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又寧.”

黑暗中，他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

徐又寧嗯了一聲。

但他又沒不說話了。

徐又寧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靜後，忍不住問，“你我幹嘛？”

“沒什麼.”

他似乎笑了一聲，“就是想確定一下你睡著了沒有.”

徐又寧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畢竟他這一開口，自己就算是要睡著都被他吵醒了。

“其實我小時候很羨慕你.”

就在真的不打算管他的時候，沈邑突然又接著說道。

徐又寧問，“羨慕我什麼？”

“你父親對你很好.”

沈邑說道，“雖然你的母親去世了，但他將加倍的給了你，而且他也從來不會要求你做什麼，你每天好像都過的很開心，每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也都是樂呵呵的.”

沈邑說的認真，話聽上去好像也沒有什麼病，但不知道為什麼，徐又寧聽著他的話，卻覺得哪兒哪兒不舒服。

“那個時候，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徐又寧算是抓住了一個，皺著眉頭說道，“怎麼還這麼關注我？”

的話音落下，沈邑似乎一頓。

然後，他嗯了一聲，“是很討厭.”

“因為那個時候你總是跟在我後，我每天有很多的事要忙，但你卻一直在打擾我，我討厭你，很正常.”

雖然徐又寧早就知道了。

而對這段過去也早已釋懷，但真的聽見他說討厭自己的時候，眉頭還是忍不住皺了起來。

而沈邑就好像知道在想什麼一樣，很快又繼續說道，“但我剛才說了，也不單單是討厭，而是羨慕，或者應該說是……嫉妒.”

徐又寧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在過了一會兒後，才說道，“你跟你母親……有沒有想過要改善一下相方式？”

“怎麼改善？”

沈邑輕笑一聲，“這麼多年，我早就不知道怎麼跟相了，能跟如今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對我們來說就已經很好了.”

“可是我覺得，其實很你，你也是希可以跟好好相的不是嗎？”

徐又寧的話說完，沈邑突然安靜了下來。

那彷彿一弦突然被繃的安靜讓徐又寧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但下一刻，沈邑卻說道，“你想錯了，並不是我.”

“現在為我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因為覺得一個合格的母親應該做的事罷了.”

“不想虧欠我.”

說真的，沈邑倒是寧願對自己壞一點，甚至是苛待自己，那麼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放棄了。

可卻不。

會做一個母親會做的事，但就好像是一個機人被設定好的程式一樣，不關乎任何的，也不會有其他任何的投注。

這才……最最可恨。

所以他也只能按照做的那樣，去給回饋一個兒子應該做的——保住在沈家的位置，贍養的下半輩子。

這就是他們母子的關係。

如同生意一樣，你來我往，互不虧欠。

畸形、可笑。

沈邑的話說完，那放置在徐又寧手臂上的手突然收了。

然後，他低聲問，“我可以抱抱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