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上京河,一艘不起眼的花船順著河面順流而下,與其他花船不同的是,這一艘船上傳出來的竹之聲不是那麼刺耳尖銳。
二層裝飾華麗的船艙里,此番卻只有蕭胤和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年坐在小幾邊對飲。
“嚯!許久沒回來,竟是有這麼有意思的事,可惜本公子當初沒有親眼所見,委實有些憾啊!”
青年長著一張俊的臉,因為男生相,給人覺多了幾分怪異。
他偏生一年四季還穿著繡著繁復花紋的艷麗袍,打扮的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樣。
正是南齊江湖中聞名遐邇的百曉生,素來以售賣消息賺錢,卻也因此被人記恨,一直躲在暗都不敢在街頭張揚的行走。
他此番趴在了軒窗上,看著外面深秋的風景,河邊兩岸都已經落了一層黃葉,帶著秋高氣爽的別樣。
蕭胤今日穿得也不是很正式,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玄錦袍,僅在袖口繡了一盤螭紋,彰顯出了天家貴胄的份。
蕭胤著白玉酒盞瞧著百曉生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角勾起了一抹嘲諷。
“看來百公子喜歡熱鬧啊!”
百曉生別過臉笑看著蕭胤道:“這個熱鬧可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啊!”
“一個皇子居然是個斷袖,斷袖倒也罷了,還當著整個上京百姓的面兒……嘖嘖嘖……刺激!好看!”
蕭胤眸一閃,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酒盞,看著百曉生淡淡道:“你既然這麼喜歡游戲人間的覺,不若來個更刺激的如何?”
百曉生愣了一下,忙轉沖到了蕭胤的面前,用胳膊肘了蕭胤,眉弄眼兒道:“王爺,好得你也是我的老客戶了,你這些年在江湖中拓展自己的勢力,哪一樣不是我給你提供的消息?”
蕭胤冷冷笑道:“是啊,貴公子也沒坑本王啊!”
“假消息充當真消息,真消息便是價高的沒譜兒!”
“嘿嘿,王爺您不是不差錢兒嘛!”百曉生訕訕笑道。
他其實對蕭胤夠客氣了,最起碼也不太敢坑這個人的銀子,畢竟這家伙太能打,他怕挨打。
“王爺,您今日請我來可不是來和我說笑的吧,您說要讓我刺激刺激,怎麼個刺激法兒?”
百曉生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盞抿了一口,隨即定定看向了蕭胤。
蕭胤放下了手中的酒盞,緩緩從懷中出來一塊兒玉玉佩,隨即送到了百曉生的面前。
百曉生先前臉上還帶著幾分滿不在乎的神,此番對上了蕭胤遞過來的玉佩,頓時臉微微一變,抬起手便要將玉佩搶過去,卻被蕭胤一把抓走,他頓時撲了個空。
百曉生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盯著面前的蕭胤。
他賣了這麼多年的消息,第一次自己的被別人窺到了,頓時覺得一陣陣的涼意順著脊梁骨盤繞而上,他的魂魄都被狠狠冰了一下。
百曉生大口大口著氣,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蕭胤,了卻說不出話來。
蕭胤曲著坐在了榻上,欣賞著手中的玉佩,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說來也巧得很,這些日子本王派人去莽山那邊查一些事,不想本王的事沒查到,倒是查到莽山腳下的一個村落。”
百曉生臉已經完全變了。
蕭胤的聲音卻依然很欠揍,輕輕笑道:“一個大山深的小村落,居然機關道,暗陣法,竟是比江湖中那些大門大派還要多一些。”
“聽聞莽山深的古村落里與咱們南齊的風俗不同,那邊是都是走婚制度,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村里的子們分外的強悍,都是獨當一面的厲害人,村長苗香更是在當地德高重,不過這位部落首領與其他的人不一樣,竟是在一次與人私會后,再沒有找過其他走婚的男子,故而……”
“夠了!”百曉生臉赤紅,死死盯著蕭胤怒喝。
蕭胤閉了,輕笑了一聲。
這一聲更是無聲的辱,百曉生如果不是覺得自己打不過這廝,此番恨不得直接上去將蕭胤的起來。
百曉生因為太過激,氣得微微發。
他離開那個村子后,再沒有回去過。
母親恨那個始終棄的狗男人,連帶著也恨上了他,加上他是男娃在那個村子的地位很低,母親更是不喜歡他。
從小非但吃不飽飯,還被母親關在棚子里,上拴著狗鏈,一次次鞭打折磨他,他實在是不了,不得不跑了出來,流落江湖,開啟了一段兒屬于他自己的傳奇經歷。
他記得小時候,母親每次都會拿出來這塊兒玉佩看著,看過后便是對他的一頓毒打。
還說他越來越像那個男人了,骨子里都是下賤的。
母親不是沒想過要去找那個負心漢,但是村子里的規矩,一旦人在這個村子里扎就再也不能離開。
每個人里都中了蠱,離開村子幾十里外,渾的皮會萎下去,宛若一行尸走,隨后便活生生變干尸。
但是村子里的男人們不限制,故而村子里經常會有男人逃走,可村子機關陣法嚴,但凡想逃出去不死也得層皮。
當年他了母親藏起來的機關陣法布置圖,逃出去的時候那也是九死一生。
好在他在村子里也學到了一些東西,這才在后面的江湖機緣中被百曉門的老門主賞識,繼承了百曉門,變了下一任的門主,游走江湖,甚至是坑蒙拐騙。
此番自己藏起來的那些見不得的東西,被蕭胤無的揭了出來,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蕭胤,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百曉生臉漲紅,死死盯著蕭胤。
蕭胤的指腹緩緩挲著玉佩上面的那個乾字兒,隨即舉到了百曉生的面前:“你小時候沒挨打吧?”
“就因為這塊兒玉佩,不過你太害怕了,估計都不知道這塊兒玉佩是哪個狗男人留給你母親的?騙了你母親的,還騙了的,留下了你?”
百曉生的手攥了拳咬著牙:“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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