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里的氣氛陷一片死寂,原本還對蕭胤針鋒相對,此番居然勢陡轉急下。
明明說的是蕭胤貪贓枉法,為欽差大臣在揚州視察鹽商稅務,與另一個欽差大臣顧康勾結,吞并贓款。
這件公安還沒有審明白,突然又冒出了一件更大的案子。
在皇覺寺,太子殿下蕭霆帶領諸皇子祈福消災的時候,居然憑空消失了。
如果只是消失一個,兩個也就罷了。
隆慶帝頓時臉巨變,猛的站了起來,死死盯著面前的蕭胤。
自己的兒子們為自己祈福延壽這件事,他心里還高興的。
畢竟這些日子他一日不如一日,不后宮的妃嬪們抄寫經書,他的兒子們也主提出拜佛求醫,替父親消災免難。
本來很孝順的一件事,隆慶帝也是支持的,心頭還到萬分的欣。
沒想到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今天他將蕭胤捉拿到養心殿后,皇覺寺突然傳出了這麼一個消息,當下隆慶帝臉變了幾分。
蕭胤臉上故作驚訝,忙揚起頭,看向了面前的隆慶帝,兩只手狠狠拍了一下道:“這可如何是好?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王兄,你要不要再找一找?那皇覺寺地半山腰,早些年聽聞還出過妖魔鬼怪,便是在這山頭上建了寺廟,用龍去鎮……”
眼見著隆慶帝的臉已經變了許多,蕭胤竟是說不下去了。
他忙低下頭閉了。
蕭胤這一通胡扯,更是坐實了隆慶帝心中的猜測。
他的兒子們現在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為皇叔的蕭胤,扯什麼妖魔鬼怪,這分明就是在朝著他的心口捅刀子。
一邊站著的曹淑妃也撐不住了,臉煞白,紅了眼眶同隆慶帝哭鬧了出來。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求求皇上救救臣妾的政兒吧!”
曹國公本來想要一舉將蕭胤拿下,給曹家報海深仇,不想節外生枝。
他渾濁的眼眸緩緩看向了一邊跪在地上的蕭胤,蕭胤臉如常,甚至還覺得有幾分得意的意思。
曹國公眉頭狠狠擰了起來,這廝膽子也太大了,竟是將所有的皇子都藏起來。
可是怎麼會這樣?
皇子們隨從都隨帶著,那皇覺寺是皇家的寺廟,周圍的防護分外的嚴,不曉得蕭胤是怎麼下的手?
此時偏偏這個人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他們確實沒有毫的辦法應對。
隆慶帝的手一點點攥了拳,心口氣的發疼,只覺得嚨眼里都暈染著腥味道。
“蕭胤!”隆慶帝將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齒間咬了出來。
“臣在!”蕭胤鄭重其事的同隆慶帝磕了一個頭:“皇兄,如今侄兒們的事是頭等大事。”
“績的事且往一邊放一放,臣弟絕對沒有貪贓枉法,也沒有吞他曹家的錢,還皇兄明查!”
“不過為自證清白,臣意親自下樓。”
“皇兄還是忙幾位皇子的事,這可是大事。”
可不就是大事嗎?
隆慶帝冷哼了一聲,死死盯著面前的蕭胤,有你在就是大事。
如今隆慶帝被架在火上烤,若是在養心殿里當堂將這王八蛋放了換回他的兒子,他總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微微一閃,臉沉了下來:“來人!卸去睿王的冠冕,送到大理寺。”
蕭胤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胤將這出戲碼唱得委實彩,規規矩矩起將頭上象征王爺福祉的冠冕摘了下來,送到了一邊王公公的手中。
宛若送出去的是一個他本就不喜歡的玩,帶著幾分隨,一邊的王公公,看著心頭咯噔一下,這兄弟倆的斗法越來越彩了。
蕭胤轉跟在了肖統領的后,隨后又被送到了馬車上,押送到了大理寺的牢房里。
得了消息的差迎了出來,對蕭胤的態度卻是十二分的恭敬。
這位爺可不能得罪,要知道這位爺在南齊宦海上幾經沉浮,總是在不經意間崛起。
以后又回歸到了權勢的中心,但凡是收拾過這位爺的,都落不了好下場。
蕭胤一直朝著牢房走去,來到了從東面數第二間牢房。
老頭小心翼翼將牢房的門鎖打開,打開牢門請他進去。
蕭胤大步走進了牢房,隨即款款坐了下來。
外面的人也不敢在這里盯著人家,忙緩緩退后。
蕭胤一掌拍在了木頭樁子上,看向了隔壁牢房里坐著的顧康。
最東面牢房雖然是死牢,卻甚是舒坦。
楊木的桌子上居然還擺著套的白玉茶盞,另一側放置一大摞的書籍。
看見那桌子上的形,顧康已經在里面寫了好多的字帖,覺像是來牢里練字兒的,甚至還有一張黃楊木的椅子。
即便是門口放著的幾個食盒都很致,想必里面的飯菜也不錯。
蕭胤冷冷笑道:“我說災舅子,你這是坐牢還是坐月子?”
顧康已經發現被丟進來的蕭胤,不暗自苦笑了出來。
果然隆慶帝這是要將他兩個一起一窩端的,這一次他沒有迎合隆慶帝的意思,被放到了牢里,這是他早已預料到的。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對于隆慶帝來說就是一草,隆慶帝真正對付的那條大魚就是此番看著自己的蕭胤。
顧康緩緩起同蕭胤見禮道:“給王爺請安了。”
蕭胤的視線在顧康的房間里轉了一圈,冷冷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你房間里的布置怎麼與本王都不一樣?”
蕭胤房間里只有一堆草,覺的厲害,臭氣熏天。
再看看隔壁顧康住的地方,打掃的那麼干凈,蕭胤頓時氣不打一來。
“蔣夫人還與我說,擔心你什麼累,早知如此就要告訴你長姐不必為你擔心,你這只小狐貍從來都是只占便宜不吃虧的。”
“對了,你怎麼能得到這麼多的好,倒是告訴本王一聲。”
顧康淡淡笑了笑:“我本就是大理寺寺卿,這里的人都曾經是我的手下,只要皇上不殺我,我就有重新翻的一天,他們哪里敢得罪我,況且……”。-
顧康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在蕭逸的面前輕輕彈了一下,又收了起來,笑了笑,再沒有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