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抬眼，那讓稔的狹長雙目正垂墜著，長睫遮住深瞳，耳側修長的指骨微曲，稍稍撥弄一下耳麥的位置。

面前，褐紅底的桌牌上寫著他的姓名：梁凈詞。

姜兆林說，他現在在外部工作，是國家級的翻譯。

惦念的人，隔著薄薄屏幕。的想念翻越萬水千山。

姜迎燈怔怔無言。

呆看了許久，明明那畫面已經一閃而過，切了又切。

一直到裴紋聽見靜從廚房出來，問：“你爸跟你說什麼了？”

迎燈的手心是的，那枚做記錄的紙片也被捂得濡，低頭將其輕展開，看著上面暈開的字跡，寫的是他的地址與聯絡方式。

“他讓我去找梁凈詞。”

第2章 C01

9月13日，師大開學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迎燈在臥室整理。

裴紋來敲門：“份證，通知書，學校發的銀行卡，再清點一下，最重要的東西別忘了帶。”

姜迎燈拎起一只明筆袋，是高考用來裝文的，時過境遷，里面現在放著的開學用品。

“都在這里。”給裴紋展示。

兩個人的視線同時停留在筆袋里那一抹鮮艷的橘。

姜迎燈抖落兩下，小燈籠消失在卡與卡之間。

晚餐，裴紋在飯桌上，又再三叮囑：“錢不夠用一定要說，別覺得虧了我的，嬸嬸知道你有的時候心思敏，有什麼話放在心里不愿意說。但是比起你花錢，我跟你爸想得差不多，更怕你在外面不學好。

“首都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平時能不出門就在學校里待著，男朋友也別社會上的，跟同學談一談可以。”

“還有你爸的事，別在外面跟別人說。跟同學就做同學，不要淺言深。”

姜迎燈一一點頭。

“對了，昨天給你在超市買了兩瓶防曬，軍訓的時候用。”

裴紋說完，去房間取來兩瓶新的防曬，走到客廳，將其塞進姜迎燈的書包。

“你說你留在南大多好，我還能開車子送你過去，油門一踩就到了。燕城那麼遠的地方，要不是逢年過節估計也不會回來了。”

裴紋不無慨：“在外面照顧好自己。”

姜迎燈看著的背影，點頭：“嗯。”

小寶也跟著看過去，小朋友已經念中學，乖巧甜：“姐姐，我能去找你玩嗎？我還沒去過首都呢。”

姜迎燈微笑：“好啊。”

小寶夠著腦袋看裴紋：“媽！聽見了嗎，我要攢錢去找姐姐玩。”

裴紋笑得縱容：“這學期爭取拿個三好生，暑假帶你去玩一個禮拜。”

小寶開心得跳起來：“真的嗎？”又嚷嚷說，“不可能！你每年都這麼說，去年還說帶我去迪士尼，再也不相信你了，除非你給我立個字據！”

裴紋給解釋。

母兩個爭執不下。

姜迎燈收好碗筷，沒有參與他們的斗，回到房間。

點開新生群，灰的小圓圈里顯示有大幾百條未讀消息。

簡單刷了一下，都是一些孩在照，幾個活躍的學長在跟他們曖昧不清地聊天。

覺得索然，退出界面。

同宿舍的孩，許曦文已經到了，在新建立的宿舍群里發圖片，八人寢，環境一般。

此刻裴紋又來敲門。

提著一些東西進來：“迎迎。”

姜迎燈抬頭看。

“你跟梁凈詞聯系了嗎？”

姜迎燈心口了，眼神黯然了些：“加了好友。沒怎麼聊過。”

裴紋把手里的禮品盒放在床頭：“本來說買套茶壺，但想著你帶去不方便，萬一行李要托運，一路顛簸給弄壞了得不償失。”

姜迎燈接過上好的兩盒茶葉，明白的意圖：“他不一定喜歡喝茶吧。”

裴紋搖頭說：“喜不喜歡不重要，這是你的心意。”慢慢教會這點基本的人。

抿著，頃，點一點頭。

翌日，飛往燕城。

很晴朗的天，姜迎燈落地，來接機的是同系學長，做陳釗。

陳釗在群里活躍，因為姜迎燈幾乎沒有發言過，所以兩人很疏離，陳釗和其他幾位學妹相聊甚歡，但眼神始終有意無意地飄到姜迎燈的上。

在回校的士，他坐在前邊位置，側過，終于找到機會，回眸來搭訕：“你什麼名字？”

“姜迎燈。”

聲音淡淡，氣質文弱。

“好特別，元宵節出生？”師大文學院的學生，都頗學識。一語道破真諦。

“對。”微笑。

“第一次來燕城？”陳釗又問。

“對。”

有人搭話，姜迎燈就看不下書，慢慢將書頁合上。

外面的落進來，把陳釗小麥的皮照得亮堂一些。他問：“要不要出去轉轉？”

“我先辦開學的事。”

“嗯。”

手機響了。

姜迎燈打開宿舍群的消息。

許曦文：你們見到陳釗沒？師范班的班長。

林好：見到了，覺比照片帥點。

許曦文：真的啊？今天看到一個學姐，說他是系草，人緣還超級好，沒見到好可惜。

林好：蠻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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