看著就像是十八九歲的大閨一樣!」梁秀嘆說道:「人啊,嫁個合適的男人最要。」
蘇聽到大閨過得好,心裏高興,說道:「秀兒這也是苦盡甘來了!」
可只是一瞬間,蘇的臉又有些不好看了,又想起小閨。
自從和小閨斷了關係之後,聽說小閨在康家的日子就越過越不行了。
最近聽人說,小閨挨打了,被小婿打得鼻青臉腫的,可慘了。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娘,大妹過得好,您咋還嘆氣了?」齊良英不明所以地問。
「你說我這個命啊,咋就這麼不好?以前秀兒的日子過得不好,我為擔驚怕的。好不容易秀兒日子過得好了,可滿香那日子過得又飛狗跳的。」
兩個閨都能好好地過日子該多好啊,也能省心不。
聽到婆婆提起小姑子日子過得不好,妯娌二人也不開口說話了。
蘇滿香日子過得不好,怪誰?
還不是怪自己?
早些年,要是懂得珍惜好日子,還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老康家那一家子看著也不是個啥好的,可偏偏滿香就像是中了邪一樣。
可這時候,這些話並不能說,要是說出來了,那不是婆婆的心?
梁秀想了想說:「娘,回頭讓甜兒爹去鎮上打聽打聽,看看滿香那邊到底啥況。」
到底是自家的閨,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被人欺負了去。
蘇沒想到,三兒媳婦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滿香當初可是縱著康華,將小甜推到河裏差點兒丟了命。
吃驚地看著梁秀,說不心是假的。
但蘇是個理智的人,很快卻又搖頭說:「算了,過啥樣兒都是自己找的。我這個當娘的,還能照顧一輩子不?」
早年就是照顧這個小閨一家子照顧得太多了,以至於讓康家人覺得,吃他們家喝他們家的都是應當。
升米恩斗米仇,他們給的太多了,讓老康家的人理所當然地以為,這是他們應該的。
現在不肯繼續補,康家那一家子人就原形畢了。
其實,康家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尋常農戶人家。
就因為是鎮上住著,康家一家子人自認為是城裏人,本看不起老蘇家這樣的鄉下人。
自然,蘇滿香也是被老蘇家看不起的。
即便康家另外兩個兒媳婦的娘家條件更差,差的一大家子人就住在一間屋子裏,屁都轉不開,到了後半個月,連飽飯都吃不上,但依然自覺良好,在婆家也比蘇滿香有地位。
失去了娘家的補,蘇滿香這個泥子在那些眼高於頂的人眼裏,自然更是要被看不起。
蘇滿香現在日子過的艱難,也就能預見了。
蘇心疼兒,但也知道,不能一輩子都補康家。
要是從老蘇家拿去的那些糧食落在閨和外孫們的裏也就算了。
可心裏清楚,康家一大家子人,沒有一個是好的,那些糧食只怕大部分都落到別人的裏了。
讓自家的人省吃儉用,養著一大家子白眼狼,蘇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真傻。
梁秀知道婆婆心裏的不舒服,索就另外找了話題與蘇說起來。
說起們妯娌兩個在蛋糕廠的一些趣事兒。
果然,蘇的緒也被調起來了,工廠里的事兒,神的很,蘇咋能不願意聽?
聽了一會兒,蘇忽然想到了什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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