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齡回到了睿王府后，心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蕭胤有事出去了，簡單用了一些飯菜便將筷子落下，邊服侍的丫鬟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

主子也是倒了霉了，怎麼攤上了這麼個弟弟？

若不是親弟弟，沒有杜家那一層恩，甩開任其自生自滅也就罷了。

總歸是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顧九齡沉沉嘆了口氣，了杜氏留下來的天價嫁妝，又拿到了杜家的那些恩惠，當初娘懷了顧康后難產而亡，放心不下的也是自己的一雙孩兒。

不想如今顧康徹底被顧家那邊居心叵測的人教廢了。

緩緩站起，手抓住床柱，眉眼間滲出一抹冷冽來。

這個弟弟若是不管不顧，怕是杜氏在天之靈也不得安生，得想個辦法，不能讓那個小王八蛋再這麼下去。

最起碼得讓他離開顧家那些人才行，至于以后他是死是活就不是該考慮的了，先將他拉出泥潭，還了原主娘的恩，以后顧康死也好，活也罷，和顧九齡徹底無關！

心思定了下來，轉吩咐九月和云朵幫找一套男子的服來。

九月登時愣了一下，著頭皮按照顧九齡的吩咐從街上的店買了服回來。

不多時顧九齡換了一套分外招風的底繡藍牡丹的男裝，雖然九月買了最小的一個尺碼，可穿在顧九齡上還是顯得有些寬松。

好在懷了孕，穿戴起來像個微微發福的俊俏小公子，倒是有些可。

九月和云朵也換了男裝，扮了顧九齡邊的護衛，主仆三人乘著夜雇了一輛馬車便朝著河邊的怡紅院行去。

夜時分的怡紅院招紅引翠分外的熱鬧，顧九齡為了扮得像一點，吞了變聲丸，說話間多了幾分男特有的沙啞沉穩，給人覺像是哪家的小公子剛過了變聲期。

顧九齡讓九月和云朵帶了滿滿兩袋子金葉子，還是蕭胤送給的。

這地方就得用這種東西充門面，裝大爺，一般的銀錠子都顯示不出尊貴的份來。

“喲！這是哪家俊俏的小公子啊！您萬福喲！”老鴇梅媽媽上下掃了一眼顧九齡的錦袍，笑開了花兒，一把扶住了顧九齡的胳膊。

顧九齡大笑道：“今兒將你們怡紅院最好的姑娘請過來，小爺不差錢兒！”

邊的九月和云朵瞧著自家主子那個紈绔樣子，紛紛低下了頭，簡直是沒眼看。

可千萬別被人認出來，不然剛在上京積攢起來的那點子名聲，頃刻間便毀于一旦。

顧九齡抓起了一把金葉子拍在了梅媽媽的手中，梅媽媽頓時眼底發亮，拿著金葉子在里輕輕一咬，笑得像只老母一樣。

“哈哈哈哈……您貴姓？”

顧九齡笑道：“不必問我姓名，我小公子便是！”

“明白！”梅媽媽瞅著便是哪家的小公子溜出來，第一次開葷。

忙傳下話去，今兒來了一個人傻錢多的，趕的。

“姑娘們出來見客了！”梅媽媽一嗓子吼了出來，麻利的開了一間包廂，頓時各種嫣紅柳綠娉娉婷婷的走了進來，瞬間將顧九齡簇擁在中間。

喂葡萄的，唱曲兒的，跳舞的。

顧九齡突然覺到了做男人的快樂，這麼多漂亮小姐姐圍著一個人轉，幸福倍增。

梅媽媽看著顧九齡笑道：“小公子，您倒是說說看，喜歡哪個姑娘，讓單獨陪您。”

顧九齡啪的一聲合上了折扇，挑著眉沖梅媽媽招了招手。

“公子？”梅媽媽忙笑著湊了過去。

顧九齡低了聲音笑道：“這幾個小姐姐都好看，都不錯，不過還是有些庸脂俗的覺，聽說你們家的若曦姑娘不錯，不如請了來？”

梅媽媽一聽是若曦姑娘，頓時愣了一下神。

若曦姑娘可是他們怡紅院的頭牌，雖然流落于煙花之地，卻是只賣藝不賣。

不僅長得絕多姿，而且琴棋書畫樣樣通，尤其是琴技，堪稱上京一絕。

梅媽媽臉上掠過一抹難，忙笑道：“若曦姑娘今晚約了別的客人，小公子要不再看看咱們這里的其他姑娘，若是您喜歡馬上給您安排。”

顧九齡不回話，緩緩靠在了榻上，沖一邊的九月擺了擺手。

九月直接將一袋子金葉子盡數倒在了桌子上，剛倒出來便是一片金輝閃耀，晃得人眼睛疼。

顧九齡隨手起來幾片金葉子，挑著眉笑看著梅媽媽：“本公子也是個憐香惜玉的，就是想聽若曦姑娘琴一首，也不做別的，唐突佳人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梅媽媽凝神看著顧九齡那張艷俊俏的臉，當真比個子還長得好看，倒也不是那種糙的男子。

若曦是手底下的頭牌，脾氣也是最差的一個，若是惹惱了便是連這個媽媽的面子也不給的。

“這……”梅媽媽猶豫間，顧九齡緩緩將桌子上的金葉子一片片收了起來。

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今日不能一睹若曦姑娘的芳容，再呆在這里也沒什麼意思？”

“九月，我們走……”

“小公子！”梅媽媽忙按住了顧九齡著金葉子的手笑道：“小公子，怎麼說著說著便惱了呢？”

這麼多的錢怎麼可能讓它進了怡紅院再流出去的道理？

梅媽媽忙笑道：“來人！帶小公子去若曦姑娘的閣樓里去，吩咐后廚做最好的點心來，好生伺候著！”

顧九齡輕笑了一聲，起便要走，不想梅媽媽攔住的去路低聲道：“若曦姑娘子不好，不喜歡鄙男子進的月閣，您邊的小廝不能去。”

顧九齡定了定神大笑道：“了然！”

“多謝梅媽媽了！”

顧九齡將一袋子金葉子塞進了梅媽媽的手中，梅媽媽頓時眉開眼笑。

不多時顧九齡被奴領到了一致的閣樓前，閣樓修建的分外氣派，幾乎比得過世家大族小姐們居住的閨房了。

越是靠近閨房越是聞到一子淡雅的蘭花香氣，樓梯欄桿擺滿了開得正好的蘭花，悠揚的古琴聲傳了出來，分外的悅耳。

顧九齡推開了閨房的門，看到臨窗的桌子上擺著一張古琴，古琴邊坐著一個影分外纖弱的子。

一襲白紗，頭發散了下來，只是綰起來一點扎了一個發髻，簪著一朵蘭花，是背影便令人瞧著心曠神怡。

“若曦姑娘！”顧九齡抱拳行禮，神態倒也是拿的剛剛好。

若曦姑娘轉過看向了顧九齡，第一眼看過來，眉眼間掠過一抹詫異，隨即恢復了淡然從容。

顧九齡真的是被眼前子的容貌折服，人淡如，氣質如蘭，一時間只能想到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