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爺，你們竟然把我曾祖父親手造的盆景摔碎了！”

正是黃家的姑娘，行五的黃雨黛。

上面四位姐姐都了親離了家，家中未出閣的姑娘就一個。黃老太君對這小重孫疼的不得了，黃雨黛也是在黃老太君膝下養長大，眼下見著黃老太爺生前造的盆景被外人打碎了，一下就急了起來。

“我家老太君最是看重這幾盆盆景，你們怎麼能... ...”

這話一說，楊家的丫鬟艾柳臉都白了。

艾柳是楊家的家生子，但長得黃黃瘦瘦不討主子的喜，一直在外面做活。

娘倒是個厲害的，人還在的時候與旁人吵架打罵不在話下，但前兩年得了場病去了，一下沒了依仗，日子過得艱難不說，今歲上了年紀，娘生前得罪的幾個婆子，竟攛掇著主家將拉去配給莊子上養馬的瘸漢。

艾柳嚇得不行，把家底都拿出來打點，才進了楊尤綾院子里當差，想著姑娘院里丫鬟都面，好歹讓有個好出路。

大丫鬟冬薰也有心拉一把，這才將帶到了壽宴上來。

突然出了狀況，艾柳一下就慌了起來。不能出錯，萬萬不能出錯，不然就要完了... ...

“不是我，不是我！”本沒想打碎盆景，都是有人嚇到了。

沒見過鄧如蘊，只覺鄧如蘊打扮簡單，還以為是誰家的丫鬟、娘子，一下朝著鄧如蘊指了過去，“是！”

鄧如蘊可就要笑了。

恰此時，有人從這經過，聽見了此間的吵鬧，往畫舫走了過來。

“出了什麼事？”

開口問話的，是個穿著秋香繡花褙子的貴婦人，正是黃雨黛的母親黃家三夫人，與同行的，還有楊尤綾的母親楊二夫人，以及其他幾位西安府中的夫人、太太。

楊尤綾也正跟在母親后。

當下黃三夫人問了，黃雨黛連忙就把話說了，“娘，畫舫的盆景被打碎了！”

說完，眾人目都從艾柳上，又落到了鄧如蘊臉上來。

楊尤綾一眼看到瑟瑟索索的艾柳，臉都青了。讓艾柳來聽壁，那丫鬟竟然闖出這麼大的子？

眼睛瞪向艾柳，艾柳正是害怕得不得了，見了姑娘這般，嗓音都抖了起來。

“不怪我，不怪我，姑娘不能怪我！”

慌到不行，楊尤綾也跟著張了兩分，打碎什麼盆景不要，聽壁的事被艾柳說出來，的臉就丟了！

楊尤綾急急要把的話扯開，恰一眼看到了站在旁邊的鄧如蘊，幾乎想都沒想，直接問道。

“不是你，那你倒說是誰？！”

艾柳一聽這話，立時轉又指向了鄧如蘊。

“是！”

方才到底誰倒了盆景沒人看見，眼下艾柳連番指認，眾人都向鄧如蘊看了過來。

人群里沒人曉得鄧如蘊是什麼人。們見既不是面龐相的貴，也沒見過是哪家的夫人太太，有人低聲猜測，許是外地來的小門戶家的人。

黃老太君過壽，下面那些想跟黃家攀關系的人，著實來了不。那都是些小門小戶，手腳躁些，沒見過世面些，都是有的。

旁人不認識，此間唯一認識的也就只有楊二夫人和楊尤綾母了。

但楊尤綾正讓丫鬟指認，而楊二夫人卻錯開眼神只當全然不認識。

黃三夫人到底是主家，不免道，“碎了便碎了，莫要把此事鬧大了，讓老太君不安”，但旁的人，目還是不由地在鄧如蘊上來回轉著。

鄧如蘊沒做，自也不慌，更不會在這拙劣的指著中認下，總要為自己辯一辯的。

好笑地看了楊尤綾，又瞧向艾柳，輕笑一聲。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若盆景是我碎的，那你為何上沾了這麼多土灰，而我沒有？”

這話甫一問出口，眾人便都看向了兩人的裳。鄧如蘊通潔凈，相反艾柳袖口和擺都沾了泥灰，都明白了過來。

艾柳慌，楊尤綾臉上更添青白，可巧這時，黃老太君竟走到了畫舫外。

們也是從此經過，見著人都站在門口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過來問詢。林老夫人也在這群人中，青萱就跟在旁。

鄧如蘊無人跟隨，也與眾人都不相，獨自站在邊緣。林老夫人見狀低聲了青萱，“去把夫人接過來。”

青萱連忙上前走到了鄧如蘊邊。

站定，眾人都明白了過來，原來這是滕家的新夫人。雖然聽說這位新夫人出不高，但好歹也是位夫人，眾人便陸續從上收回了目，不再多言了。

這下，楊尤綾臉面更要掛不住了，黃雨黛和幾位姑娘都狐疑地向瞧了兩眼。

楊尤綾只怕聽壁的事被發現，抿著不敢說話，可艾柳卻也更害怕了，還在楊尤綾耳邊說著，“姑娘，奴婢只是... ...”

楊尤綾氣極，“你閉！”

們主仆這般，黃雨黛幾人漸漸目鄙夷。只是這時，楊二夫人突然說了那艾柳一句。

“你這丫鬟可真不懂事，一個小丫鬟竟然敢攀扯一位夫人？說是你做的，便就是你做的，莫要再多言了。”

這話頗有些意涵。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夫人做了錯事，強在小丫鬟頭上，讓丫鬟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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