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蕾回到家中，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靜。

呆坐在沙發上，腦海中浮現著小姑娘的父母躲在角落，看著孩子站在人群中拘謹的推銷手裡的鮮花，那種心疼又忍的目，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父母給的震撼很大，及了心最的部分。

他們教會賣花，指引了一條生存的路。但父母的，則是躲在暗，對無數個賣花人說出的謝。

不知不覺，臉上又掛上淚痕，梁蕾吸了吸鼻子，剛準備起，手機響了。

看到是林瀚銳的電話，遲疑下還是接聽了。

“喂？”

林瀚銳聽出帶著極重的鼻音，“你哭了？”

梁蕾調整好緒，才說：“沒有。”

“為什麼哭？”林瀚銳又問，“因為孩子的事嗎？你別怕，有我呢。”

梁蕾堅持說：“我說了沒哭，你有事嗎？沒事掛了。”

“有。”林瀚銳滿臉疲憊，閉著眼靠向椅背，“你銀行卡落在車上了，我給你送你。”

梁蕾說：“你那急用錢，先留著，我手裡還有。我有點累了，先掛了。”

不等林瀚銳開口，電話被梁蕾結束通話了。

半小時後，門鈴響了。

梁蕾過可視屏看到林瀚銳站在外面，開啟門，他提著打包好的吃的進來。

“你買這些吃的幹嘛？”梁蕾問。

林瀚銳徑直往裡走，來到餐桌旁開啟其中一個餐盒，“我聽出來你哭了，又不知道怎麼能哄好你，這些都是你吃的。”

梁蕾看出他的小心翼翼，到邊想趕他走的話終是沒說出口。

“我吃過了，現在吃不下。”梁蕾說。

林瀚銳微頓，“……額，沒事，等你了再吃。我聽他們說懷孕的人容易。”

梁蕾蹙眉，“你公司一共幾個人，就一個前臺是的，你聽誰說的？”

怕生出誤會，林瀚銳急忙解釋，“別誤會，我最近不是總往醫院跑嘛，在醫院裡聽那些孕婦說的。”

梁蕾收回眼，目看向一旁，“行了，東西放這，你可以走了。”

林瀚銳想拉的手，被梁蕾先一步躲開了，他央求道：“我陪你呆會兒再走，行嗎？”

梁蕾：“我不用陪。”

林瀚銳小聲的商量著，“我就坐一會兒。”

“……”

沒說話，就是默許了。

林瀚銳說：“讓你一個人面對，委屈你了，是我不好。”

梁蕾拉開餐椅坐下，“讓你進來不是聽你道歉的。卡里的錢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你可以用程橋北的，為什麼不能用我的。工人住院需要錢，舟山的外景也需要錢，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的事扛過去。”

林瀚銳低著頭，小聲嘟囔著：“用人的錢，太沒出息了。”

梁蕾微微皺眉，“用兄弟的錢，就有出息？”

林瀚銳說：“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他的錢是錢，我的錢是廢紙。”

“不是。”

“不是就拿著，也沒說給你，你還得還呢。”

林瀚銳抬起頭，說：“還，我肯定還。”

梁蕾注意到他神疲憊，眼底濃重的黑眼圈，問道：“昨晚沒休息好？”

“嗯。”林瀚銳了臉，“最近事兒多，晚上睡得晚，躺下還睡不著，腦子裡都想怎麼哄你的事。”

“得，別說了。”梁蕾瞥他眼。

林瀚銳立馬蔫了，“蕾子。”

“幹嘛？”梁蕾沒好氣的應。

林瀚銳去拆開其中一個餐盒，“芥末蝦球你不吃嗎？老馮海鮮剛做的，你最吃的。”

梁蕾眼波微，臉緩和，“……我嘗一個。”

“嘿嘿……”林瀚銳笑眼彎彎的把筷子趕遞過去，“剛出鍋的。再吃一個，再吃一個。”

梁蕾慢慢咀嚼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食慾特別好。

林瀚銳趁機開啟保溫盒，“這還有烏湯，燉的可鮮了，我給你盛一碗。”

他去而復返，從廚房取了碗和湯勺，盛好一碗放梁蕾手邊，看著吃。

梁蕾邊吃邊說：“別以為我吃你的東西，就是原諒你了。”

林瀚銳笑著點頭，“沒，沒那麼想，湯好喝嗎？”

“還行，你也拿個碗嚐嚐。”

“我找人專門給你燉的，我不吃。”林瀚銳的眼睛跟長在梁蕾上似得，“還想吃什麼，跟我說，我給你送。”

梁蕾目緩慢移過來，“給我送幾次飯，也許我一，再原諒你呢？”

林瀚銳：“嘿嘿嘿……”

梁蕾笑容一收，白了他眼，“……你想的倒！”

林瀚銳：“……”

梁蕾把人送到門口，林瀚銳手著門，笑嘻嘻的說：“我有點累了，你讓我在沙發上睡一宿行嗎？”

梁蕾問：“睡沙發？”

林瀚銳重重點頭，“嗯。”

梁蕾說：“讓你睡沙發怎麼好，睡床上唄。”

“嘿嘿……也行。”林瀚銳憨笑。

梁蕾開啟門，一把將人推出去，“你想得太了！以後別想我給你開門！”

哐一聲，眼看著門關上。

林瀚銳嘆口氣，站在門外，隔著門板說：“你早點睡呀，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門雀無聲。

梁蕾回到房間，給陳寧溪發去訊息，告訴林瀚銳剛才來了。

陳寧溪剛洗完澡出來，看到訊息回覆：談得怎麼樣？

姐姐不你：沒談，我現在不冷靜，有些事做不了決定，先冷理。

既然梁蕾有話，陳寧溪也明白的態度了。

陳寧溪：你做任何選擇，我都支援。

認識梁蕾這麼多年，還頭一次看在大街上哭，說明現在的心確實很矛盾。

……

週末，程橋北乘坐的飛機已經出現在丹江市上空。

陳寧溪看眼時間，再有十分鐘就要落地了，點開他的微信，輸：下飛機直接去我媽那，給你準備飯了。

彼時，梁蕾從公司出來，準備去見一個客戶。

車駛上快速幹道，車流大，車速快，的注意力全在前方，眼看要出匝道口了，突然前面發生擁堵，剛踩下油門減速，後面一力量將的車推向前。

接連幾聲悶響，連同梁蕾等四輛轎車發生連環事故。

陳寧溪接到電話，慌忙的又給程橋北發去訊息：梁蕾被撞了，人在丹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