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又吐了，當著原堰啟的面衝進洗手間，吐得昏天暗地。

原堰啟的腳步跟到門口，並沒有進去，只是在門口停了大半分鐘之後，轉去了廚房。

姜淼狼狽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原堰啟已經又坐在沙發上了，只不過，沙發前的茶幾上，放了一碗熱乎的面。

姜淼走過去，站著，看他，垂眸又看了看那碗冒著熱氣的麵條。

“吃吧，別不把自己的當回事”，原堰啟抬眸，目裡很淡，應該是很淡的。

“不是心疼你，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我絕對不會管你，也絕干涉你。”

看姜淼沒說話，原堰啟又加了這麼一句。

“不了”，姜淼後退一步，開了口。

“嗯？”原堰啟挑眉看。

“面不吃了，易也不做了，還是謝謝你今天的好意，孩子如果我決定生下來，我也會給你應有的探視權的。”

姜淼說完轉走向門口。

已經夠狼狽了，姜淼倒要看看自己還能沉多深的谷底。

已經一無所有了，還能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姜淼……”後傳來原堰啟的聲音，咬牙切齒的，有失風度的憤怒。

姜淼回頭，眼看著原堰啟將茶幾上的那碗麵條給一手摔了出去，原堰啟起，膛起伏，一步一步走向姜淼，微著眸，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變低了，是抑著怒意的那種咬著後槽牙的低，“姜淼，你別不知好歹。”

原堰啟自認為已經在給臺階下了，不管怎麼樣，他們擁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不恨不恨的，他們之間註定還會繼續牽絆下去。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回去了”，姜淼將臉別開，不去直視原堰啟這一刻的眼神。

原堰啟此刻的眼神有些嚇人，眼底暗藏著的風暴，姜淼害怕多看一眼，自己會被吞噬。

“想好了？踏出這個門，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會幫你了。”

原堰啟臉上保持平靜，背後的手都握拳頭了。

姜淼皺眉，抬手漫不經心的捂了捂自己的，“你這空氣不好，想吐，不說了。”

姜淼轉，手握住門把手的時候，原堰啟按住了的手，連帶著門把手一起，整個住。

姜淼看著原堰啟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轉頭看他。

“姜淼，你在挑戰我的底線嗎？”原堰啟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力度得姜淼發疼。

姜淼看著他，深深看著他，然後突然笑了笑，將手從原堰啟的手裡生生出，然後抬起搭上了原堰啟的肩膀，整個人也跟著上他膛，“我好喜歡你，你幫幫我吧？”

姜淼笑著，笑得燦爛嫵，氣息近原堰啟，齒之間近在咫尺。

姜淼目落在原堰啟的上，帶著笑意，要吻不吻。

原堰啟怔住了，整個人都不敢，只是握了自己的手，他此刻氣息都不順暢。

“原堰啟，我好想你，天天晚上睡不著，想你”，姜淼說話時候委屈，滴滴滴委屈帶著引，將搭在原堰啟肩膀上的手收幾分，上了原堰啟的後腦勺，若有似無的一下一下輕。

“你在……說什麼？”原堰啟嚥了咽口水，還是一臉正氣，將自己此刻快要控制不住，狂跳不止的心跳深深抑下去。

姜淼低笑一聲，又漫不經心的輕推開了原堰啟，後退一步，側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看，沒意思吧，都知道是演戲了，那覺就不對了，所以啊，咱兩真沒必要。”

“走了，你要是還惦念著自己是從原家出去的，逢年過節去看看外公，燒點紙錢就好。”

姜淼推開門，瀟灑走了出去。

原堰啟站到門口，微捂著自己的心臟，眼看著姜淼的影消失。

他的怒意在口燃燒，從見到姜淼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在燒，直到此刻姜淼的影消失，原堰啟的所有緒才化一力氣，迫使著他不得不猛的朝著牆壁揮了一拳，他再抑下去，他得瘋了。

姜淼從原堰啟那裡離開，就回了老宅。

太久沒睡覺，沾了床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張從深和張煬都沒捨得，讓睡過了早上，又到中午。

中午的時候，姜淼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迷迷糊糊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螢幕，電話是唐羽打來的。

姜淼丟了個枕頭到後靠著，接通電話的時候鼻音很重，“喂，唐羽。”

“聲音怎麼了？”唐羽倒是很敏聽出來了。

“冒了吧，打電話給我怎麼了？”姜淼到現在頭還是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冒了，還是怎麼了，反正就是渾上下都不自在，都難。

但，這是第一次懷孕，也不知道現在這樣正常不正常，總不能問張伯或者張煬吧。

“天還是冷，注意點吧，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倆談談。”

“談什麼？”姜淼蹙眉，下意識坐直了子，現在草木皆兵，誰說要跟談談，都不由自主會張。

“工作工作工作”，唐羽聽得出來姜淼剛才那一聲反應應該大，輕笑著開口。

“行吧，我現在起來，在哪見？”姜淼說話時候掀開了被子下床。

“你現在才起？”唐羽那頭不可思議的笑，“大姐，你現在可不瀟灑了啊，上次看你就病怏怏的，搞什麼啊？”

原建軍死了，姜淼是該難過，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狼狽憔悴吧。

姜淼沒說話，看來是所有人都看出來現在有多狼狽了。

“你沒事吧？”唐羽語氣稍微嚴肅認真了那麼一些。

“沒事，力有點大，我又不是經商的料，可能還沒適應過來”，姜淼倒是誠實，確實還沒有適應過來，當然，也有可能就一直都適應不了，也可能公司給幹倒閉了也適應不了。

有些事沒有天賦，也許一開始外公就把看了，所以才給安排了他覺得恰當的歸宿。

“出來說吧，以前咱倆吃飯那地，你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