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領著唐方兩人走了半夜,在山間停了下來,指著前方亮著燈的一棟簡陋小屋道:“那裡便是老夫的住了,說來慚愧,簡陋之還請兩位見諒。”待三人走進,唐方觀測了一下四周的,果然此荒涼,獨獨只有這麼一間,平凡無奇。倒是門前兩塊巨大無比的門板讓唐方看出了寫端倪,皺眉道:“你家開的,可是趕客棧?”
白寒道:“說來慚愧,我白家被魏、王、鄔、方四家聯合打,在湘西險些失去了立足之地,所幸還能在此開上一家趕客棧,糊口而已,唐兄弟我們裡面進去細細詳談。”
白寒說完到聲道:“娘,開門,有客人來了。”門應聲開了,在門站著一子,手中拿著燭臺,對著白寒道:“爹,您回來了?”
“回來了。”白寒領著唐方進門,唐方看著子,不過十五六歲上下,應該是白寒的兒,想起與白寒的戲謔之言,不由得對這子多看上了幾眼,這子,雖然穿著樸素,但是倒也幹淨,難得是,很有農家子的俗之氣,整個人白白淨淨的,頭帶紅巾,額前長發從中間分開各拉向耳邊與兩鬢相,編了兩條辮子,表示著待字閨中的份,低著頭看了唐方一眼,站在那兒,見了生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白寒吩咐道:“娘,你去進屋做幾個小菜,再把埋在後院的酒給我打上兩角,我和唐方兄弟邊喝邊談。”
唐方漫無目的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四周果然簡陋無比,比起王家那氣勢磅礴的祖宅來說,不知道遜了幾條街,魏家等三家的氣魄,唐方還沒看見,但是料想與王家也差不了多,同是所謂的“祝由十三宗”,比起另外四家來說,單比這食住行就差了十萬八千裡,白寒心中的怨氣,可想而知了。
唐方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用手在桌上輕輕地敲打,抬首道:“白寒,說說看,要我怎麼幫你。”
白寒笑道:“不急,唐兄弟是貴客,我們還是邊吃邊談,小雖然長相鄙,但是好在能燒得一手好飯菜,等會唐兄就知道了。”
對於飯菜,唐方現在已非必須。更多的是滿足口腹之,點頭道:“也好。”
兩人聊了一些無關要的話題,很快,白娘便張羅出了一桌好飯,七葷八素地擺滿了一桌,果然是心靈手巧,滿桌菜香味俱全,只看得許久不聞油膩的唐憶垂涎三尺。白寒給唐方倒了一杯老酒,道:“家道中落,沒有什麼可招待唐兄弟的,但是在這酒可是我祖上曾經花上大價錢從當時的皇宮中買來的,現在世間所剩無幾,就算是魏家也拿不出這麼好的酒待客,唐兄弟先嘗嘗。”
唐方一杯酒下肚,不由得暗自贊歎了一聲,又嘗了一口白娘的手藝,白寒果然所言非虛,頓時對著贊不絕口,白娘俏臉微微一紅,頭依然紮地很低。
“一起吃吧。”唐方忙招呼白娘,但是白娘越發顯得舉止無措,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別管了,”白寒笑道,“在我們白家,爺們喝酒時,娘們是沒有資格上席的。”
正要筷的唐憶聽了這句話,頓時放下碗來,有些不知所措,唐方一擺手,道:“敞開了吃,我唐家沒這個規矩。”
白寒抿了一口酒,歎了口氣道:“我白家想當年也是湘西一代屈指可數的大戶,如今卻淪落到這等地步,我白寒愧對祖宗啊。”
唐方充耳不聞,贊道:“好酒,好菜!”
白寒瞄了一眼唐方,再次試探道:“我白家家道中落,並非我白家不努力,只是奈何這祝由四家太過霸道,生生將我白家從祝由十三脈中除名,並制我白家以祝由名號示人,更不準我白家行趕走腳之事,我白家良田千畝均被這四家瓜分殆盡,如今只得在此,開一家趕客棧,茍延殘,每當想到此,老夫便……便……唉……”
“唐憶,多吃點,瞧你這小板,正在發育呢,不吃東西,當心長大了長醜八怪!”
唐憶下了一跳,忙不迭地飯。
“咳咳,唐兄弟。”白寒放下手中的酒杯,正道,“老夫有事相求。”
唐方這才稍微正經一點,道:“你我明碼實價,公平易,我可以幫你,但是若是你騙了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唐方平生最恨別人欺我,王雲當日欺我,他的下場你的是知道的。”
“是是是,”
“說說你的計劃,若是我能做,我則做,做不到的,我也沒辦法。”
“我希唐兄弟能夠潛祝由方家,為我盜去一。”
“嗯?”
白寒側過子,靠近了唐方,輕聲道:“祝由十三針的傳說,唐兄弟克曾聽過?”
“嗯,知道一些。”
白寒道:“我祝由十三脈,當日每一脈傳下一針,傳聞此針乃是上古之,可斷,制鬼神,妙用無窮,是我祝由十三脈的標識之。”
唐方心中一,言道:“王家傳下的可是曬天針?”
“不錯,祝由十三針,有萬象、天、地、日、月、金、木、水、火、土、風、雷、雲這十三針,魏家乃是祝由執掌牛耳之脈,所以他所得的便是這祝由中最為妙的萬象針,王家所持的乃是曬天針,而我白家的探金針若不是三百年前無意中失了的話,何用如此仰人鼻息而活!”
“方家的是什麼?”
“魁月”白寒道,“我這次請唐兄,便是希唐兄弟能夠幫我潛方家,盜得此針。若是事,我必然將我所知道的事,對於唐兄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要此針作甚?”
“這我自有我的道理,唐兄就不要過問了,我白家能否複興,全仰仗唐兄仗義相助,若是唐兄事……”
“慢著,”唐方道,“方家的東西若是那麼好盜的話,你小子肯定下手了,肯定有鬼。”
白寒道:“不瞞唐兄,我的確做過,但是方家確實不愧是祝由宗脈,但是唐兄弟就不同了,我已經為唐兄弟準備了一套完全之策,只要唐兄弟依計而行,我擔保往此去萬無一失。”
“說說。”
白寒湊了過來,神地道:“再等幾個時辰,方家的主方興會趕至此,只要唐兄弟能夠混他趕的隊伍中,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潛方家。”
“方主除非是瞎子,我不會發現喜神中多了一個活人。”
“唐兄弟可以扮死混進去,方家主絕不會發現。”
“這麼晦氣的事你怎麼不自己做。”
白寒笑道:“我是活人,死即便扮得再像,也是會留下生氣的,方家主或許可以瞞過,但是只要進方家,方家那些老東西的鼻子靈得很,我進去的話,定然會了餡,但是唐兄弟不同,唐兄弟乃是贏勾脈,本就是僵之,再者我已經察覺出來,中死氣充盈,若是魏家或者是鄔家,我沒有把握,但是方家乃是趕四脈中,最差勁的一家,門中高手不多,這也是我選中方家的原因,我相信,只要唐兄弟只要稍稍用心,一定能夠瞞過方家上下所有人,只要唐兄弟進方家就會有機會,相信沒有人會想到一個死人會來東西吧?”
唐方用手點了點白寒,調笑道:“你小子比王雲那小子還賊。”
白寒從懷裡掏出一,放在桌上,慢慢地攤開,唐方一看,是一副詳細的大宅地圖,裡面亭臺樓榭,無一不細細標出,看出這白寒為了此事,倒是下了一番功夫,白寒道:“這就是方家地圖了,唐兄弟請細細記住,方家的魁月針所藏之我不知道,但是依著我們祝由的傳統,這方家的針應該是藏在這裡……”說完,對著地圖上的一一指,道,“宗祠所在之乃是我祝由最為看重的地方,方家若是藏針的話,應該在宗脈之中,此唐兄要多加注意。”
唐方看了看,心中記下了,白寒接著道:“當然這也是我的猜測,等唐兄弟到了方家之後,我還會配合你的,唐兄弟到時是你我……”
白寒將聲音低了,甚至連在場的另外兩人的聽不見,說完,白寒對著唐方一笑,道:“唐兄弟,你說這樣可好。”
唐方壞笑地看著白寒,道:“你壞,你太壞了,不過我喜歡。”
“哈哈。”白寒爽朗一笑,道:“兵不厭詐,來,唐兄我敬你一杯,祝願你我合作愉快,唐兄能夠馬到功,請唐兄滿飲此杯。”
兩人杯酒下肚,唐方一角的酒漬,道,“好酒,你的計劃已經定了,現在到我問你了。”
白寒含笑道:“唐兄請問。只要我能‘現在’回答的,我絕對不瞞你。”
“你說,王家乃是**的奴僕,此話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不僅僅是我,我們祝由十三脈的,都是,甚至我可以告訴你,魏家,魏家甚至可能是從**走出來的。”
“**中也有活人?”
“不,我沒說祝由魏家的是‘人’?”
“那?”
“這其中牽涉到我祝由太多的辛,恕我不能對唐兄一一相告,我只能這麼說,人有三魂六魄,但是祝由魏家的人不是,他們能夠存活在世,靠的是一不死骨,而這不死骨,藏了太多關於**的辛,是魏家永世不能擺的詛咒,別看魏家現在表面風,其實,他們心苦著呢!”
“那……魏?”
“唐兄弟果然是風流之人啊,當日傳聞唐兄弟為妻複仇,獨闖龍潭虎,生擒歐風骨,我還以為這是江湖上托大之詞,今日與唐兄弟相,唐兄弟果然是年英雄,當世種啊!”
唐方尷尬地清咳一聲,道:“你老小子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哪裡,哪裡?可惜我家娘福薄,尋不到如同唐兄這人,若是唐兄不嫌棄的話……”
“哈哈,今天天氣不錯……”
白寒微微一笑,老巨猾的他,輕飄飄的幾句話,便將和唐方聊的魏家不死骨的這個話題不痕跡地揭過,可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兒,螓首埋得更深,雙霞若燒,但是仍然忍不住地瞄了唐方一眼,馬上又將頭埋得更深了。
“對了。”白寒看了在旁狼吞虎咽地唐憶一眼,道:“還不知道這個小朋友的名字呢?小小年紀,明能幹,居然懂得鬼市中的手語,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唐兄弟的。”
“侄,他的娘死的早,世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所以托我照顧。”唐方搪塞道。
“嗯,賢侄果然聰明伶俐,不過,唐兄弟既然要去方家,是不是帶著一個小孩在邊多有不便,若是唐兄弟不嫌棄地話,不如就讓這個小朋友在我這裡住幾天,我小也能照顧照顧。”
唐方放下筷子,㊣(9冷冷地道:“白寒,你這是怕老子一走了之,所以扣留人質嗎?”
“哈哈,唐兄誤會,誤會,天大的誤會。唐兄弟肯仗義相助,老夫已經激不盡了,就算此事不,我也不會怪唐兄弟的。再說了,老夫若是怠慢了這個小姑娘,就不怕唐兄弟前來興師問罪嗎?山歐風骨的下場,老夫可是聽聞了的。小朋友,你願意在這裡陪姐姐玩幾天嗎?”
唐憶不敢貿然回話,看著唐方,唐方想了想,自己帶著唐憶確實不方便,聲道:“唐憶,你跟著姐姐住幾天,我過幾天就來接你好不好?”
唐憶點了點頭道:“叔叔要是做大事的,唐憶會乖乖地等著叔叔的。”
“乖,真懂事!”白寒大拇指道,“唐兄弟,我估算現在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天一亮,方家的主趕就會到了,唐兄還是抓著這世間好好的悉一下方家的地圖,這對你我都有好。”
唐方知道這是大事,不敢怠慢,邊喝著小酒,邊看著地圖,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天很快便有些亮了,唐方此時已經將方家地圖全部記下了,這時候,白寒從外面回來,道:“收拾一下,方家主很快就要來了,唐兄,你先躲起來,娘,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