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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笠薰回去，就將厲庭深的意思告訴了葉清秋。

  「他說，你如果同意翻案，他就同意簽離婚協議書。」

  葉清秋看著葉劍雲的照片，輕輕扯了扯，「……好啊，我同意。」

  葉笠薰頓了頓，盯著葉清秋的背影沉默起來。

  葉清秋低頭看著被一直挲著的無名指上的那隻戒指，看了它半天，又挲了半天，最後手指扣住它，緩緩將它退了下來。

  抬起手，手裡那枚簡單的哪怕一顆碎鑽都沒有的鉑金戒指，在燈下泛著點點冷。

  盯著這枚戒指又看了幾秒，然後斂下眸子，無波無瀾地開口：

  「麻煩姑姑……把這個幫我還給他。」

  葉笠薰上前，看到那枚戒指，微微頓了一下，才手接過戒指。

  抿著看，「清秋，你是不是……」

  「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只有這樣他才會簽離婚協議書？所以才在法庭上決定認罪……」

  葉清秋微微扯了扯，閉著眼睛搖了搖頭，語氣平靜淡漠。 loadAdv(5,0);

  「沒有。」

  葉笠薰沒說話，看了一眼靈臺上葉劍雲的照片，不相信。

  大哥有多疼清秋，沒有人比清秋自己更清楚。

  所以怎麼可能選擇違背大哥的意願，就這樣背負著莫須有的殺人罪名毀了自己的人生？

  也許，所有人都被這個丫頭騙了。

  ＊

  翌日是葉劍雲下葬的日子。

  葉清秋在靈堂整整守了一夜，翌日一大早，開始準備下葬。

  白事的講究很多，忙忙碌碌送到墓地下葬，天已經大亮。

  這兩天的天氣一直沉沉的，也終於在今早飄下了雨。

  淅淅瀝瀝，不打算打擾這個看起來好像有些灰暗的世界。

  葉清秋打著黑的雨傘站在葉劍雲的墓碑前良久，旁站著葉笠薰，後還有兩名穿著制服的執法人員。

  「葉小姐，時間差不多了。」

  現在是戴罪之，也就是因為用了關係，才放出來，24個小時現在已經馬上要超時了。

  葉清秋眸子輕輕眨了眨，走上前，抬手上葉劍雲的墓碑。 loadAdv(5,0);

  白皙纖細的手有著細微的抖，緩緩俯，將額頭輕輕抵在墓碑上。

  一串淚無聲地砸落到上面。

  「爸……」

  「再見……」

  一聲平靜又輕輕的呼喚，讓這麼多天已經接了這個事實而變得平靜的葉笠薰瞬間掩險些哭出了聲。

  昨天一天，就一直神平靜地跪在靈堂前，沒有流過一滴淚，沒有對大哥說過一句話。

  整個人冷靜地讓想起了當年大嫂離開時的。

  想一定會回到監獄裡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哭，像當年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哭一樣。

  可終究還是不一樣，當年大嫂走了還有父親陪著。

  如今父親走了，就剩下了自己。

  良久，緩緩直起，打著雨傘又沉默的站了一會兒，才轉走到了葉笠薰面前。

  「姑姑，我先走了。」

  葉笠薰看著雲淡風輕的臉，輕輕點了點頭，「上訴期在兩天後，你再……」

  「我知道。」

  葉清秋輕聲打斷了的話，最後手輕輕抱了抱葉笠薰，「謝謝姑姑。」 loadAdv(5,0);

  葉笠薰手拍了拍的肩膀，「別擔心。」

  「嗯。」

  之後葉清秋鬆開，就跟兩個執法人員走了。

  看著三個人離開的背影，葉笠薰微微蹙了蹙眉，總覺得有哪裡讓覺得不對勁。

  走出墓地，走到郊外的路邊，在那輛閃著警燈的警車對面，一輛黑的轎車靜靜停在那裡，淅淅瀝瀝的雨水將那輛車洗刷的越發的黑。

  而在車子旁，一抹拔高大的影同樣舉著一把黑的傘站在那裡。

  俊的五隔著雨幕顯得模糊。

  但怎麼又能認不出來呢？

  對來說，太容易了。

  哪怕他站進茫茫人海里，都能用最快的時間找到他。

  站在那裡隔著警車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才神淡漠地收回視線，側上了警車之後，把雨傘合上，然後，扔在了路邊。

  厲庭深的視線一直追著警車漸行漸遠，然後將視線落到了扔在路邊的那把傘上。

  真不愧是葉清秋的作風。

  前一刻還為遮風擋雨，後一刻就可以棄如敝屣。 loadAdv(5,0);

  葉笠薰從墓地下來，看到了他手裡多餘的一把雨傘，微微蹙了蹙眉。

  「說過不見你，何必？」

  厲庭深淡淡開口，「但不可能一輩子不見我。」

  葉笠薰瞇起了眸子，「你什麼意思？」

  厲庭深扯了扯，沒有說話，轉便撐傘離開。

  葉笠薰急走了兩步，「別告訴我你還不肯放過！」

  厲庭深低頭將那把傘折起來，綁好。

  「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

  葉笠薰頓在原地，突然想到了當初厲庭深的一句話。

  「你覺得我等到現在就是為了撤訴？」

  如今也可以轉換為——

  「你覺得我等到現在就是為了放棄？」

  忽然覺得頭疼。

  一個死活不肯妥協。

  一個死活不肯放手。

  可是，厲庭深越是這樣，心頭越覺得清秋剛剛的反應反常。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厲庭深會覺得清秋如何，但是總有一種不安在心中盤旋。 loadAdv(5,0);

  ＊

  直到上訴二審當天，葉笠薰才終於知道了答案。

  葉清秋還是被定了罪。

  案確實也翻了。

  從蓄意殺人變了過失殺人。

  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宣判的那一刻，厲庭深猛然從原告位上站起來，目鷙，臉沉。

  「你騙我？！」

  葉清秋輕輕地笑，「說的好像你一直都很相信我。案子翻了嗎？」

  厲庭深的雙臂因握的雙手變得繃。

  「翻了。」葉清秋兀自回答，「其餘我也沒答應你其他的。」

  「況且有涼絮兒的證詞在呢。」

  今天這次上訴，其實只不過是接上了一審，算是一審的延續。

  如果當初不自己認罪，那麼一審的最後，有涼絮兒的證詞在，最好也是今天這個結局——過失殺人罪。

  厲庭深眸子裡翻滾著滔天怒火。

  騙他，就是在騙他，目的就是要讓他簽下離婚協議書。 loadAdv(5,0);

  看著他那副怒火中燒的樣子，葉清秋輕輕笑了一聲。

  「好吧，就算是我騙了你，可你……又真的打算放過我嗎？」

  厲庭深的下頜繃了起來。

  答案不言而喻。

  自然不會。

  葉笠薰痛心疾首地看著，結果聽到的這句話，整個人突然醒悟了過來。

  「清秋，你——」

  又知道了，厲庭深不會輕易放過。

  「姑姑，這就是最後結果。一切都結束了，你帶著爺爺走，不要管我，不要替我打點，不要打探我的任何消息，三年，你們就當我死了三年……」

  「清秋！」

  葉清秋的視線漸漸轉向厲庭深，「不論是誰要打探我的消息，我寧願馬上死在裡面。」

  厲庭深的眉骨狠狠跳了跳，一雙紅的眸子瞪向。

  「你在威脅我？」

  「我希最好能威脅到你。」

  轉離開，畔的弧度帶著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