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播那天,陸硯坐在辦公室里,用電腦打開了京北直播頻道。
“近日,紅安基金會頻繁陷公信力危機,從上半年公款私用,到近日鬧得沸沸揚揚的孤兒院跳樓事件,都備爭議……” 一個個的視頻出現在屏幕上,一張張的利益輸送證據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李健安的影出現在各個名利場上,他的豪宅,游艇,以及他與邊人在A市欠下的巨額賭債皆有明細。
伴隨著溫也堅定有力的聲音,紅安基金會在短短不到一小時,相關話題在各大平臺上大。
接著便有許多民間調查組織接二連三的站出來,甩出一份份的證據,指控紅安基金會這些年表面慈善實則斂財的種種惡劣行徑。
《真相》開播不到半小時,收視率便遙遙領先同時段所有的節目,一舉為京北電視臺熱度第二的節目。
可是副臺長卻高興不起來。
他坐在辦公室里的著煙,愁得頭都快禿了。
而他對面此時坐著薛凝。
兩人都在看薛凝的節目直播,趙嵩扔在桌上的手機響個不停,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拿起手機直接關機。
“你說這個溫也膽子怎麼就這麼大呢?期節目播出以后,了太多人的蛋糕,難道就不怕會被人針對報復嗎?” 趙嵩原本是瞧不上溫也的,但這期節目,讓他對溫也完全刮目相看。
李健安是誰?紅安基金會盤錯節,其中多利益相關者沆瀣一氣,一個小小的主播,到底是怎麼敢的啊! 這不是找死嘛! 趙嵩掐滅煙,百思不得其解,“做這樣的容居然能瞞得這麼死,從頭到尾半點風聲沒有出來,真夠沉得住氣的啊。
我讓放手去做,就給我捅了這麼個大簍子。”
“我本來以為只是跟風蹭個熱度,倒好,上來直接著李健安的臉開大。”
趙嵩頭疼不已,“不行,這件事我必須馬上通知九爺,溫也是他弄進來的,他自己的人他來理。”
他拿起桌上座機就要打電話,薛凝淡淡道:“他都知道。”
“什麼?”趙嵩怪一聲,一瞬間心思急轉,瞬間明白了什麼:“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九爺授意,溫也是被他推出來的棋子?” 棋子?薛凝看著鏡頭前溫也那張漂亮的過份的臉,紅抿著。
想,溫也才不是陸硯的棋子。
陸硯從一開始,就是想將溫也推到人前,讓一戰名。
有他站在溫也后,即便李健安想,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更何況,這麼大的事出來,不信陸硯沒有后手。
以陸硯的行事作風,李健安現在恐怕連見溫也面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薛凝起便往外走,趙嵩追問道:“阿凝,你做什麼去?” 薛凝徑直開車來到陸硯的公司,前臺認識,并沒有阻攔。
直接闖進陸硯辦公室。
房門打開,安靜的辦公室里,溫也字正腔圓的背景音充斥在偌大的空間里。
“陸硯。”
薛凝關上門,努力克制著緒:“紅安基金會的事你為什麼不讓我幫你做?以我在京北的地位,這件事在我的節目中出來,會比溫也帶來的效果強幾倍。”
“而且以我的份,李健安他們不敢報復我,你想捧溫也,大可以請個團隊為量打造一個熱門節目,何必讓犯險?” 陸硯擺了擺手:“先坐。”
他總是很冷靜,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麼人和事能讓他容。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電腦里,傳出溫也鏗鏘有力的聲音:“……紅安基金會當中究竟有多不為人知的骯臟和黑暗,我相信在不久之后,一定會真相大白。
謝各位收看今天的《真相》,我們下期再見。”
直到節目結束,陸硯才合上電腦,隨手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扔給薛凝:“自己看看,這件事給你的話,你能不能像一樣豁得出去。”
薛凝不明所以地接過,沒看到文件容之間,心里頗不服氣,可是當看到文件里被牽扯進紅安基金會的自家人時,瞳孔狠狠了。
啪地將文件按在桌面上,不敢置信道:“怎麼會?我三叔……” 陸硯十指叉,好整以暇地靠著椅背,后的落地窗芒刺目,他的俊臉在逆中如同冷漠的閻羅般,冷酷無的令人膽寒。
“趁現在還來得及,讓你三叔把他斂進腰包的不義之財全吐出來填一填他那個窟窿,若不然,那窟窿將會為埋藏他的墳墓。”
薛凝在家里除了父母之外,最親的人就是三叔,三叔待如親子,一向淡泊名利不爭不搶,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會扯進這樁事中來。
“謝謝。”
薛凝知道陸硯顧及兩家親給三叔的機會,也因為他三叔斂進腰包的數目并不很大。
即便如此,陸硯能放過三叔,也是一份大人。
轉快步往外走,迫不及待的想回去通知三叔,到門口時又停下來了。
深吸一口氣,轉定定的看著陸硯,“陸硯,你就這麼篤定溫也比我豁得出去麼?京北那麼多優秀且不缺乏正義的主播,為什麼只能是?” 陸硯抬眸睨一眼。
薛凝忽地冷笑了聲,這幾天在心頭的不甘終于釋然,“你果然以前和認識。”
陸硯眸深了深。
薛凝還想追問,陸硯已經自顧自工作,沒再管了。
咔嗒一聲,辦公室的門被關上。
陸硯目停留在麻麻的文件上,似乎勾起什麼有趣的回憶,他角上揚些許。
第一次見溫也,是在所就讀的高中的校長辦公室。
像一團熱烈的火,帶著似乎要焚燒一切的怒意,不管不顧地闖進校長辦公室。
無視一屋子西裝革履氣場強大的年人,也不怕要將轟出去的保安,指著校長的鼻子把那個地中海老頭罵了個狗淋頭。
陸硯從沒見過那麼野那麼不計后果的生,當時就笑出了聲。
事后才從校長那里知道,是個徹頭徹尾的刺頭。
后來再遇見,是在那檔非節目的慶功宴上,得益于他因公晚到了一刻鐘,才能在門口觀演一出好戲。
跟溫也同臺的主持人被人擾,旁人或視若無睹,或打著哈哈和稀泥,以至于那個擾的男人越發猖狂,最后反咬一口,說生自己不檢點勾引他。
眼看著事鬧大,只有頂著一臉和善的笑站出來,舉著手機說自己拍下了證據,并亮出自己的份,揚言要拿證據當素材上自己節目。
事后同事說多管閑事,得罪了權貴,上應著好,說下次注意,眼里全是嘲諷。
比起當年,那團熱烈的火被藏在那副和善的偽裝下。
記憶中那張稚的臉和現實慢慢重疊。
陸硯點了點筆尖,眉梢輕佻。
當初為什麼會同意那場荒誕的易呢?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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