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金瘡藥止住了傷口的，但季寒舟的神還是十分虛弱。

    雲姝的眼淚本止不住，但季寒舟隻是盯著被眼淚弄得七八糟的臉龐，就那麽看著，似乎要把這張臉永遠地印在心裏。

    “雲姝，你現在可以離開我了。”

    雲姝尚在慌之中，聽到這話連哭聲都停了。

    “你在說什麽？”

    突然停下的樣子迷茫又無措，沒了平時那副總是萬事自有打算的樣子，甚至有點呆。

    在這危急關頭，季寒舟不合時宜地輕輕牽了一下角。

    “我傷了，雲姝，我現在不了，你就算現在要走，我也阻止不了。”

    雲姝似乎在消化著季寒舟的話，又似乎理解不了他為什麽這個時候會說這樣的話。

    季寒舟別開眼。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雲姝。後麵的人很快就要追上來了，我允許你離開，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季寒舟看向了背後。

    他不願在這個時候再看雲姝，他怕多看一眼，就會後悔他剛剛做出的決定。

    “季寒舟，你認真的嗎？”

    雲姝抖著，“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季寒舟的目依舊著遠方：“聽著，我剛剛一直往南走的，沒有我的命令，初一隻會在原地等著，然後派人往這邊追。”

    “你往回走，繞開剛剛我們走過的路，回去找初一。”

    季寒舟從懷中取出虎符：“告訴他，是我讓你離開的，你可以帶上鳶兒和孩子，還有任何你在乎的人，然後離開。”

    雲姝手，扶住季寒舟的臉頰，強迫他看向自己。

    “我帶著我在乎的人走了，那你呢？”

    季寒舟眼中劃過一黯然：“我怎麽樣，跟你無關了。你都走了，還管我做什麽。”

    雲姝分不清他是說真的，還是另一次的試探。

    雲姝抿，“你想好了嗎？一旦我走了，我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我本不在乎什麽王府，或許今天就是最後一麵了。”

    “我知道。”季寒舟聲音幹。

    雲姝沒有再說話。

    已經沒有多時間留給選擇了。

    雲姝的沉默，讓季寒舟突然有種果然如此的覺，心中閃過一猶豫，但又很快被自己按了下去。

    他狠狠推了雲姝一把：“走！”

    季寒舟盯著雲姝的臉：“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走！”

    雲姝踉踉蹌蹌站起來，季寒舟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雲姝站定，深深看了季寒舟一眼，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季寒舟的拳頭猛然握。

    話是他自己說出來的，但真看著雲姝離開，季寒舟盯著雲姝的背影幾乎要克製不住立刻將追回來，死死鎖在邊永遠也不讓離開。

    看著雲姝的背影一點一點走遠，季寒舟說不出心裏是什麽覺。

    真的走了。

    在雲姝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前，季寒舟猛地抬手，握的拳頭搭在眼皮之上，難以窺見他是否因為人的離開而脆弱落淚，隻有臉頰兩邊的輕微著，牙關咬到了口腔裏都泛上腥味。

    他不了，中數箭，已是強弩之末；

    他也不想，雲姝走了，他之前為之努力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甚至不去想待會兒黑人追上來之後該如何與他們周旋，滿腦子隻被一個念頭占據——

    雲姝走了，被他親自放走了。

    “喂，你能試著過去那邊嗎？”

    有那麽一瞬間，季寒舟以為是自己極度不甘心之下，產生了幻覺。

    但接著，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把你拖過去，你那麽重......”

    季寒舟放下擋在眼前的手，視線裏是雲姝有些狼狽的樣子。

    季寒舟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你不是走了嗎？”

    雲姝扯著季寒舟的肩膀用力，結果毫沒，本來就著急，聽到這話沒忍住回了一句：“你那麽想我走那我走好了，重死了你......”

    “別！”

    季寒舟反手扣住雲姝的手腕，目炙熱得讓雲姝忍不住想退後。

    “別走。”

    雲姝別開臉：“我沒那麽冷，放你一個人在這裏等死。”

    雲姝掙紮了一下，想把手出來，但季寒舟還是死死扣著的手腕，不願意鬆開。

    季寒舟盯著垂眸的雲姝，口腔裏的腥味突然變得沒那麽難了，甚至泛起甜來。

    他著雲姝，目是克製之後卻難以抑的狂熱：“雲姝，你給過你機會，放你離開，但你回來了。”

    “所以，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從今往後，你再也別想離開我邊。”

    雲姝盯著季寒舟染的服，嘟囔道：“那也要你有那個本事能留住我......”

    季寒舟本聽不進去。

    雲姝去而複返的狂喜讓他在這一刻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求生：“你要讓我去哪兒？”

    雲姝終於找到機會把手了出來，指向不遠的一個拐彎口：“那邊有一個可以躲藏的地方，我們先去避避。”

    接著又皺起眉頭：“但你太重了......”

    季寒舟深吸一口氣，扶著雲姝的肩膀：“站穩。”

    然後借著肩膀的力氣，緩緩站了起來。

    傷的那隻腳落在地上，鑽心的疼痛也在極度的開心之下，顯得沒那麽難熬了。

    雲姝將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頭，扶著季寒舟緩緩往剛剛找到的地方走。

    這一片都是林，雲姝找到的是一堆巨石的背麵。

    這巨石被掏空了一半，估計是附近獵戶暫時休息的地方，裏麵有火堆熄滅的痕跡。

    周圍長著快有人高的雜草，乍一看本看不出來這是個能夠藏人的地方。

    雲姝扶著季寒舟，跌跌撞撞一路，終於把他扶進了這個暫時可以躲避的地方。

    季寒舟量高，這麽個地方他連坐著都沒辦法完全直起腰來，隻能憋屈地半彎著腰，加上上大塊的跡，瞧著真可憐的。

    雲姝忍了又忍，最後到底是過不去心裏那關，別扭地坐在季寒舟旁邊，拍拍自己的大：“你側著躺下來，我給你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