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走出了暖閣，沖紅玉福了福，隨即比劃著啞語。

剛要問什麼，兩個人都呆了一呆。

金枝瞧著紅玉腰間的對牌，只有掌管一院庶務的大丫鬟才能戴的件兒，曉得對方不是普通丫鬟，可臉頰卻腫的老高，覺像是被人用掌腫了。

紅玉看到金枝的整張臉后也是驚了一跳，兩張不同的臉出現在同一個人的上，說不出的詭異。

一面是絕世人，另一面卻被火燒的不個樣子，到是丑陋的疤痕，令人看著心底一陣陣發麻。

金枝曉得自己的這張臉嚇人，忙微微側過避開紅玉的視線。

紅玉沒想到金枝頂著這半張令人害怕的臉，神態還能如此從容，竟是不覺得面容可憎，甚至覺得眼前溫婉如水的子比那個主子不曉得要強上多倍。

金枝是王妃娘娘邊的紅人，哪里敢拿喬作樣？

忙問了生辰，金枝沖比劃了幾下，倒是比還大半年，忙笑道：“若是論生月，我該喊你一聲姐姐的。”

“金枝姐姐，今日打擾了，我家主子要領幾匹蜀繡做嫁，勞煩金枝姐姐一趟了。”

金枝哪里敢耽擱，王妃走之前還囑咐過此事兒，忙帶了兩個使丫頭去了庫房，不一會兒將蜀繡挑著喜慶的選了三匹，送到了紅玉的面前。

紅玉忙接了過來剛轉，不想角被廊下的花枝掛住了，瞬間扯開了去。

不驚呼了一聲，心疼得很。

跟著蘇婉沒有什麼好，也就是幾個月例錢，蘇婉偶爾心好也會賞賜，都是些不喜歡的件兒，什麼擺臺，把玩的盆景，與紅玉這樣窮苦人家出的孩子來說沒有毫的用，還得小心收著。

若是盆栽養不活，又是一頓好打。

現在紅玉不求蘇婉能賞什麼，只求能平平安安的熬到蘇婉出嫁的日子。

蘇婉這個人嫉妒心極強，嫁人的時候絕對不會帶著別的人一起嫁夫家，到時候一定會放出府找個男子嫁了。

蘇婉也曾經許諾過，讓幫忙做壞事的時候，允諾給自由。

如今距離蘇婉出嫁也就幾天的時間，只要再挨一挨便能圓滿了。

只是今日穿的這一條子，是自己最喜歡的一條，還是自己攢了這些年的月例銀錢去店里做的。

府里頭其他的大丫鬟也都這麼穿，子可以選一些自己喜歡的樣式和料子，只要外面罩著的褙子是王府里的便是。

不想竟是掛爛了這麼大的一個口子，紅玉幾乎要哭出來了，怎麼這般倒霉？

金枝忙比劃著請紅玉進外廳里坐一會兒，甚至還給紅玉泡了一杯茶，隨即搬來一個小凳子就那麼堪堪坐在紅玉的面前，將破了的角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接著便飛針走線的了起來，竟是在紅玉的角上繡了一朵連枝水仙花，和紅玉藕荷的子分外的映襯。

便是因為這一朵花，生生讓紅玉的子變得比之前的還要好看。

紅玉手中捧著茶盞，心頭升騰起幾分暖之來。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溫善良的人，盡管不能說話，可那雙眼睛卻清澈得像湖水一樣干凈。

紅玉不笑了出來，將自己繡的香囊塞進了金枝的手中道：“多謝金枝姐姐，今日事急，我得先走了，等得空兒我找你說話兒。”

金枝笑著點了點頭，紅玉帶著兩個使丫頭捧著蜀繡趕回到探春苑。

還未走到院子里，紅玉的就開始下意識的發抖，還是著頭皮捧著蜀繡走了進去。

蘇婉歪靠在迎枕上喝羊，瞧著心又不好了。

大概不能嫁給睿王爺，不管做什麼，都心不好，興許這輩子都好不起來了。

“主子！蜀繡取來了，您過過目，”紅玉小心謹慎的將蜀繡端到了蘇婉的面前。

果然是宮里頭賞下來的東西，只可惜是賞給睿王妃的，不是賞給的。

蘇婉想著這是顧九齡轉送給的東西，心頭就覺得憋屈，若是沒有顧九齡，如今也會居高，宮里頭的賞賜源源不斷送了來，還用得著吃顧九齡吃剩下的？

惡心！惡心至極！

可緞子的確是好緞子，蘇婉總不能拿著這麼名貴的蜀繡燒了看火不，可心頭又不舒服，便要在下人們上找點兒什麼發作出來。

不想一眼便看到紅玉子新繡上去的水仙花，頓時一愣。

畢竟這個水仙花繡在了大面兒，眼睛不瞎，之前紅玉子上可沒有這個東西。

“你過來！”蘇婉沖紅玉招了招手。

紅玉忙戰戰兢兢走了過去福了福：“主子？”

“子上的繡花兒好看的，你繡的？”

紅玉頓時愣了一下，突然下意識想要護著金枝，知道自家主子是個什麼德行，便是府里頭的丫鬟不能有一樣比好，便是這繡功也不能比好。

忙福了福道：“回主子的話兒，適才走得急，子被院子里花枝刮破了，便去了外面找繡娘繡了。”

嘩啦一聲！突然蘇婉手中端著的碗盞朝著紅玉劈臉砸了過去，紅玉不敢躲，躲開更是遭罪，生生挨了一下，額頭瞬間破了口滲出來。

“狗東西！膽子越發大了！”蘇婉其實這麼針對紅玉便是因為紅玉的樣貌很好看，在這王府里也是很出的，不允許王府里任何一個人比長得好看。

此時對顧九齡是鞭長莫及，整治一個下人還是綽綽有余。

“你去取東西，到回來用了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哪里能來得及出府？西側門看門的嬤嬤們去問問便是！好啊！你個狗奴才，竟是敢欺瞞主子，難不想挨一頓板子？”

紅玉忙跪了下來，不停地沖蘇婉磕頭：“主子！主子！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

“奴婢擔心自己耽擱了些時辰，主子責罰，便扯了個慌，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紅玉主狠了自己兩掌。

蘇婉冷笑了一聲：“到底是誰繡的，繡功這般好，不幫我繡嫁委實可惜了！”

“是……是……王妃娘娘邊的金枝姑娘！”

蘇婉眸一閃，定了定神：“王妃娘娘邊的人？來人！去請金枝姑娘來！”

金枝不曉得自己怎麼就惹了婉姑娘，忙匆匆趕了過來，走進了暖閣里，躬沖蘇婉福了福。

“你就是金枝？抬起頭我瞧瞧！”蘇婉角含著一抹冷笑。

金枝小心翼翼抬起頭。

蘇婉突然臉巨變，一下子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死死盯著金枝那張臉，竟像是見了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