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躺下來,發鈍地聽到車門被打開。
難捱地睜開眼。
暈眩中看到一張好漂亮的臉。
他有棱角分明的側頰。
濃眉。
微垂眼睫,意味不明。
好近。
是太醉了嗎。
覺得他離得好近。
眼皮重得撐不住,沉沉地閉上, 然后又強撐著睜開。
再睜眼的時候, 男人已到了近前。
他好像換了古龍水。
變了一種難以形容的, 帶侵/略的味道。
還沒反應過來。
猝不及防, 被一只大手扣住后腦,男人跟他的古龍水一樣侵/略式地靠近。
然后是上倏地一瞬,溫熱的。
瓣相,氣息接。
不過僅僅是一瞬。
淺嘗輒止。
付溫枝是在男人撤開,好整以暇的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要怎麼形容……
他親了。
整個腦袋不知道是因為乙醇中毒還是因為剛剛的信息量超載。
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個吻的意味。
他們好像,也不是會接吻的關系。
聞現坐回,手一抬開了車冷氣。
淙淙的冷風對著頭腦吹過來,他尋回一理智。
喝了酒, 怎麼好像他醉了。
旁邊人了下。
聞現側目看過去。付溫枝正撐著起。
細白的手腕外,看上去趴趴的沒有力氣。
冷氣不斷地吹過來, 車的空氣里卻混合著一種,無以言說的熱度。
聞現輕而易舉找到這熱度的發源地。
在臉上。
不是臉。
兩邊面頰,雙耳,脖頸。
原來白皙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來一片一片的紅。
整個人看上去像荔枝,被半剝了殼。
一面紅一面潤澤的白。
冷氣好像失靈了。
那種有點怪異的覺又升上來。
的臉怎麼那麼紅啊。
空調十八度臉照樣發熱。
聞現看過又看。
付溫枝就被他看得臉頰脖頸一步步升溫。
他的眼神。
才剛剛明白。
不侵/略者的眼神。
是男人看人的眼神。
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種男的。
心里倏倏地一駭。
正在迷糊著胡思想,男人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骨節分明的長指微蜷,指背在臉頰驀地輕揩一下。
溫溫涼涼的,臉頰好像被降溫。
不明所以地轉頭看他的時候,聞現看著他自己的手,轉而又抬眼看。
滿是調侃地說:“這麼燙啊。”
分明是被他惹燙的。
可現在聽他這樣一說,真想找個地鉆進去。
“你…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想問他剛剛為什麼要親,死活講不出口。
這種事好像,也不好問的吧。
正低頭沉默。
面前突然被遞來一樣東西。
仔細看過去,男人冷白的手指握住一碗關東煮,正遞到面前。
付溫枝看向聞現,得到對方面不改的反問:“不是了?”
他的神又恢復了往常那樣。
矜貴、淡漠看不出緒。
好像剛剛什麼也沒發生。
不過他遞過來關東煮,打破了車廂里的沉默。
付溫枝連忙接過來,小聲說:“嗯……了。”
說完就低頭看也不看的,隨手拿起一串就塞進里。
魚餅的膨脹著,吸了滿滿的熱燙的湯,付溫枝冷不防的一口咬下,熱湯瞬間在里炸開。
被猛的燙到,酒都快醒了,囫圇著一口咽下去,人被燙得捂著手足無措。
手里的碗被拿走。
再然后被遞來一瓶半擰了瓶蓋的礦泉水。
接過來匆匆喝了兩口,把熱度下去,好半天才緩過來。
氣氛似乎已經從剛剛的微妙,變了微妙又尷尬。
付溫枝窮盡腦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個話題。
“你不吃東西嗎?”
今天晚上原本約的壽喜鍋突然取消,他給買了關東煮,自己卻好像什麼也沒吃。
聞現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他從上口袋掏出手機,掃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舒展的眉頭聚攏,眉眼之間染上點點霾。
備注就一個字“聞。”
聞家所有人都姓聞,但他就只會給這個人備注這個字。
其他人都是爺爺,二叔,小叔。
只這個人,他不樂意打上他的名字,更不樂意用那個稱呼。
他沒再看付溫枝,右手拿著手機,隨手劃開了接聽鍵,視線越過車窗遙看窗外,不耐全寫在臉上。
電話甫一接通,沒有用他說話,聽筒里已經有,中年男人沉肅的聲音傳過來。
聞權一開口就滿是疾言厲。
聞家老爺子跟已故老太太育有三子一。
三兄弟名字取得簡單又直接。
聞權、聞政、聞商。
聞權是老爺子聞東勝的長子,聞現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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