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偏心

鄭紅袖也是無意中聽人提過，當朝太子格叛逆倔強，別人說東他偏往西，平日裡看不出來，一到關鍵時候就犯病。

最初當笑話聽一聽也就過去了，誰能想到荒郊野外生死關頭居然用上了。

當平安走出懸膽山下，坐在平穩的馬車上時，鄭紅袖鄭重的衝太子道謝，“多謝太子殿下出手相救，小子不勝激，無以為報。”

太子靜靜地聽著，以為還有下文，結果鄭紅袖居然閉上了。

“你……”他忍不住追問，“下面不還是得有個以相許什麼的嗎？”

鄭紅袖仍然平穩的坐著，角卻有些搐。

以相許是那麼容易講的麼？

不是一朝太子麼，為何會相信這些話本裡的劇。

但在鄭家被忽視了十幾年，鄭紅袖早就養出了變不驚的子。

溫溫地一笑，“太子殿下說笑了，您救了小，鄭家會表示謝的。”

不管是出於禮節，還是出於真心。

太子語塞，長歎了一口氣，不知是憾還是慨，眼前的這個姑娘，似乎和剛才有些不一樣。

很快，鄭家到了。

車夫把馬車勒停在門口，又掀開了簾子，恭敬的候在一旁。

太子一甩袍子便要下車，走到車轅跟前又回過頭，“可能下車？”

鄭紅袖怕他不按常理出牌，忙不迭道，“能得，自是能得。”

從山上摔下來，雖然僥幸被樹枝勾住帶，命是保住了，卻沒躲過摔傷的命運。

但在鄭家這麼久，鄭紅袖早養了不訴苦不出聲的子，莫說男有別，便是嫡親家人在這裡，只要有一口氣，便也不會尋求幫助。

再說了，下個馬車而已，跟在懸膽山下的無助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很快，在太子和車夫的注目下，鄭紅袖小心翼翼的，一一挪的下了馬車。

偶爾到了傷口，也只是眉目一蹙，便恢復了從容。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太子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至在過去的十幾年，他一直如此認為。

但這一刻，看著一個孩忍的堅持，他突然覺得等待一點都不難過。

當鄭紅袖穩穩地立在鄭家門前時，太子居然打心眼裡的為高興。

這是一個溫但倔強的姑娘。

但很憾，生在了一個有些冷漠的家族。

太子抬起頭，了一眼到現在都沒有打開的鄭家門庭，眼底閃過一冷意。

車夫機靈上前，再次敲了敲門。

沒多大會，鄭家大門被緩緩打開，許久未見的鄭家家主同其夫人攜手走出，率先拜見了太子，才看向苦苦支撐的鄭紅袖，“阿袖回來了，下次可不許再貪玩摔下山了，連累的你姐姐病了兩天還沒好。”

此語一出，太子怒火中燒。

偏鄭紅袖毫不介意，隻歪了歪頭，穩穩地笑著道，“是阿袖讓父親母親擔心了，阿袖知錯了。”

鄭家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很為二的懂事欣。

鄭家家主則扭過頭同太子寒暄，要將他請進廳堂。

太子沒有彈。

之前他就不喜歡這個孩笑的樣子，總覺得有些許的不自然。

現在他明白了，的笑是一種偽裝，掩蓋了真實的脾，只出從容的溫和，努力的對周遭表達善意。

可以不用這麼笑的。

可以抱怨自己在懸膽山下苦，抱怨自己不是貪玩掉下山崖，抱怨一個人時的害怕，抱怨爹娘不及時出現。

但什麼都沒說。

莫名其妙的，太子心躁鬱難耐。

鄭家家主還在絮絮叨叨，他一甩大袖，“父皇這次讓孤出門是有事要辦，孤隨手救了鄭家兒，如今還有要事，就不同鄭大人一同用飯了，有機會再坐一坐。”

鄭家家主閉上了，雖然有些失落，但也只能無奈讓行。

太子乘上馬車離去。

鄭紅袖溫溫地笑著，目送他離去。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接下來幾日，鄭紅袖一直在鄭家養傷，鄭紅玉見妹妹沒了生命危險，人也就從“驚嚇”中好轉。

並且，以這次意外為由，拒絕再帶妹妹出門。

雖然孫榭仍舊每次問東問西，但鄭紅袖不在，他除了失落，便也無可奈何。

日子不不慢的過著，如果沒有意外，鄭紅袖會一直在閨閣待到及笄，由母親選個合適的兒郎，嫁過去相夫教子。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太子……選妃了。

鄭家原該送嫡長鄭紅玉選，偏鄭紅玉心系年郎孫榭，素來慣長大的大閨便纏著親娘，“讓阿袖去嘛，人生的麗，又溫婉善良，一定會得太子歡心。”

茲事大，鄭夫人不敢應允，抿著不講話。

鄭紅玉便不依不饒，“做太子妃多不好啊，據說這次要選一正二側，娘，我才不要同那麼多人分夫君，我要嫁就嫁給孫榭，孫家家風溫謹，男子四十無子方能納妾，娘你忍心看兒同人共事一夫嗎？”

而且，鄭家雖然在朝廷，但不算要位，做太子妃恐是有點欠缺，也許只能被選側妃。

鄭夫人心中搖，終是點了點頭，“我去同阿袖好好講講，子好，許是會同意。”

鄭紅玉抱著鄭夫人，滿意的笑了。

卻沒注意到鄭紅袖悄無聲息退出房門的影。

十幾年了，平靜的生活終於要被打了嗎？

說不甘是有的，但當鄭夫人尋過來，始一提及，鄭紅袖便點了頭。

鄭夫人驚訝有之，欣喜有之，心疼也有之。

開口，“阿袖，其實該你阿姐去的，但阿玉子跋扈，又不懂謙讓，在深宅皇宮，恐沒你進退有度，雖然娘也不願你去，但思慮良久，你終究是比阿玉合適。”

所以，合適的人就該去嗎。

鄭紅袖抬起頭，呆呆的著鄭夫人的臉。

這是頭一次沒有出溫溫地笑，只是平靜而淡漠的看著鄭夫人，“母親說的是。”

鄭夫人心頭一跳，總覺得什麼東西離自己遠去了，但仔細一察覺又什麼都在。

定了定神，隻當是自己想多了，“那阿袖你準備準備。”

纖細窈窕的二走至床沿，給了一個背影，和冷淡的“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