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連番否認。
可越是否認,滕越就越是覺得,自己恐怕正正猜到了關鍵。
畢竟的話,他可一個字都不敢再相信。
他看著搖頭否認時的眼睛,看見那雙眼眸中的裂紋似乎越來越多,滕越心里已經有了六七分明了。
他不準備再問,如果真是他自己母親的所為,他還問蘊娘做什麼呢?
滕越只把人抱在了懷里,看著皺團的那一雙小柳葉眉,細細看到眼眸中掩飾不住的慌,他只覺心口一陣一陣。
他不下了口氣,“好吧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反正他派沈修去尋了魏嬤嬤,照著時間來算,沈修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等到沈修回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男人不再多言,鄧如蘊卻聽見他忽然改口的話,抬頭看向他的時候,驀然想到了半路離開的沈修。
看向滕越微暗的英眸。
沈修當時離開,會不會就是替他去查了這件事?
鄧如蘊心頭驀然生出更多驚疑來。
向他看去,他亦朝看來,四目相對之間,兩人在同時沉默了幾息。
房中燈火通明,安靜充斥房中帳。
然而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喧鬧了起來。
紛雜而疾的腳步聲,幾乎在一瞬間,抵達滕府之中。
鄧如蘊下意識渾一。
恩華王兵變的事才過去沒幾日,聽見這些突然到來的急切腳步,就不由發僵。
滕越自然察覺了的驚怕,連忙攬著拍了的肩膀。
幾息的工夫,外間不腳步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雜,庭院外面似乎還有了火把合攏而來的亮。
滕越不挑眉。他一時也管不了母親的事了,人登時起了來。
他讓鄧如蘊別怕,“若有狀況,你就避到暗隔里,我出去看一眼。”
話說完,直直取下掛在墻上的一柄長劍,握于手中,回頭又同鄧如蘊示意了一眼,往門前大步走去。
滕越兩步走到門口,推門向外看去,目從自家庭院一掃而過,見府邸留守的他的親兵竟然毫無靜,而外院已然火把的亮沖天。
滕越沉了口氣,大步走出門,站在廊下的石階之上,朝著外面問了過去。
“何人?何人闖我滕越府邸?!”
他這一聲問去,夜風在庭院中輕。
火把的亮更加映紅半邊府邸,接著正院門被推開,一眾兵持著火把刀槍涌了正院之中。
火照著刀槍將兵刃冷煞的襯得如同煉火一般,又俱都朝著他直指而來。
滕越握手中長劍,只見在這些兵丁之后,有人自門外,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來人形瘦削,仿佛還有傷勢未愈一般,令他脊背無法全然直。
滕越瞇起眼睛看過去。
看到了施澤友那張狠冷厲的臉。
滕越微微皺眉,冷眼朝他看去,施澤友亦定定向他看了過來。
先前在華手,他看不到那手之人的模樣,但形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當下,他再見到這位“故友”之子,看到他再不是多年前他見到他時的小年的樣子,而長得拔如松,勁如豹。
他于庭院中持劍而立,冷清的月之下,正和數月前險些將他擊殺在華縣的男人,形全全重合在了一起。
施澤友恨聲冷笑出了聲。
房中,鄧如蘊沒有立時藏去暗隔,也不由地從窗里往外去看,到底是何人在此,這會看到了施澤友帶人出現,不免深吸了一氣。
而這時,王復響等人似也聽到了靜,帶著人手奔了過來。
滕越先沒想到施澤友會突然出現,便也沒有立刻問去,再見王復響孔徽他們都來了,更加沉得住氣。
他只問。
“夜闖戍邊將領宅邸,閣下意何為?”
他不同施澤友提那些前塵往事,只肅聲問了這一句。
他問去,孔徽也上了前來,他亦問向施澤友。
“滕將軍乃是寧夏游擊將軍,今次平叛又立大功,你是何人,緣何闖他府邸,可知這是重罪?!”
他們的人手只會比施澤友多不知多倍,本不會懼他。
可卻聽施澤友又是一聲冷笑。
“立功將領?”
他忽的朝滕越看了過來。
“你等立功我沒看到,但我的人卻抓到了一個四散播所謂‘討賊檄文’,到污蔑京中九千歲的兵。此人不巧,正是這位滕將軍的親兵。”
他話音落地,手下推出了一個被打得模糊的親兵,鄧如蘊見過那親兵,確實是滕越的人。
而施澤友的人把他徑直推到了庭院里,又將一塊牌子扔到了他邊。
“滕將軍莫說此人不是你的兵,我等可在他宿,搜到了你滕氏的腰牌!”
滕越和孔徽他們,近來一直在暗中將恩華王的討賊檄文散出寧夏,散出陜西,好朝野都曉得恩華王是因何造反。
他們一直在暗行事,匿名散布,就是不想直接與大太監沖突。
不想這施澤友竟然出現于此,還特特抓住了滕越的人手。
滕越沒有否認此人是他的兵,他只問去。
“你想做什麼?”
施澤友見狀,又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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