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六個兒子里,六皇子已算是半廢了,剩下的幾個皇子是平庸之姿,能用的兒子就只剩下三皇子。
所以洐帝一定會保他。
他話中的篤定讓謝瑤心驚,想起這三年來形如架空的養病,還有上林苑洐帝不分青紅皂白便那樣責罵顧長澤,一時也不知曉說什麼好。
不明白洐帝為何會如此對自己的兒子,只是為他病弱的子嗎?
謝瑤著他單薄的脊背出的涼意,沒忍住將臉在他膛上,纖細的手攬住他的腰。
“那您怎麼說的?”
“君命不可違,孤也只能說,若父皇真要保下三弟,這玉佩一事孤也可以不計較。”
“這怎麼行?”
謝瑤頓時一急,想著三皇子那般惡毒的人要是活了下來,以后明里暗里地對付顧長澤,才真是危險。
心中痛恨著三皇子的殘忍,又怨洐帝黑白不分事不公,惱意讓在看到顧長澤平和的眸子時又全變了心疼,頓時眼眶一紅。
是否這樣的不公與置若罔聞這三年已發生了太多,才讓他就算提起也不見生氣。
可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謝瑤將頭埋在他膛前,聲音里抑了幾分哭腔。
“殿下未免也太心善。”
顧長澤低著頭,輕輕吻在額頭算作安。
“到底是生父親又是君王,孤也不能抗旨。
只是孤在這深宮里本就獨一人,沒想到如今父皇卻是真連半分親也不顧及了。”
他話中帶了幾分失落,勾起謝瑤自昨晚便在心中藏著的心疼,悶悶地抱了顧長澤。
“沒了別人還有我呢。”
顧長澤不聲地抱了,看著眼中的神,無聲揚眉。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謝瑤說著話,直到懷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起將放到床榻上,再回頭時眼中已變了神。
有幾個臣子早候在書房等他,顧長澤進了書房,有條不紊地吩咐完了事,又問。
“近來皇后靜可大?”
“急得不行,想為三皇子開罪名呢。”
聽到這話,顧長澤毫不意外。
“命底下的人再推波助瀾,早些一把父皇。”
臣子頓時低頭稱是。
“三弟是好福氣,有皇后這個生母親心疼,還有父皇想盡辦法為他開罪名。”
顧長澤目幽暗地落在桌案前的宣紙上,輕飄飄地道。
想起書房,他不過才出一點猶豫,洐帝就變了慈的臉意圖威他同意,顧長澤便又輕笑道。
“可惜若是不長命,便是再好的福氣,想來也是消不了的。”
顧長澤說著,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帕子抵在邊輕輕咳嗽了兩聲。
再展開的帕子上帶了幾分,他角染著的鮮紅襯著蒼白的臉,顯出幾分妖冶的詭譎。
他輕輕拿起桌上的匕首,任那冰涼鋒利的刀刃割破指尖,也不片刻。
“大盛的皇子尊貴,三弟是父皇最喜歡的兒子,從小也不經風吹日曬,必定有副好子,也不知這匕首劃下去,一刀能不能剜出他的心,給父皇瞧一瞧到底是黑是紅。”
底下一言不發。
“你去吧。”
那匕首輕飄飄地被扔下來,顧長澤道。
“父皇總是急子喜歡迫孤,若他不說些孤不喜歡的話,也許三弟還能多活幾天。”
畢竟他喜歡看樂子。
“可惜啊……父皇急著迫孤,孤也只能讓他多節哀了。”
*
謝瑤在屋子里睡醒,時間已到了申時二刻。
顧長澤不知所蹤,顧姳坐在邊百無聊賴地等。
一看到謝瑤醒來,顧姳眼前一亮便要拉著出去。
“昨晚宴席沒過半你就走了,留我一個人好沒意思,今兒得閑,你快點陪我出宮走一走。”
謝瑤扯著人將拉了回來。
就算睡了這麼久,夢里也全是昨晚顧長澤在小院里孤寂的影,還有午后說的那些話,醒了之后謝瑤心中也悶悶的。
覺得顧長澤是個好人,這樣的好人卻因為脾溫和又子虛弱而這樣不平等的對待,實在讓人費解又氣惱。
扯了顧姳坐下,輕聲問。
“皇上不喜歡殿下,是從三年前開始的嗎?”
顧姳一聽這話頓時變了臉,瞧見宮人們都在外面伺候,拉著謝瑤落座。
“你平白問這些做什麼?”
“你便與我說說,好歹如今我也是東宮的人,連這點事都不能知道嗎?”
越藏著謝瑤便越想問。
顧姳嘆了口氣。
“那一年發生了許多事,其實我也知道的不大清楚。
父皇之前很疼皇兄的,他是嫡子,文韜武略樣樣都好,幾乎是沒有爭議的儲君,后來帶兵退敵軍更是名聲大噪,哪怕在他起初重傷被送回來的時候,父皇日夜焦急,甚至還嘔了,很擔心皇兄。
他昏迷了十多天,父皇什麼都試過了,遍尋天下名醫,又找圣僧們為皇兄祈福,后來來了個神醫治醒了皇兄,底下臣子們就鬧著他病弱不堪為儲,父皇大怒杖斃了幾個大臣,當著所有人的面說皇兄必然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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