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寄葬禮這天,來了很多本來應該很忙的人。
比如凌一,比如白文清。
凌一在電話裏面聽到這事的時候,也顧不上長之分,狠狠罵了凌越一頓。
「我上哪兒找的主治醫生!凌越你越老越不經事了!之前我媽腦子裏有聚安凝脂那次你都能找人治好,這次你怎麼這麼失敗!」
凌越默默地聽著,咬牙,「有本事給我過來,當面跟我說!」
凌一:「當面說怎麼了?你以為我不敢?」
還是顧安心把電話搶過去,「凌一你怎麼跟你爸說話的?你以為出現這事你爸好?」
凌一這才沉默下來。
顧安心:「我知道你乍一知道這事很難接,但事已至此,你們吵架人也活不過來。」
顧安心越說越低落。
「行了行了。」凌一嘆氣,「你也知道事已至此,你怎麼不好好保護一下你那嗓子,都啞什麼樣了?能不能給我省點心?」
顧安心悶著臉,用仍舊嘶啞的嗓子道:「我會注意,你趕回來吧。」
在電話里,顧安心便聽到凌一在對別人喊:「艙長,我要請假!」
凌一來的很快,他還順便去學校接了凌心蕊他們宿舍的三個孩一起過來。
上次他過生日的時候也去學校接了一次,不過那次是四個,現在一個已經火化了,大家想到李小寄,坐在車上都是一陣沉默。
上一次,他們有說有笑地祝凌一生日快樂,而且還各自送上了禮,那次李小寄送給凌一是個永模擬。
凌一打破了車裏的沉默,跟們道:「李小寄那丫頭很懂得討人歡心呢,知道我會喜歡什麼,不像你們,送的服耳塞什麼的那都不如永模擬更令我喜歡。」
凌一這麼一說,大家更加沉默了,喜歡有什麼用,人都不在了。
凌一突然發現,他好像不太會說話了。
凌心蕊陡然抬頭,問了凌一一句:「上次在車上好像還喊了你一聲哥哥。」
凌一渾一震,他知道李小寄的份,凌心蕊也知道,但後座的雙胞胎不知道。
那次李小寄喊哥哥也只是暗流涌地想要氣凌心蕊一下,沒有想到會真的變哥哥。
凌一沒正面回答凌心蕊,只是說了一句「哦,是嗎」。
整個葬禮過程十分嚴肅、安靜,來參加的除了凌家的人,還有蕭一山以及李小寄的老師和同學,人不多,總共也才二三十個,辦的非常快。
凌越沒有對外說他在給誰辦葬禮,不想打擾李小寄最後的寧靜。
既然生前給不了好的生活,死後便不應該招來打擾。
下面的人把李小寄的都拿過來火化,顧安心突然看到裏面有一張越看越悉的畫。
出來,盯著這張素描看了半天,這……不就是嗎?
那個時候教李小寄素描的時候李小寄便經常盯著看,原來是為了畫這幅畫?顧安心捧著這幅素描,手心抖。
本來答應了凌越,今天不哭的,在哭下去會垮,但看到這幅素描怎麼都忍不住。
顧安心哭得渾抖,問燒的工作人員,「這幅畫我能留著嗎?我能留著嗎……」
工作人員嚇了一跳。
其實顧安心也知道,留不留下這幅畫本不需要問工作人員,但就是想確定這幅畫真的存在。
這是李小寄原諒的證據啊!
肯定是喜歡顧老師的,不然不會想畫討厭的人,顧安心大哭了起來。
「怎麼回事?」凌越開圍著的工作人員,看到坐在地上哭得毫無形象的顧安心,以及手裏拽著的那幅畫。
不用問了,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後的凌心蕊看著他們,了眼角,沒有過來。
葬禮結束,顧安心被凌越送去輸鹽水,凌一跟在後面,發現凌心蕊仍舊沒跟上來,他倒退回去,拍了拍凌心蕊的臉,「你幹嘛呢?走啊。」
凌心蕊搖頭,「哥,你這段時間別回航空局了好不好?你在家裏幫我照顧爸媽。」
凌一:「那你呢?你放暑假了不能陪嗎?」
凌心蕊:「我要出去走走。」
「有什麼好走的!」凌一急了,「這些年我們一家有空就出遊,還沒走夠嗎?走,回去,這段時間哪裏也不能去!」
他怕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凌一拽著凌心蕊的手,特別大力。
凌心蕊則用了全的力氣拖住他,大聲道:「哥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回來的!」
凌一愣住,這才放開的手,「你確定?」
凌心蕊點頭,「我知道的,我走了對爸媽又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所以我一定會回來的,但請給我一段時間好好消化一下,我心裏的落差太大了。」
凌一於心不忍,了凌心蕊的頭,「你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
凌心蕊跟凌一說好了之後,便收拾東西走了,期間凌越在照顧顧安心,顧安心於意識不太清醒的狀態,凌心蕊走的時候只有凌一知道。
哦還有一個人,蕭一山。
蕭一山剛好在機場見了凌心蕊,他飛往法國,凌心蕊飛往大理。
「蕭叔叔,走嗎?」凌心蕊主跟蕭一山打招呼。
蕭一山有些怔忪,看了一眼凌心蕊邊站著的三個男生和一個生,「我回法國,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凌心蕊:「我有個微生實驗,去打理做實地考察。」
「真的只是去做考察?」
凌心蕊扯了扯角,「順便也看看風景。」
蕭一山拿起手機,「你爸媽知道嗎?」他怕凌心蕊瞞著家裏出遠門,要跟凌越打電話。
「別打!」凌心蕊搶下蕭一山的手機,幫他塞到他的口袋裏,「我瞞著他們出來的。」
「你怎麼能瞞著他們出來呢!」蕭一山盯著凌心蕊,然後他看到了凌心蕊眼裏的疲憊和傷。
蕭一山沒再反對了,「那行吧,錢帶夠了嗎?到那邊住好一點的酒店,安全,不夠的話我可以資助你,你蕭叔叔現在沒什麼優點了,錢還多的。」
說出來蕭一山自己都覺啰嗦了,活像個叮囑出遠門兒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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