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將至，這天還是青的，文武百便穿著朝服聚在了南宮門外。

大臣們皆在議論著前日皇上下的那詔書。

戶部侍郎沖戶部尚書道：“尚書大人，您說說這病牛上的牛痘怎麼能接種到人上去呢？這也太荒謬了。”

凌晨的溫度有些低，容尚書將手揣進了袖中，沉聲道：“確實荒謬。”

這接種牛痘預防天花之法，還是害得他兒被降位份，被足的冷落月說出來的，那就更荒謬了。

兵部尚書秦謙擰著眉道：“皇上應該與我等商議之后，再下發詔書的，若是百姓接種牛痘出了事兒，怕是會激起民怨。”

工部侍郎說：“皇上肯定也是被冷氏那個妖給迷了，才會如此草率的下發了詔書。”

禮部的王侍郎和張肅對視一眼，皆皺起了眉，他們當皇上是傻子嗎？會因被人迷，就輕信接種牛痘便可預防天花，還有，這廢后娘娘怎麼又妖了？

“我聽說，自從冷氏如了龍翔殿，皇上就未曾踏后宮了，可見皇上以被此妖迷。”

這男人一旦開了葷，那里是能憋的住的，自從冷氏如了龍翔殿皇上未曾踏后宮，顯然是冷氏這妖勾著他呢！

“我也聽說了，皇上還為了那妖，降了蘭嬪娘娘的位份，了蘭嬪娘娘的足。”

“如今那妖還說出什麼接種牛痘能預防天花，莫非是想要禍國？”

越說越荒謬了，張肅忍不住開口道：“諸位大人，皇上不后宮，那是因為國事繁忙，皇上也并非重之人，這與冷氏又何關系？怎麼就迷皇上的妖了？若是真能迷皇上，為何不讓皇上復了的后位？”

娘娘沒出冷宮前，皇上就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進過后宮好嗎？真的是啥鍋都能往娘娘上甩。這些大臣，將娘娘說迷皇上的妖，無非就是怕娘娘會搖宮中某些人的地位。

“張大人言之有理。”王侍郎道，“諸位大人可別忘了，宮中的天花能夠那麼快結束，還未死一人，可都是因為冷氏獻了良策和良方。”

禮部尚書秦聞空聞言也出聲道：“皇上絕非草率之人，更不會被人迷。這詔書是本和陸院使一同擬的。太醫院也是找了人驗證的，接種牛痘確實能預防天花。”

聽陸院使說，他和林醫全家的人都已經接種了牛痘。

這陸院是聽林醫在皇上面前說，他全家都接種了牛痘，回到家后，也給自己和全家人接種了牛痘，家中的下人也都接種了。

“嘎吱——”

宮門開了，工部侍郎和戶部侍郎本還想再掰扯掰扯，見宮門開了，便將閉上了，排著隊了宮。

大臣們站金鑾殿排隊站好后，一選擇九爪金龍龍袍的城寒，便從右側通往偏殿的門里走出，走到龍椅前，彎腰坐下。

“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滿朝文武齊聲高呼跪地。

冷落月站在殿外，用手了手臂，又打了一個哈欠。從來沒有起這麼早過，今日城寒是什麼時候起來的，便是什麼時候起來的。也是跟著他的龍攆，一同到這金鑾殿的。

與一樣侯在殿外的林醫見此，和藹地道：“這早上寒氣重，你該多穿些的。”

“啊哈……”冷落月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眨了眨被水霧蒙住的眼睛，“沒想到，平日里都是這麼穿的，就這麼穿了。”

里頭有大臣在講什麼陳州山匪橫行的事兒，冷落月歪著頭朝殿看了一眼，問林醫：“咱們還得等多久呀？”

陸院使說：“估著得等個把時辰吧！快結束了才會說論功行賞咱們的事兒。”

這麼久，冷落月皺了皺鼻子，王公公也真是的，要等這麼久，還讓和皇上一起來，等快結束再通知來不行嗎？

困死了！冷落月又打了一個哈欠。

“若是等會進去了，你要打哈欠可得忍著，免得別人瞧見了說你殿前失儀。”陸院使提醒道。

冷落月點了點頭，說：“謝陸院使提醒。”

半個時辰后，殿安靜下來。陸院使和林醫還有許醫都整理了一下上的太醫服，等著皇上傳他們進去。

“諸位卿可還有本要奏？”城寒掃視了一眼下面站著的文武百。

不大臣你都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是有事要說。

“臣有本奏。”站在前排的容尚書，走到了中間。“請皇上收回讓百姓接種牛痘的詔令。”

聞言，城寒臉一沉。

殿外的冷落月和陸院使他們也聽到了，四人對視一眼，有人搞事了。

“為何？”城寒眼微瞇，看不清喜怒。

容尚書理所當然地道：“畜牲上的東西腌臜之，怎麼能弄到人的里？”

殿外的冷落月翻了個白眼兒，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人，直接吐槽道：“畜牲的你咋還吃呢？畜牲的皮你咋還往上穿呢？糧食蔬菜還是畜牲的大糞澆著長大的呢！”

“哈哈……”冷落月的這一通吐糟，直接將陸院使他們給逗笑了。

許醫笑著沖揖手，“此言有理。”

容尚書對畜牲上的東西如此忌諱，可他吃的不就是畜牲的嗎？吃的蔬菜不就是畜牲的糞便澆著長大的？

幾個老臣也站了出來，上說著：“臣附議。”還講了一堆道理。

城寒也不說話，就聽著他們講，老臣們講了半天，見皇上也不說話，慢慢兒的就把給閉上了。

“腌臜之？呵……”城寒冷笑，“朕可不覺得那是腌臜之，那牛痘人接種之后，可以預防天花。它不但不是什麼腌臜之，還是能讓天元百姓免天花之苦的良藥。”

“諸位卿應該聽說過一味做月砂的藥，此藥是蝙蝠的糞便，專治眼疾。要說腌臜，這糞便不比那牛痘更腌臜嗎？”說著，他看向了戶部尚書，“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三年前容尚書曾犯過眼疾，宮中的醫應該也給容尚書你用過月砂這一味藥。”

你連屎都吃過了，還嫌牛痘腌臜？

容尚書面一僵，他三年前犯了眼疾，醫給他開的藥方之中，確實是有月砂這一味藥，但是他并不知月砂是蝙蝠的糞便。那藥還是煎服的，一想到自己曾經喝過蝙蝠糞便熬的藥，容尚書這胃里便有些翻騰。