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恒冷冷看著顧九齡：“睿王妃，公堂之上，可不是你肆意妄為耍小聰明的地方，你以為這是哪里？”

“呵呵！一個北狄蠻子罷了！就可以當著我南齊圣上的面兒，在公堂上隨意話囂，你以為這是哪里？”

蕭胤輕輕轉著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微微挑著眉冷冷看向了拓跋恒。

拓跋恒臉一僵剛要發作，邊的元清公主淡淡笑道：“王爺，你這話兒可就不對了吧？”

“什麼我們囂，不是睿王妃說弟弟沒有殺人，可死的人是本公主的婢，本公主不能說話了嗎？”

“呵！”蕭胤輕笑了一聲，“原來死的是婢，本王還以為死的是你爹呢！”

“蕭胤！你什麼意思？”拓跋恒終于忍不住了。

蕭胤緩緩站了起來，腰間的龍泉劍一點點拔了出來，拓跋恒下意識子向后靠了靠。

之前在戰場上，他幾次差點兒死在這一柄劍上，若不是運氣好早就黃土埋了。

即便是已經隔了七年的時間，可瞧著蕭胤手中的寶劍還是有些慌。

蕭胤卻拿出來一方帕子輕輕拭著出來的寶劍，眉眼清冷如霜，角掛著嘲諷的笑意：“怕什麼？這龍泉劍殺狗不殺人！”

拓跋恒頓時臉沉到了底，一邊的隆慶帝緩緩道：“老九！閉！”

蕭胤刷得一聲將劍鋒送回到了劍鞘中，北狄那邊的勢頭被狠狠了下去，大堂終于不那麼聒噪了。

顧九齡瞅著這個機會上前一步躬同隆慶帝行禮道：“皇上，臣婦之所以這般作為，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臣婦不想看到我堂堂南齊，刑罰不明，了規矩，辦出來冤案，惹人非議。”

隆慶帝臉微微一沉：“既如此，你的證據是什麼？”

“若是今兒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便是逗朕開心的，朕可是要治你個欺君之罪！”

隆慶帝話音剛落，一邊的元清得意的笑了出來。

也承認顧九齡有些小聰明，可公堂之上，顧九齡即便是再有什麼小聰明，那也由不得在這里胡來。

顧九齡緩緩道：“臣婦絕對不敢拿人命司開玩笑，不過臣婦一會兒要出示的證據可能比較惡心，還請皇上多擔待一些。”

隆慶帝輕笑了一聲：“朕倒是有些好奇呢！”

顧九齡轉過沖門外的幾個睿王府的護衛拍了拍手道：“來人！抬進來！”

外面的護衛應了一聲，幾個人抬著一個擔架走了進來，擔架上不知道躺著什麼，最外面蒙著一層厚重的苫布。

幾個護衛將擔架停在了最中間的位置，顧九齡命九月抱著一個盒子，打開里面是金枝好的口罩送到圍觀的這些貴族老爺面前。

蕭胤率先拿了起來，很順手的罩住了他的口鼻，只出了那雙瀲滟的桃花眸。

他一開始也不信邪，拒絕佩戴，結果背尸的時候差點兒沒惡心死。

拓跋恒等人臉微微一愣，他們是王族豈能在公堂上戴這種玩意兒，冷哼了一聲，也不去接九月端過來的口罩。

倒是刑部阮大人他們經常辦案，瞧著抬進來的東西，馬上猜到了什麼，紛紛將口罩戴好。

阮大人微微一怔，這個件兒不錯哦，以后倒是給刑部辦案的差也準備幾個。

顧九齡可不敢讓隆慶帝捂住口鼻，畢竟是一國的皇帝，命凌風等人抬進來一個琉璃屏風，那琉璃類似于玻璃，燒制得很薄，便是隔著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這個屏風的背面有紗櫥可以通氣呼吸，倒是能隔開那些令人不適的味道。

隆慶帝心底來了幾分興致，從哪兒弄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九月眼見著拓跋恒和元清公主對端著的口罩不屑一顧，只能著頭皮端了回去。

顧九齡戴好了雙層口罩，還給自己加了個琉璃面罩，隨即緩緩坐在了擔架旁邊的圓凳上，定了定神，一把掀開了上面的苫布。

這一掀不要，頓時一子腐爛的尸臭襲來，所有人都齊刷刷向后退開，好在戴著口罩倒也不影響。

拓跋恒和元清公主兩個人遭了秧，拓跋恒還好，元清狼狽的轉逃到了后堂嘔了出來。

這才沒好氣朝著九月招了招手，將那口罩戴了上來，還不忘記給自己哥哥拿了一個。

隆慶帝終于看清楚顧九齡所謂的證據指的是什麼了。

這……豈止是惡心，簡直就是惡心死個人！

擔架上苫布下面還蓋著一層白布，白布上跡斑駁。

顧九齡抬起手抓住了白布的一角，掃了一眼四周，再一次掀了起來。

這一次大家都有準備，沒有之前那麼多的不適，一個個是看向了那尸，齊刷刷發出了驚呼聲。

元清在看到是那尸后，更是坐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不可思議死死盯著尸的方向。

那尸上還穿著北狄服侍，正是之前被顧康“殺死”的元清邊的侍。

“怎麼會？”元清公主臉都嚇得發白了。

曉得自己做這個局，并不是完無缺的，還有一些能被找到。

為了掩蓋這些，便將尸直接在北狄驛館的后院子里停著，準備夜半時分燒了，問起來就說是北狄的習俗。

元清公主擔心暴什麼，甚至直接命自己的心腹親自看著那尸被燒了灰燼。

可現在婢的尸怎麼會在顧九齡的手中？

昨天晚上燒掉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顧九齡怎麼避開重重護衛，將尸掉包的？

元清公主突然別過臉看向了慢條斯理坐在那里的蕭胤，一定是他，這個世界上除了蕭胤，別人沒有那般出神化的輕功。

蕭胤那般驚才絕艷的男子，居然為了顧九齡去背尸？

這都是只有最低等的下人才會做的事，他居然……

顧九齡拿出了準備好的手刀，一把扯開了尸的服，手段嫻，連蕭胤都有些不自在，服的作倒是很練。

顧九齡當著所有人的面兒一層層割開了死者脖子的皮，出了里面森白的骨頭。

四周不論什麼人，看著都覺得惡心，偏生睿王妃像是沒事兒人一樣，鎮定自若。

顧九齡手腳麻利，隨即起看向了隆慶帝：“啟稟皇上，這就是顧康沒有殺人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