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咱們今天是出不去了”

騎著馬的趙金玉見衛燃和田小虎都不說話，也跟著猜到了原因。

“出的去！”田小虎說著，卻扯韁繩停了下來。

見狀，衛燃和趙金玉也趕忙停了下來。

抖著韁繩追上來，田小虎卻從懷里拿出了那封信遞給了趙金玉，“拿著這封信，把你的擲彈筒給我。”

“你要做什麼？”衛燃立刻意識到了不妙，趙金玉也在接過信封前的一瞬間將手了回去。

“別耽誤時間了”

田小虎直接將那封著羽的信塞進了趙金玉那匹馬的褡褳里，“快把擲彈筒給我！等下我掩護你們出去，那些綹子不抗炸，等我撕開包圍圈你們就立刻往山下跑。

只要離開包圍圈，你們就用擲彈筒接著炸他們狗日的，我再趁機跑出去。”

“好，分一半擲榴彈給我！”衛燃卻在這個時候無比痛快的應了下來。

見狀，田小虎稍稍松了口氣，連忙取下了裝有所有擲榴彈的鬼子背包。

然而，還沒等他打開，衛燃卻猛的探將這背包撈了過去！

“哎！你”

“你們往外跑，我來掩護！”

衛燃說著，已經吆喝著屁底下的黑馬往前跑了起來，同時大聲說道，“我有辦法出去，你們逃出去之后只管躲起來！”

“這不.”

“別廢話了！”

衛燃可不給他們繼續開口的機會，“快跑！快跑起來！咱們機會可不多！快特碼跑啊！”

咬咬牙，田小虎用力抖韁繩，朝著發呆的趙金玉吼道，“跑！跑起來！”

聞言，趙金玉驚慌失措的看了眼衛燃，咬了牙用力打著馬屁，催促著它在滿是積雪的林子里玩了命的開始狂奔。

三人再次和后剛剛爬上山梁的敵人拉開了距離，策馬跑在最前面的衛燃也時刻注意著前方的況，同時也將手中那支擲彈筒的程調整到了最近。

很快，都沒等看見人影，他們三人便聽到了正前方傳來了呼喊聲和罵聲。

顯然，負責堵著他們的那些土匪是在出工不出力，擺明了不希抗聯戰士從他們負責的方向突圍。

或者更直白的說，這些綹子現在只想拿到今年的分紅趕回家貓冬，誰特碼有心思在這冰天雪地的給鬼子送命？

扯韁繩的同時，衛燃也大聲說道，“小虎班長！和我換馬！快點！金玉，剛剛繳獲的盒子炮給我！快！”

話音未落，他已經翻下馬，打開鬼子背包，拿出了一顆擲榴彈塞進了擲彈筒。

“一定要活下來！”

田小虎說著，直接從騾子背上跳到了黑馬的背上，與此同時，趙金玉也將不久前從報信的土匪上借來的七釘盒子炮遞給了衛燃。

“快！跑起來！以曹家爺的份，用黑話讓他們別開槍！”

衛燃提醒他們的同時，已經用力下了擲彈筒的扳機！

“嗵!轟！”

相隔極近的炸之后，對面綹子們的喊頓時變了驚慌失措的驚呼。

衛燃可不管那個，將第二顆殺傷的擲榴彈塞進去之后立刻稍稍偏轉向在了扳機。

“嗵！嗵！嗵！”

“轟！轟！轟！”

又是一連三發殺傷擲榴彈打出去，手頭只剩下最后一顆殺傷擲榴彈和最后三顆照明燈的衛燃立刻換上了手提花機關，朝著趙金玉和田小虎縱馬飛奔的背影兩側扣了扳機！

在他舍命的制以及土匪們零星，甚至可以說只是象征的還擊之下，一直用黑話呼喊著什麼的田小虎二人至看起來總算是順利逃了出去。

見狀，衛燃立刻重新抄起丟在腳邊的擲彈筒，朝著后打出了最后一枚殺傷擲榴彈，隨后把僅剩的三顆照明燈揣進懷里，背上擲彈筒便翻騎上那頭著氣的騾子，開始往切著山腰橫向移。

一邊跑，他還用一布條繩子拴在了剛剛從趙金玉那里借來的七釘盒子扳機上，并且把另一頭綁在了馬鞍上做好了準備。

“噠噠噠！”

一邊移，他也扣死了手里那支手提花機關的扳機，朝著側面胡打出了掃，直接清空了彈匣里剩下的子彈。

很是跑了一段距離，他縱著騾子路過一顆茂盛的松樹的時候，拉扯著韁繩停下來。

直起腰探抓住松樹的枝杈，他在爬上去的同時，也松開了那個用布條綁著的七釘盒子炮。

“砰！”

在重力的作用下，這支七釘盒子炮打出了一發子彈，那頭騾子也被嚇了一跳，原地一個蹦跶之后，撒開蹄子便開始狂蹦。

可這狂奔之下，只被布條拴著的盒子炮也隨著顛簸“砰砰砰”的打出了一發又一發的子彈，甚至其中有一發還打在了這頭騾子的大上——這無疑加快了它奔跑的速度。

可與此同時，衛燃卻已經靈巧的踩著枝杈爬上了松樹的樹冠，的將合著樹干，消弭著自的廓。

這辦法能不能躲過去，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也正因如此，保險起見，他還是給手里那支大沽廠制造的花機關換上了新的彈匣。

前后連15分鐘都不到，他便聽到了鬼子和偽軍們的呼喊聲，片刻之后，他甚至親眼看到有一小隊乘坐著爬犁或者踩著雪板的鬼子沿著馬蹄印追到了樹下，又順著馬蹄印一路追了下去。

耐心靜等了片刻，衛燃冒險從樹上下來，以最快的速度踩上雪板，逆著剛剛鬼子們留下的印記便往山梁頂上的方向跑。

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山梁頂上，他躲在一棵松樹的后面小心的觀察了一番，直到確定山梁另一側已經沒有圍堵他們的敵人，這才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山梁最高點。

不過，他卻并沒有急著逃走，反而再次取出擲彈筒，將其直上直下的杵在地上，隨后拿出一顆照明彈塞進去，果斷的下了扳機！

“嗵！”

將這一發宣告位置的照明彈打上頭頂，衛燃重新背上擲彈筒之前，還從兜里出一顆鬼子的手榴彈，拔掉保險銷，在擲彈筒上狠狠磕了一下，隨后用力丟了出去。

“轟！”

略顯沉悶的炸聲換來了林子里各鬼子、偽軍和土匪們的呼喊，衛燃卻早已經踩上了雪板，借著坡度低形快速了下去——和趙金玉以及田小虎完全背道而馳的方向。

“砰！”

眼瞅著即將來到山梁這一邊的山腳，衛燃不忘取出盒子炮朝著頭頂又開了一槍，就像生怕后的敵人們追不上一樣。

如此一口氣兒跑了能有大半個小時，衛燃終于不再開槍引敵，大致確定了方向之后，開始兜圈子往狼槽子附近的方向跑。

那里是他唯一有可能再見到胡八指、趙金玉、田小虎等人的地方，也是他僅有的算是悉的地形和有可能活下去的機會。

在他的后，鬼子和偽軍以及土匪們仍在順著他留下的雪橇印記追趕著。

如果此時有一架無人機通過高空俯瞰的話就會發現，那些跟著追趕的土匪們卻是越追越。

個別幾個心黑手辣的，甚至有膽子追著追著，突然刀攮死個打旁經過的偽軍或者鬼子，作練的了他們上值錢的東西之后把尸首往樹窠子里一塞，轉便踩著雪板消失在了深山老林之中。

衛燃此時可不知道這種況，就算知道，他也懶得分析那些土匪算是幫他還是僅僅為了利己。

如果有那個力，他更想琢磨琢磨趙金玉和田小虎活下來沒有。

可實際上，他此時哪有更多的力？即便后追著的人并沒有那麼多，但是別忘了，追他的主力不是騎著騾子可就是坐著騾子爬犁的，可不像他，全靠兩條兒蹬著往前走。

在越來越急促的息聲中，衛燃踩著雪板，撐著雪杖又一次爬上了一道山梁，隨后卻是本顧不得休息，便立刻沖下了山梁另一邊的斜坡。

他在等，等雪下的足夠大，或者等風變得足夠大，如果這兩樣都沒等來，他就只能等天盡快黑下來了。

回頭看了眼后又看了看仍在飄落雪花的頭頂，衛燃在雪板耗了從山梁上下來的慣之后在一棵白樺樹邊上停下來，扶著樹干呼哧呼哧的著氣。

“砰！”

“啪！”

后的槍聲剛剛傳進耳朵，衛燃扶著的那棵白樺樹樹干便炸開了一個掌心大的彈坑。

下意識的了下子，他不得不再次跑了起來，趁著后剛剛爬上山梁頂的敵人沖下來之前，盡可能的拉開雙方之間的距離。

在這近乎沒有終點的你追我趕之中，時間也過的愈發緩慢。

衛燃也不得不在眼瞅著就要回到狼槽子之前再次調轉方向，繼續往深山老林里玩了命的鉆。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變大了許多，不久之后，就連裹挾著雪花是以飛舞的狂風也變得猛烈了許多，尤其這風是從背后刮過來的！

不多時，他的形便被風雪徹底掩蓋，他甚至用雪杖撐開了上那件狗皮大襖的下擺，把自己變了一個沒有栓繩的風箏來獲取額外的力！

在這小小的優勢加持之下，他在幾次調轉方向之后，總算將后的追兵徹底甩開。

只是只是此時，他也已經幾乎迷失了方向。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停下來，只是盡可能的借著這風雪的掩護，努力朝著狼槽子的方向行著。

不知不覺間，頭頂仍在飄著雪花的天空越來越暗，棉服里的懷爐也漸漸不再釋放額外的熱量，相應的，衛燃也覺得越來越冷。

解下當初胡八指送給自己的防雪盲眼鏡揣進懷里，衛燃左右看了看，踩著雪板湊到一棵壯的松樹邊上，收了雪板之后小心的鉆了進去。

取出抗日大刀一番劈砍擴大了空間，他在將砍下來的枝杈全都鋪在腳下之后，立刻掉上的狗皮大襖，取下了背在后的鬼子背包。

這個救命的包里除了一飯盒凍的梆的紅燒蓋澆飯，還有一壺當初在墳崗從鬼子的卡車里弄出來的汽油，以及兩個鬼子罐頭，外加當初給傷員做手的那把鬼子小刀，乃至一些鬼子糖塊和幾包香煙，外加半條填充空間不至于讓里面的東西晃來晃去的鬼子行軍毯。

先往里丟了兩顆糖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衛燃立刻倒了一杯汽油，小心翼翼的灌進了已經熄滅的懷爐里重新點燃再一次塞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